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從這個方向進來的……不知為何，當時我設定好的空間坐標，是一條大江。那個空間坐標，還是‘龍無’提供給我，它不可能騙我。然而穿進來之後，卻突然被傳送進這深海裡，我一直有個猜想，但礙於無法行動，不能親自證實。”

　滑稽兄，天河河神在大水泡裡，伸手遙遙指向右手邊一處方向所在。

　強光在海水中難以傳遠，那處方向模糊一片，漆黑幽暗。

　方寧控制著青龍靠過去，光線就近照射。

　只見河神所指，這處地方隻有渾濁海水，在強光照射下呈現幽幽的淡藍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方寧仔細觀察半天，隻覺得空蕩蕩一片，啥也沒有感覺出來。

　“那裡都有些什麽?”他向大爺問道。

　“什麽也沒有，你又不眼瞎。”系統大爺理所當然地說著。

　“你還想不想提高刷功德的效率?”方寧氣急敗壞。

　“想。”

　“那就老實點。”

　(系統正在思考中……)

　(系統決定老實一些。)

　方寧無語:“這種事你現在也能觸發系統提示?”

　“能啊，隻要重要的事情都可能觸發提示。剛才那裡就是空無一物，空間穿梭的法門我又不懂，感應不出來。你把鬼王菩薩請來，可能有所幫助。”

　方寧想了想，搖頭道:“算了，菩薩正忙著轉化秘境，將來弄不好還要再求他幾次，這人情少用為好，現在就用這個河神好了，他地位也差不多少，能和真龍族族長結交。”

　於是青龍就對著河神道:“敢問先生，能察覺這裡有什麽異常麽?”

　河神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有，這裡空間波動極為劇烈，非常不穩定，也不正常。當然肉眼是看不出來的，得對空間法術有極高造詣者才能感應出來。”

　“你看，大爺你現在仍然是個學渣，又被別人家的神碾壓。你以後要戒驕戒躁，虛心謹慎，爭取做一個力量與智慧並存，美德與高貴同在的系統。”方寧諄諄教導著。

　“呃，我知道了。”大爺居然老實的很，壓根沒有反駁。

　方寧放下不管，操控著青龍問大青蟲道:“大青，你又是從哪一處空間進來的?”

　大青蟲來回看看，最後抬起一條細小蟲腿，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就在那個地方，從這裡遊到那裡，恰好能遊過一條大青龍。”

　要不是青龍眼神極好，還真看不清它指的方向……

　青龍於是拖著泡泡，遊了大約一公裡多，龍頭已經遊到大青所指的地方，果然龍尾巴剛剛到達原來的地方……

　青龍就是這樣的霸氣。

　這處地方，仍舊一片渾濁海水。

　除此之外，方寧照例什麽也看不出來。

　他早就知道系統大爺這個缺陷所在，但一直沒有迫切需要，因此就拖著不管……

　大爺畢竟是基於武俠的系統，用的是真氣，玩的是武功，靠的是各種變態增幅，對各種神秘法術缺少認識和掌握。

　好在《菩提真經》博大精深，已經氪成，裡面有很多玄妙之處，慢慢深入修煉，應該不缺少相關法術。

　隻是得給大爺多弄些歷練，至少把空間法術這塊短板給彌補上。

　不然的話，以後進入神話時代，大家都是挪移來去，唯獨大爺還要撒丫子跑，這畫面太美，不好裝……

　方寧想到這裡，暗暗記下此事，等以後再說。

　“河神兄，請再幫本尊感應一下。”他再次理所當然地請求道。

　河神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他突然臉色一變，語氣急促，又夾雜著一絲惱怒。

　“真龍至尊，這裡空間波動同樣極為劇烈。而且有一件事我必須提一下。”

　“河神兄請直說。”

　“這一處地方，和我剛才進來的那處地方，似乎都有某種空間誘導法術遺留過的痕跡，似乎是專門誘人進來這處死地。之前我還不敢確定，現在兩相對照之下，對此毫無疑問，布置這個陷阱的家夥，真是居心叵測，狠毒非常！”

　河神語氣惱怒地說著。

　“若非我河神功德彪炳日月，擅長調理天下水系，對此界大有裨益，能被此界天道所接納，穿進來時沒有受到特別阻力，法力殘存一些，否則隻能落個和天人族貴女一樣的下場……”

　他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隻是放在滑稽臉上，隻能顯得更加滑稽……

　大青蟲卻聽得不太得勁，它有些不開心地對腳下黑狗說道:“黑狗子，你說這天河河神是不是在變相地說我不如他好，所以才會比他慘?”

　“大青姑娘，不用在意這些。白龍主人曾說過，狗不能躺在過去的功德簿上，得一直向前奔跑。”

　黑狗子聞言立刻討好道，“咱們這位天河河神，或許以往在咱們上界地位崇高，獲得不少天地功德，但他現在肯定不如大青姑娘對這處天地有用。

　“您可是能彌補乾坤缺憾的存在，可以再造完美人生，以後定然能以此成道，執掌天下姻緣，讓人人再無缺憾，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吹捧您。”

　大青蟲聞言“嘿嘿”一笑，蟲眼都笑出花來，再無煩惱。

　黑狗子拍馬功力的增長，在此時展漏無疑，可見為了脫單，它下了多少苦功。

　方寧對此表示很擔憂，以往那個老實憨厚的黑狗子，難道以後要墮落成一條馬屁狗?

　有一隻馬屁參已經夠用，還是老實犬多一些的好。

　但現在他並沒心思考慮黑狗子的墮落問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來操心。

　方寧向系統問道:“大爺，這河神說得是真是假?”

