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震山告訴凌俠,自從接到禁衛軍失蹤的消息後,全省各個路段全都安設了崗兵盤查,各府各縣都沿街設卡,所有的衙役捕快全都散布出去,隻要有可疑人員出現,官府就會上前緝拿,可截止到現在,沒有任何地方發現線索。
“朝廷科舉,府試之地。”
聽到武震山的疑問,凌俠指著遠處河道府的方向,見武震山還是不明白,凌俠告訴他:“將軍可能忘了一件事,今年是朝廷科舉之年,上個月縣試剛剛結束,此刻,各地考生正齊聚各地府衙,參加明日的府試。
那些考生及隨從,大多都是騎馬而行,所以給了凶手很好的掩護,案發之時,肯定有人受傷,凶手們要想躲避盤查療傷,隻能假扮學子,利用考生身份做掩護,他們會暫時隱身在河道府地界裡,等到府試結束、省試開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省城了。
府試還有幾日就要開始了,據我所知,府試是由巡撫衙門的官員監考,蘇景庵此時來到河道府,估摸著就是此次府試的監考官,府試隻有兩天時機,他如果跟凶手是一夥的,那麽府試結束之後,他就會帶著那些凶手離開河道府。
將軍,蘇景庵乃是堂堂布政使,在省裡有著很大權利,一旦他回到省城,就是到了自己地盤,到時候他可以為所欲為,他要是走了,陰兵借道的實施步驟,被挾持的禁衛軍騎兵,可就真的查不出來了。”
把其中的厲害關系說了一遍,凌俠慫恿武震山去蘇景庵那裡搶人,他告訴武震山,如果凌白玉真的是失蹤的女將軍,那她就是本案唯一的見證者,隻要治好她的病,就能知道本案的所有細節了,所以決不能讓蘇景庵把她帶走。
武震山本就是武人性格,被凌俠這麽一鼓動,竟然真的動了搶人的念頭,他先是命令細作調查關押凌白玉的地方,接著,他又下令把手下兵卒全都點起待命,半盞茶的時間,細作過來回復,蘇景庵正親自押解凌白玉去河道府衙門。
聽到蘇景庵走了,武震山比凌俠還著急,隨即帶隊去追趕,看到武震山風風火火的樣子,又瞅了瞅一臉奸計得逞的凌俠,那名細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將軍,蘇景庵畢竟是布政使,咱們動他,要不要跟總兵大人請示一下?”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地距離總兵大人的軍營相隔太遠,就算是飛鴿傳書也得飛半天,等收總兵大人批複時,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到那時候,蘇景庵早就跑沒影了。”說完,武震山走出軍帳去追趕蘇景庵。
“臥槽,這哥們居然比我還積極,看他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妹子被劫了呢!”
凌俠站在軍帳內,一臉愕然的看著武震山,怔神片刻,他急忙追出了軍帳,此時武震山已經騎馬追趕了出去,從隊伍裡找到那個細作,凌俠死皮賴臉的跟對方上了馬,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死乞白賴的纏著人家一起前行。
蘇景庵一行人是乘坐官轎離開的,而武震山等人則是騎馬追行的,因此半個時辰後,武震山帶人追上了蘇景庵,看著四周圍堵的士兵,瞪著對面騎在馬上的武震山,蘇景庵臉上露出一絲陰沉。
“布政使大人,請問轎內坐的是什麽人?”武震山陰測測的問道。
“那是本官的朋友。”蘇景庵回答。
“朋友?”冷笑了一聲,武震山示意手下人去檢查轎子,他剛抬起手,凌俠就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當他打開轎簾,看到倚在轎面上昏迷的凌白玉後,
他終於松了口氣。 把凌白玉報出轎子,凌俠將她放在一匹馬上,看著正在對峙的武震山和蘇景庵,他牽著馬匹悄悄後退,趁著別人沒有注意到他,凌俠忽然躍上馬背,然後一甩韁繩,騎馬朝遠處跑去。
雖然凌俠不會騎馬,但是他之前看過凌白玉騎馬,跟她打聽過騎馬的要訣,因此也能駕馬奔行了,隻不過因為第一次騎馬,他的技術不過關,總是駕馭不好馬匹。
凌俠這邊的變化瞬間引起了武震山等人的注意,誰也沒有想到凌俠會突然逃跑,因此當凌俠帶著凌白玉離開後,武震山和蘇景庵全都愣住了。
怔了怔神,武震山率先回過神來,指著凌俠逃跑的方向,他大吼了一聲,隨即駕馬追趕。不只是武震山,蘇景庵看到這個變故後,也急忙招呼屬下追尋。
“駕……籲……”
武震山騎馬的技術十分嫻熟,不一會兒便追上了凌俠,他將凌俠逼停之後,駕馬擋在凌俠前面,這麽一會兒的功法,蘇景庵的人以及他的屬下全都追上來了。
武震山露出一絲震怒,語氣不陰不陽的質問凌俠:“我幫你救下了妹妹,你就這麽感謝我?凌兄弟,你打算去哪兒啊?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走呢?”
