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柳山緣古洞裡的老黿精正在打坐煉氣,大徒弟徐洋忽然急匆匆的趕了回來,抱著元知先一頓社會搖,把他從入定神遊的狀態中給搖了出來。
“師父,大事不好了!”
徐洋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惹得肥鸚鵡梁天威頻頻側目,乜著眼睛叫罵:“你這蠢貨說對了,給老頭搖成走火入魔先把你這豬毛褪了,給小爺開個全豬宴!”
咖喱懶洋洋的站起身,撅著屁股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個姿勢有些不雅,讓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神情變得有些落寞。
元知先被搖得快散了架,好不容易定住神,飛起一腳將徐洋踹到一旁:“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難不成又有怪案發生了?還是你管械的那片兒嗎?”
“不是不是!”徐洋擺擺手,滿臉悲戚的說:“大弟馬歸天了!”
“誰?”元知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臥槽!老頭你完犢子了!”梁天威撲棱幾下飛了起來,連聲怪叫:“完犢子了……犢子了……子了……了……”
咖喱“喵”了一聲,墨綠色的眼睛盯住元知先,有些關切。
“邱天!大弟馬邱天!”徐洋重複且清晰的說道:“他……沒了!”
元知先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冰涼,猶如三伏天一盆冰水從頭灌下,讓他凍徹心扉。
“這下……完了!”元知先的如意算盤打到最後打成了空歡喜一場,本來得到大弟馬的承諾他信心十足,就等著案子一結,他就巴巴的趕過去巴結邱天這條粗壯的大腿,結果卻發生了這種意外……
要知道以元知先現在的實力,渡劫必死無疑。但是如果有邱天在一旁幫忙,他的生存幾率將會很大程度的提升,不敢說手掐把拿,那也是十拿九穩了呀。
“怎麽會這樣!”元知先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了嗎?見著他的屍身了嗎?”
“沒有,但是絕對沒錯就是了。”徐洋說:“我跟大寶哥是鐵子,他不會騙我的,大弟馬是跟一個魔頭同歸於盡的,據說連錦繡門來的那個大內總管都受了重傷,差點兒廢了。”
元知先聽完狠狠一跺腳:“我還不如當初就在那兒拚上老命了呢!”
“呸,你去有個屁用!”肥鸚鵡叫囂道:“連邱天都嗝屁了,你以為你是誰?當下酒菜人家都不稀罕端你這盤兒!”
元知先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你閉嘴吧!我如果在場,最不濟是陪葬,沒準兒還能發生點兒奇跡,把大弟馬給保下來,那樣我無論傷成什麽樣都不要緊,有大弟馬在,我肯定會安然無恙。現在沒了大弟馬,你讓我怎麽辦?等死嗎?青龍城至今杳無音訊,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其余那些家夥,你說我能收拾得了誰?橫豎是死,當時賭個命就好了,悔呀!悔死我了!”
徐洋見狀趕忙擺擺手:“師父先別忙著悔青了腸子,我還有一件好事沒說呢。”
“好事?有什麽好事?”元知先倍受打擊之下,精神有點兒不好了:“除非我奶奶復活,跟她老相好黿化天再續前緣,沒準兒我還能借力渡劫,不然不還是死路一條麽!”
徐洋吐了吐舌頭,說道:“師父,那都遠水解不了近渴,祖奶奶這都龜息了多少年了,能不能再喘氣兒咱們真都不好說,而且到底是假龜息還是真沒氣兒,這也沒法判斷啊!”
“那你倒是給我說一個解渴的呀?”元知先頹然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棄。
徐洋壓低了聲音,
神神秘秘的說:“我聽聞藏龍山上蛟兒洞裡的那位老爺子要招兵買馬了……” “誰?!”元知先好像坐在了刺蝟身上,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連胡子都翹上了天:“你是說那位常家?!”
徐洋點點頭,道:“對,就是那位即將化龍的常雲龍!”
“不可能!”元知先眼睛瞪得溜圓:“他可是大弟馬的常家教主,怎麽會另立山頭?不對!難不成……”
“正是!”徐洋笑眯眯的說:“大弟馬殞落,他的長子即將承接香火,延續法脈!”
“邱日……”元知先眼珠亂轉了幾圈兒,狠狠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
“老頭,你憋著什麽損招呢?”梁天威撲棱著翅膀四處亂飛:“你不會是想上人家堂子養老去吧?”
元知先又撿了一塊石頭丟過去:“你放心!我上堂子養老之前一定會先給你放生的!”
“我呸!”梁天威罕見的沒有頂嘴, 雙翅一振,飛出了洞府。
咖喱“喵”了一聲,追著梁天威跑了出去。
元知先不知道,這一別過,他就好久再沒見過他的這兩個徒兒……
走陰去地府可不是串門兒走親戚,肉身是去不了的,只能元神出竅。
這一點是鐵律,誰都改變不了。
所以當天心聽到曉日說出這個辦法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去冥界是陰陽師大忌,危險程度極高,很可能有去無回。
要知道如果元神離體,那麽肉身就是一堆死肉,遊魂野鬼都能覬覦,貓狗鼠雀都能損壞,而且元神本就十分脆弱,一旦出點兒意外,那就無法回歸本體,就像邱天那樣。很可能還不如人家,因為邱天畢竟是弟馬,在地府有關系,能暫時寄養元神。像她這種,發生意外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會想到去冥界的。
而曉日的媽媽陳宛兒留言去地府尋夫,肯定也是元神離體,肉身藏在什麽地方,估計只有她自己知道。
很明顯她不想讓自己成為兒子的拖累,所以先找個隱蔽之所把自己給藏起來了。
天心初來乍到哪裡知道誰可靠哪兒安全,這一走說不定就此陰陽兩隔了,她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很多事情沒完成,所以她對這辦法十分抗拒,連連搖頭。
曉日笑道:“我又沒說讓你去,我說我去!順便打聽一下老頭子和我老媽見沒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