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在飯桌上聽莫測邊喝酒邊將事情經過誇大地說了一遍後，張亦馳算是明白了。至於去警局撈人這事兒他沒怪莫測，因為莫測回來的時候將一身道士服忽悠給了司機，賣了二百塊，拋去初始的起步資金一百和來回的車費，今天人好歹還賺了五十。

　　時間已經是七天鍾，現在已經是十一月的月底了，天格外冷，也格外暗。

　　莫測喝了口酒，咂咂嘴又用筷子夾了顆花生塞進嘴裡:“張亦馳，我還得跟你這裡申請點錢。”

　　“嗯?”原本對錢不怎麽在意的張亦馳，現在只要一聽到錢字，立刻警惕起來。絨克曾有過一個實驗，實驗過後他發現，人突然動作慢下來的時候，那說明他現在腦子轉得飛快，比如說現在的張亦馳，他穩住自己，將筷子緩緩放下，“你想幹什麽?”

　　“後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莫測不在意張亦馳的小動作，繼續吃著東西，旁邊的萊澤因壓根不管這茬，錢的事交給莫測去要，那就放一萬個心。

　　“後天?”張亦馳想了一下，“十二月一號啊，艾滋病日，幹嘛。”

　　“咳。”莫測用筷子敲了敲碗，“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麽嗎?”

　　“啥?”

　　莫測又吃了顆花生:“每隔三個月都要舉行一次的輪回者集會，三月一號、六月一號、九月一號、十二月一號，這是固定時間。地點上周就已經公布了，在D國的柏林，我和萊澤因要去，跟你申請機票錢和住宿費。”

　　“我呢?”張亦馳問道。

　　“這個，後天就開始，舉行三天。你就算現在去辦簽證也來不及了，所以只能我們去。我和萊澤因明天動身，後天應該就到了。”莫測攤手無奈道。

　　“說得好像你們有簽證一樣。”張亦馳冷笑道。

　　莫測和萊澤因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偷渡啊。”

　　“……”

　　“不帶你偷渡是因為你一直是一個守法的好公民，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帶壞你，這是對祖國花朵成長的不負責。”莫測道。

　　萊澤因也說道:“重要的一點是，這次可能會有些危險，所以，不希望把你牽扯進去。”

　　“又在搞什麽大事是吧。”張亦馳看了他倆一眼，最終道，“我這裡還剩不到一萬的存款，你們算一下，看需要多少，看著拿吧。”

　　張亦馳覺得自己稍有些失落的這樣講，會特別有感染力，能讓別人感動。

　　沒成想……

　　臭味相投的倆人再一次一同說道:“不用算了，再怎麽算也不夠，乾脆都給我們吧。”

　　“你們真這麽狠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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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收拾完八點鍾，張亦馳按照作息表出去散步去了，家裡只剩下莫測和萊澤因，兩人坐在飯桌旁的椅子上，各自都一臉嚴肅，全然沒了輕松的氣氛。

　　而桌上，是一張紙，紙上是逆十字的圖案。

　　“那個人的身份還是沒有查出來，臨死也不松口，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除了胸口的逆十字紋身和那身黑袍子。”萊澤因沉聲道。

　　“現在局面有點複雜啊……”莫測撓著頭，“本來對這次的集會不感興趣的，不過這次看起來一定要去了，另外，局布得有點大了，我們得增加人手。”

　　“有合適人選嗎?”萊澤因問。

　　“有，但他們還需要成長。”莫測盯著桌上的逆十字看著，“這次去參加集會，隱藏一下身份，見幾個人。”

　　“你想見閻王?”萊澤因挑眉道。

　　莫測點頭道:“雖然歷屆集會好像都是世界會和其他大組織的表演秀，但實際上，審判會的分量也不輕，那些需要成長的人還用不上，只能先找他們合作。”

　　“行吧。”萊澤因沒多少意見，似乎什麽對他而言都無所謂，“對了，記得和他打得時候他露出來的手勢嗎?”

　　“就是……這個?”莫測將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收了回去，然後拇指按在了兩指上面。

　　“對，在我們西方，一些搖滾迷經常使用這個手勢，你說他會不會是個搖滾迷?”

　　“……小萊萊，你要是再無理取鬧，我就讓你搖滾一下。”莫測翻著白眼，他不覺得那個有逆十字標志的神秘組織會在戰鬥的時候用搖滾手勢……

　　萊澤因舉起手表示投降:“還記得我們處理他屍體的時候他的衣服嗎?”

　　“那個黑袍子嗎?我記得，印象很深，當時他穿黑袍子和我打得時候我總覺得他很像誰，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像誰，因為我覺得我好像連他像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也不清楚……”莫測皺起眉頭，這個事情他一直想不明白。

　　“還記得樂園的廣場嗎?”萊澤因道。

　　“廣場?”莫測不知道萊澤因為什麽會提起樂園的廣場， 但下一刻，二人的默契致使他立刻聯系到了什麽，“你是說……園長的雕像?”

　　“園長可沒說過廣場上的那尊雕像是他，這一切都是我們輪回者裡久而久之傳出來的。”萊澤因道。

　　莫測靠在椅子上，臉色逐漸有了些興奮之色:“越來越有意思了，說不準這個組織和園長有關系?”

　　“一切都是猜測，我們得想辦法知道更多的信息。”萊澤因一直在提醒莫測他剛剛說的都是猜測，希望莫測能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其中的關聯。

　　“看來這趟集會之行是必須要去的了。”莫測活動了一下脖子，“樂園果然不簡單，我得乾出比我老子做過的事還要大的東西。”

　　“得，又扯你老子的事兒了，你跟他較什麽勁兒?”萊澤因很頭疼莫測提他老子。

　　“一生的奮鬥目標嘛。”莫測笑道，“行了，張亦馳快回來了，把逆十字的圖案收起來吧，不然又不好解釋了。”

　　萊澤因看著莫測，沒有動:“莫測，我再問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兒?”

　　“在上個輪回世界裡，我們在旅館裡的房間都被烏鴉攻擊了，為什麽只有你的那邊從窗戶看去，一隻烏鴉都沒有?而當你走後，只剩下我和張亦馳，突然間就有無數烏鴉襲來了。”萊澤因看著莫測問道。

　　莫測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躲起來了嘛。”

　　“你分析過動物是靠第六感來找我們的，你躲起來有用嗎?”

　　萊澤因目光如炬。

　　飯桌上，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