“好,有勇有謀!”
“嗯,一身膽氣!”
“行,哥哥佩服!”
“易兄弟,好樣的!”
聽到易豪傑親赴前線探出敵人線索,並且成功帶回了這麽重要的信息,四名千夫長此時全都一臉敬佩的對易豪傑豎起了大拇指,一個個心生敬佩。
望著四人此時投來由衷服氣的眼神,易豪傑心中暗暗竊喜,有了這次的軍功,那他日後晉升萬夫長就多了一些助力,雖然心中得意,但他表面卻不留痕跡的謙虛著:“這都是兄弟應該做的。”
“幸虧豪傑隻身涉險,要不然咱們得栽個大跟頭,好,好樣的,豪傑,你這次的磨刀不誤砍柴工做的好啊。”讚賞了易豪傑一番,項昆侖重新展開地圖:
“既然咱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匪徒的真實信息,那之前的方案就行不通了,咱們重新布置一下剿匪計劃。這條窄路布置兩個百人隊潛伏,一旦有人從裡面潛逃外出,就地拿下。
這條進出山寨的主道,派兩個千人隊正面攻擊,盾牌弓箭兵守護兩翼,防止匪徒們放冷箭襲擊,想不到沙家門也有騎兵,哼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準備好絆馬索和斷馬樁……”
半個小時後,司號兵吹響了集結的號角聲,待隊伍重新集結後,只見隊伍明顯分成了四股,兩百名士兵手持長矛,負責堵截窄道上逃竄的匪徒。
六百名士兵分站兩列,他們手持兩米高的盾牌,四百名弓箭手站在外側,一千名負責主攻的士兵被護在中間,除此之外,兩千名士兵扛著巨大的斷馬樁,抬著鐵鏈串成的套馬索,他們負責圍剿那些騎兵。
但凡是有騎兵開道的隊伍,後面往外都跟著步兵衝鋒,所以項昆侖專門布置了兩個千人隊堵截,至於剩下的那八百名士兵,則分布在樹林周圍,防止有人從樹林裡逃跑。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南宮嶽率領的百人隊被易豪傑分配在了主攻隊伍裡,這樣一來,凌俠的十人隊自然也跟著負責打衝鋒,列隊時,凌俠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衝鋒打頭陣的隊伍講究整體作戰,所以凌俠他們不能騎馬進攻,只能跟著隊伍步行衝鋒,當他領著藤木編制的盾牌,舉著一杆白蠟紅纓槍,混合在隊伍中間時,他有種渺小如蟻的感覺。
“拔營!”
“嗚……嗚……”
隨著項昆侖一聲令下,五千人的隊伍整裝出發,一路疾行奔跑到沙家門的樹林外時,眾士兵按照之前的分工,在各自千夫長的和百夫長的帶領下迅速趕到指定位置。
凌俠是負責主攻匪徒的先鋒隊,他們在兩側盾牌兵的護佑下,順著那條進出山寨的道路衝鋒,凌俠被眾人夾在中間趔趔趄趄的前進著,他邊進邊喊:“慢點、哥們、小心地面有陷阱,別擠,兄弟,你守好你那邊……”
“哎呦……”
“噗通……噗通……”
“小心,地面有陷阱!”
凌俠剛說的小心陷阱,最前面打頭陣的那些士兵們果真掉入了陷阱之中,一個個歇斯底裡的叫喊著,待後面的士兵把那些人從陷阱坑裡拽上來之後,一個個倒吸了口冷氣。
只見地面上被匪徒們挖滿了一個個兩米左右的深坑,坑裡插著一根根尖銳的鐵刺,鐵刺上面都帶著倒勾,那些打頭陣的士兵掉進陷阱後,身體全部鐵刺給扎透氣了。
即使有些士兵運氣好沒有被刺到要害部位,但是他們被人從深坑裡拽出來時,身上的骨肉和筋脈也都被那些倒勾給割斷了,許多鐵刺的倒勾上還掛著肉絲呢。
“該死,還沒見到正主呢,就栽了一個大跟頭,看樣子,受傷的得有幾十號人啊。”看到前面的先鋒全都栽進了陷阱裡,凌俠忍不住暗暗吐槽。
剛吐槽沒多久,凌俠忽然聞到一陣血腥味,接著,那種令他渾身酸軟無力,頭腦暈沉窒息的感覺傳來了,原來,他剛剛無意中看到了一名受傷士兵身上的鮮血,居然被誘發了暈血症。
“天呐,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暈血,這是在打仗,我要是這個時候暈過去,估計沒人顧得上我,真要是那樣,我最後非得死在這兒。”想到這裡,凌俠急忙咬了咬舌尖。
感覺有些清醒之後,凌俠從衣服上拽下一塊布巾,用布巾罩住眼睛,系好之後,凌俠感覺好多了,他透過布巾能夠模模糊糊辨別方向,但卻看不到那些士兵身上的鮮血了,見不到血液,暈血症的副作用便全部消失。
“兄弟,你眼睛上系個布條幹什麽?”看到凌俠怪異的舉動,周圍士兵忍不住好奇發問。
“當然是為了一往無前的衝鋒了。”說完之後,凌俠舉起手中長矛,裝模作樣的大聲喊著:“衝啊,兄弟們,上啊,衝鋒,打死那些龜孫兒……”
聽到凌俠這麽一喊,老崔和楊祿財他們也都舉起長矛附和著呐喊,聽到他們的呼喊聲,周圍那些不明所以的士兵們還以為是軍官命令衝鋒呢,原本因為陷阱而緩下來的隊伍隨即又動了起來。
一時間,數千士兵在凌俠等人的高聲呐喊下,用長矛排查地面的陷阱,捅破陷阱表面的偽裝後,眾將士齊刷刷的朝沙家門大本營衝鋒,士兵們沒有發現,凌俠雖然喊的積極,但真到了衝鋒時,他卻故意放慢速度,硬是從前面第四排磨嘰到了最後那一排。
之所以這麽做,那是凌俠多了一個心眼,他看出來了,越是前面的隊伍越容易遭殃,除了淌陷阱就是當肉盾,還是後面安全些,等後面的人衝過去時,前面的士兵已經把該擋的全都擋了。