　“不知道。我又看不出來神馬法術痕跡，自然他說啥是啥。”大爺繼續老實地回答。

　“呃，”方寧愈發覺得頭疼，“他說的如此嚴重，萬一我們被他騙了，也沒辦法。”

　他已經不是小白，龍獄裡什麽罪孽沒有?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家夥太多太多，很多人個個自以為是，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他們卻不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尤其是這個天已經睜開眼的神話時代。

　人在做，天在看，蒼天饒過誰?

　現在見到這個河神，雖然對方看似善良側的人物。

　但隻從對方敢於融入地球文化，扮演地球河神，就知道對方心思靈活。

　他得留幾個心眼，自然不會全信對方。

　“是啊，大富豪，你看這系統地圖上雖然顯示它是半白半黃的善良人物，但未必不可能是它偽裝的，那個你說大有問題的克勞石不就是一個栗子麽?”系統大爺繼續老實道。

　“嗯，沒錯，看來……”方寧終於回過味道來，當下無奈道，“繞來繞去，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提升一下實力麽?你得直說，這樣繞圈子太不符合你的風格。”

　“我沒繞什麽圈子，這都是說的老實話。”系統大爺委屈道。

　方寧懶得理會這個二筆，他自有打算，先刷到天道功德值再說。

　於是青龍繼續對河神道:“河神先生，以你來看，這個布置誘導法術的人會是誰?”

　“應該是最早潛入這個世界的一個家夥，他這是在排除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凡是資質高，功德高，福緣好，出身高，都在其迫害之列。”河神堅定地說道。

　符合邏輯。

　換我的話，如果我是邪惡側人物，我也會這麽乾，穿越者的最大敵人，其實就是穿越者本身……

　當年西方殖民者進入美洲新大陸，最大對手都是來自舊大陸的殖民者，互相打得腦漿子都要出來。

　兩個穿越者碰一塊，最大的可能，就是都想掐死對方，自己獨佔這個世界。

　當然前提得是，他們有自信能靠著穿越優勢，一個人擺平這個世界。

　上界之人，有這個自信麽?

　肯定有啊。

　動機成立。

　方寧大偵探頓時腦補出一個在暗中陰笑的家夥。

　他渾身漆黑，看不到具體面孔，隻有一個人的輪廓，還有黑暗中的臉龐，讓人不寒而栗。

　“系統大爺，這家夥真是居心叵測，你能猜到是誰麽?”

　“要我來說，就那隻老耗子最有動機，可是他實力那麽低，應該做不到這些事。”系統大爺還真給出一個靠譜的答案。

　方寧對比並不意外。

　大爺能第一時間想到白家老祖，因為這可是從大爺手中溜走的第一個大BOSS。

　大爺當然要一直惦記到現在。

　雖然現在看來，對方或許已經不算什麽，但未必自己猜得就對。

　畢竟這個神話時代可能性太大，或許一個凡人撿到一件天道法寶，就能碾壓諸仙。

　從過往來看，這個白家老祖也會某種空間挪移的高深手段。

　很久之前，誅殺蟲魔之時，他曾經被大爺和菩薩堵在地下大廳。

　是鬼王菩薩出手封住空間，才讓他無處可逃，隻能乖乖交出蟲魔分神，少了一個快速發展的金手指。

　想到這裡，方寧控制著青龍，伸爪一指，白家老祖的形象，就在渾濁的海水中隱隱浮現。

　這是一個面目平淡無奇的矮小老者，隻是那對眸子中，目光灼灼，散發著狡詐又包含智慧，堅韌的光彩。

　“這人是誰?看起來不像個普通人物。”河神頓時疑惑道。

　“他就是上界巨鼠一族的族長，本名叫什麽沒人知道。現在隻以白家老祖來稱呼。其人手下巨鼠數千萬，是神州第一大妖族勢力，似乎正在謀求封神……”

　方寧將一些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河神聞言深深皺起眉頭，他猶豫道:“如此說來，這個人倒是最有可能。我在上界聽說過它的名號，確實是個妖族梟雄。

　“難怪我這幾年沒怎麽聽說過你們人類世界中，有崛起過什麽上界強大人物，想必被他坑殺許多……”

　方寧聞言若有所思，思後恐極，極度震撼。

　他對系統大爺道:“我現在明白為啥老耗子幾次三番能逃過大爺之手……這顯然不尋常。”

　“為啥?”系統大爺不解道。

　“因為他身上背著天道功德……”

　“神馬， 那個可惡的家夥，縱容手下吃人增長法力，一輩子也洗不白，怎麽它還能有天道功德?不可理解。”

　“那是因為它坑殺了很多強力的上界來客啊……”

　“原來如此，不過他做的那些惡，老天就不管管?”系統大爺不滿道。

　“是啊，這就是人道和天道的分歧所在。人類無法忍受的諸多底線，在蒼天那裡不過是稀松平常，日日都在發生的普通變化。這也正是我們人類奮鬥的動力所在，我們要讓這個冷酷的世界充滿愛……”方寧一臉自我感動地說道。

　“哦，仁慈偉大的大富豪呦，請把你的愛多分給我一點，比如說讓你那遊戲書寶貝把歷練都給我。”系統大爺聞言，趕緊順杆爬上去。

　“呵呵，這才是我熟悉的系統大爺嘛……你剛才繞來繞去，我還以為你也蛻化成黑狗子一般。”方寧聞言放下心來。

　隻要大爺還是這麽耿直，那自己就不用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