看到自己被武震山的兵卒給圍了起來,凌俠笑了笑,他瞅著對面的武震山,淡淡說道:“武將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直說了吧,我識破了你的身份。”
“哦?”似笑非笑的看著凌俠,武震山玩味的問他:“你之前不是說蘇景庵是本次陰兵借道事件的主謀嗎?怎麽現在又懷疑我了?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身份好識破的?”
話音落下後,武震山朝對面的蘇景庵揚了揚頭,他把凌俠之前從軍帳裡分析的經過,以及懷疑蘇景庵的過程,當眾講了一遍,武震山的目的很明顯,以此來分裂凌俠和蘇景庵。
對此,凌俠坦然承認:“不錯,我一開始的確是懷疑蘇景庵,甚至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我還懷疑他是此次事件的主謀,但是,就在咱們離開你的軍帳時,我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蘇景庵雖然跟此事有關,但他絕不是陰兵借道事件的主謀,相反,你這個戰衛軍大將軍,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要不是你自己說漏了嘴,我還不會發現這一切。”
聽到凌俠的話,武震山先是有些愕然,隨後他一臉好奇的看著凌俠:“我自己說漏了嘴?呵呵?聽你這麽一說,本將軍倒真有些覺得奇怪了,說說,我哪裡說漏了嘴?”
凌俠回答:“還記得之前在軍帳裡情景嗎?你下令攔截蘇景庵,就在咱們要離開軍帳的時候,那個細作提醒你,問你要不要跟總兵請示一下?但是被你拒絕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言自語了一句,武震山聳了聳肩:“這句話很正常,我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啊?”
“武將軍可能記得有些不清楚了,不過我卻還記得,你的原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裡距離總兵大人的軍營相隔太遠,就算是飛鴿傳書也得飛半天,等收總兵大人批複時,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到那時候,蘇景庵早就跑沒影了。”
重複敘述了武震山之前的這番話之後,見武震山還沒有察覺哪裡有問題,凌俠便不再賣關子,直接把話給挑明道:“布政使大人,武大將軍,我能不能向您二位請教一件事?
陰兵借道是昨晚凌晨左右發生的,案發之時,周圍沒有任何人看到事件的經過,現場也沒有任何痕跡,可是,你們二位是如何得知飛鳳嶺發生陰兵借道事件的呢?又為什麽來的這麽及時?”
之前聽到武震山描述凌俠分析的經過時,蘇景庵便陷入了震驚和沉思中,眼下聽到凌俠的問題,他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回答說:“剛剛聽聞武震山敘述的經過,本官著實大開眼界。
凌兄弟之前的分析雖然並不全對,但也猜對十之七八,這等思維和推理能力,本官佩服,既然你問到這個問題了,那我就據實回答好了,其實,本官來此地是來接應屠虎副統領的。
按照約定,他們應該在凌晨一時左右趕到河道府衙門,所以本官提前趕到河道府衙門等待,可是到了凌晨二時,屠虎他們卻還沒有來,當時本官就察覺不妙。
隨後,我一方面派人去官道路口接應,另一方面派人沿途打聽,就在我焦急的等待時, 負責接應的那路人傳來話,說他們從飛鳳嶺山坳下的路口發現異常。
因為本官隻負責接應人,所以問清事情的經過後,我便飛鴿傳書給巡撫大人,將此事上報給了巡撫大人,等待巡撫大人命令,直到清晨時分,本官才收到命我查清此事的批複。
說來也巧了,本官剛收到巡撫大人的批複,崇鞍縣令就上報知府衙門,稱飛鳳嶺下面發生了陰兵借道事件,聽到這事情,本官來不及多想,便帶領裴國忠直奔飛鳳嶺。”
聽完蘇景庵的回答,武震山仿佛想到了什麽?緊接著,他臉上露出一絲難看。
“我相信布政使大人這個答案是真實的,”點評了一句後,凌俠看著武震山,問他:“武將軍,我記得白天時候,你跟蘇大人鬥嘴時,曾經提及過你來飛鳳嶺的原因。
你當時是這麽說的,此次失蹤的這些人乃是帝都禁衛軍,禁衛軍與你的防衛軍都隸屬於兵部,屬於軍隊編制,既然涉及到了軍隊,你自然有權干涉。
你在臨行之前,軍機總兵大統領親自對你下了命令,要你務必徹查此案。既然軍機總兵大統領能親自對你下令,那就說明你和那位總兵大人是在戰衛軍總部當面談的。
武將軍,那我請問一句,飛鳳嶺發生陰兵借道是凌晨左右,而你遠在省城戰衛軍總部,你是如何得知這裡發生陰兵借道的?還有,你怎麽知道失蹤的是帝都禁衛軍呢?”
“這嗯這這個嗎”武震山被凌俠給逼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