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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姆林宮裡和中國就不一樣,沒什麽跪倒一片,大家都是站在兩邊。
彼得大帝改革讓上層階級的貴族們逐漸歐化,到彼得二世這個時候,盡管保守派一度反撲,不過貴族的歐化已經有了很明顯的體現,從這些西歐,很多是法式的宮廷服裝就可以看出。
另外,胡須似乎,也短了不少,彼得大帝不是規定蓄須要征稅嗎?
順便,來自普魯士、布倫瑞克的一些北德風格,在俄國也有所影響了。
不過,這些影響,都還停留在文化上和經濟上,而沒有體現在宮廷政治上。這很好,畢竟彼得大帝是正兒八經的俄國皇帝,葉卡捷琳娜一世是繼承彼得大帝的政策,而彼得二世則是彼得大帝唯一的孫子和男性繼承人。外國勢力主宰俄國政治,在這個時候的俄國人看來是不存在的。
不過這種發乎文化止於政治的關系,到了彼得二世死後,從安娜一世時期就開始歪樓了――她是庫爾蘭女公爵,為俄國控制了名義上屬於波蘭的庫爾蘭領地,這個時期和後來“幼弟”伊凡六世短暫在位的十年多,德國布倫瑞克家族在俄國的影響力,普魯士的影響力,都有所上升。當然在伊麗莎白一世時期把普魯士的影響清除了很大一部分,最後對普魯士宣戰,不過外國勢力影響的惡果最終在彼得三世,每章吐槽水字數的絕佳選擇身上進行了總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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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大臣們來說,這些都不是今天的重點,今天的重點是,15歲的彼得二世沙皇親政了。雖然這和葉卡捷琳一世女皇的遺詔裡說的,彼得要到16歲才親政,此前要設置攝政大臣的內容不服……
不過,到了這地步,誰敢提這個茬?你想和普列阿布拉任斯基衙門――由普列阿布拉任斯基軍團發展成的刑訊情報機關――的成員們親切交流嗎?
不用這麽麻煩,沙皇陛下可以效仿伊凡雷帝給你一手杖……一槍托。
至於沙皇陛下有沒有統治國家的能力,有沒有足夠鐵血強硬的手段,有沒有讓大臣服從的威懾力,今天的事情之後顯然沒人會懷疑了……
當然,沙皇陛下名義上還拿來了樞密院,準確地說是最高樞密院被迫簽署的宣言,完全確認並尊重沙皇陛下的親政,並確認沙皇在一切行政、立法、司法(彼得這麽列的)事務上的獨裁統治權。彼得二世已經正式化身為獨裁君主。
皇座上,彼得二世一個人坐著,頭上沒有沉重的皇冠,身邊也沒有其他坐著的人,記得伊麗莎白一世對普魯士宣戰時,在她右邊的座位上坐著的是年幼的未來隔代沙皇保羅一世,不過彼得二世顯然沒有這麽個關聯人物。
右邊站著的是政變功臣奧斯特爾曼伯爵。當然他現在滿臉恭敬,可不敢擺出我是中流砥柱的模樣,人家近衛軍指揮官也在現場呢。
左邊站著伊麗莎白公主,其他的皇親……竟然沒有了?倒不是死了,而是被弄出去了很多人!彼得大帝的男性繼承人如果不算彼得二世自己就沒有了,女兒也都被後來的權臣支了出去。伊麗莎白也差點被緬希科夫趕走,彼得最小的姑姑安娜(不是安娜一世)也被遠遠安排到外地,現在彼得大帝這一支就這倆在克裡姆林宮。
其他的公主和她們的後代都在國外,環波羅的海的瑞典、丹麥、德意志地區聯姻,眼下當真是舉目無親。
後來為了鞏固彼得大帝這一支的繼承,不得不從瑞典請了彼得三世這個槽點過來。
今天不知怎的,一直想到彼得三世這個槽點,彼得二世不由得覺得很不舒服,也許是政變的原因吧(其實不止,下一章繼續說)。
彼得大帝經歷了兩場政變奪得權力,彼得三世在一場政變中喪失權力,彼得二世任內現在也經歷了兩場政變,一場被人當槍使,現在自己用槍把架空皇帝的保守派趕下了台。
現在是沙皇自己握著槍佩著劍了!彼得的目光掃向那些大臣。保守派的大臣現在個個忐忑不安,他們中最有勢力的那些家族重臣,都是最高樞密院的成員,都在這次婚禮政變中被一網打盡了。
現在保守派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而且操刀的還是沙皇本人,剛剛已經劃了一刀,現在是不是要開膛破肚了?
砧板上的鹹魚們各種吃了辣椒或是便秘一樣的表情盡收眼底,彼得很不厚道地覺得心情舒暢。不過他並不打算摧枯拉朽了。保守派經這次政變打擊,其中堅力量遭到了重大損失,脊梁骨被打斷了,不再能威脅沙皇的權力。改革派在這次政變後,力量上升是必然的,還得留著平衡一些,第二個緬希科夫或者炸死亞歷山大三世的傻子之流不能給他們晃悠的機會。
保守派的經濟基礎事實上比改革派更厚實,後世史家對18世紀這個時期的俄國的變革有一個很好的概述:歐化的俄國上層階級與作為農奴被束縛在莊園裡的農民群眾之間的鴻溝正在愈來愈寬,愈來愈危險。
不過,這個問題現在沒有凸顯出來,現在是彼得大帝改革剛剛過去並且俄羅斯的偏西方改革仍方興未艾的時代,俄國的西化帶來了顯著的進步,在軍事技術上的,以及部分在農業和輕工業(比如紡織業)上的。俄國的農奴製經濟也在被注入新的活力而發生緩慢的、逐漸的松動。
平衡,仍然需要維持。
“首先,我簡單地宣布一個事實,我,彼得二世沙皇,今天開始親政,作為全俄羅斯和諸領地的至高無上的獨裁君主,按照上帝的旨意。”
大家畢恭畢敬,過了片刻,隨著奧斯特爾曼伯爵高呼“萬歲”,眾位大臣也紛紛呼喊起來。
這位伯爵,能做一個沙皇的忠誠屬下,還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權臣呢?彼得二世看著高呼陛下萬歲的伯爵,內心沉思著。
呵呵,這恐怕和統治者的關系更大!安娜一世時期,比龍和奧斯特爾曼伯爵是她最忠誠可靠的兩大支柱。而當“幼帝”這樣的孤兒寡母統治,即便曾經是真正的忠臣,也會變成獨攬大權的權臣、攝政王,進而,互相爭奪撕咬。
伊麗莎白看來對政治並不感興趣,她還站在一邊。
“接著”,彼得待氣氛稍定,“我需要穩定,當前不明晰的政治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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