還真別說,前面不斷有人掉進陷阱了,有了那些人的開路,凌俠從後面就安全了許多,至少他不用害怕掉進陷阱的深坑裡,因為那些陷阱已經被前面的士兵給淌完了。
就在凌俠他們越過陷阱區,即將衝鋒到沙家門大本營前面時,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咻咻咻”的破空聲,眾士兵抬頭看了看上空,只見道路兩側的樹林裡憑空飛出一片箭雨。
箭矢落入士兵的陣營中,瞬間帶走了一批士兵的性命,凌俠身邊兩名壯漢剛剛還生龍活虎,但是下一刻就被箭矢射中了胸膛和喉嚨,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二人隨即斃命。
除了這二人,還有許多士兵因為被飛逝的流箭射中,雖然不至於傷及性命,但卻留下了刺目的傷痕,聽到周圍哀嚎遍野痛苦聲,凌俠摘下眼罩,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
看著士兵們痛苦呐喊的表情,感受到死者冷寂冰冷的氣息,望著周圍戰士躲避箭雨時的驚恐,凌俠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戰爭?”
眼前血淋淋的一片紅色,凌俠一時有些出神,他突然有了種覺悟,要想在戰爭中生存下去,必須的掌控戰爭的主動權,如果沒有資格主導戰爭,那他以後只能是別人戰爭裡的棋子。
“隊長,小心。”
一聲焦急的呐喊喚醒了凌俠,原來就在他剛剛發愣的空隙,一枚箭矢直奔凌俠的胸膛飛來,正巧被身邊的曲琴詩看到了,用手裡的藤編盾打飛那支箭矢後,她忍不住喊了一句。
“謝謝,曲琴詩,你剛才救了我一命,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凌俠此時終於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他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舉著手中的盾牌,嘴裡大聲喊叫:“有箭,敵人放箭了。”
“敵人弓箭手出動,盾牌兵布陣。”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帶隊的千夫長高聲呼喊了一聲,聽到他的命令後,隊伍兩翼的盾牌兵立刻舉起手中巨盾,把兩米多長的盾牌橫在士兵們的頭頂。
只見頃刻間一道由鐵盾組成的橫牆出現在隊伍的頭頂上空,那些從天而降的箭矢全都打在了鐵盾上,盾牌上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撞擊聲,巨盾將匪徒們的箭矢全部擋了下來。
“弓箭兵,瞄準左右兩側,仰射十箭,反擊對方。”
擋住匪徒們的箭雨後,另一名帶隊的千夫長也下達了軍令,隨著這聲命令,四百多名士兵從背上取下弓箭,分列兩側蹲下後,眾人瞄準箭雨飛來的方向,挽弓仰射箭矢回擊。
“嗖嗖嗖……”
弓箭手按照命令,朝著匪徒出箭的方向連續射擊了十箭,只見一陣陣箭雨如同暴雨梨花一般,帶著呼嘯聲從士兵隊伍裡拔地而起,射的枝葉劇烈搖晃,嚇得飛鳥展翅驚起。
連續十波箭雨過後,樹林兩側的透亮了許多,除了被箭矢射掉的樹枝和飛鳥,一具具匪徒的屍體也都從樹木上摔了下來,甚至一些屍體被箭杆釘在了樹身上。
那些匪徒之前全都隱身在樹上,雖然他們襲擊士兵時以高製低十分便利,但反過來說,樹枝上空除了樹葉之外,根本沒有其他阻擋箭矢之物,遇到箭矢反擊時,樹上的匪徒們根本毫無阻擋之力。
由於匪徒們的隱身位置十分明顯,加之他們沒有任何遮擋之物,所以他們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十波箭雨之後,樹林兩側埋伏在樹上的匪徒幾乎全都被射死。
即使有些命大的匪徒沒有被射死,但也都身受重傷,一個個全都摔了下來,初略一算,被射死的匪徒差不多有八百多人,剩下那些沒被射死卻身受重傷的匪徒也有一二百人。
都說戰場上刀劍無眼,此言果然不虛,就在這一攻一還的較量之間,士兵這邊死傷了一百余人,而匪徒那邊則被全殲了一個千人隊的編制,望著路邊那一具具插滿箭矢的屍體,凌俠渾身發寒,這些之前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沒有殺滅那些俘虜,派人看管之後,隊伍繼續前進,當他們衝進沙家門的營地後,卻發現這裡已經空空如也,找到俘虜一問,眾人才知道,就在他們從這邊進攻之前,沙家門的門主帶領其他匪徒騎著戰馬從那條最寬的路上衝鋒反圍剿了。
俘虜剛交代到這兒,就聽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馬嘯嘶鳴聲,接著,一陣殺伐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聽到這兒,兩名千夫長隨即下令前去支援。
“這仗打得糊裡糊塗,什麽都沒乾,這邊就完事了。”凌俠僥幸生還後,剛想歇一歇,結果就聽到了前去支援的命令,見隊伍已經開始行軍了,他顧不上停歇,急忙跟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