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禦等人紛紛起了一大早,在院子裡晨練,秦禦武藝雖然算不得高手,但也是身強力壯之人,一把雁翎刀揮舞的舞舞生風。幾人盡管前日醉酒又睡得晚,但是軍中養成的好脾氣卻是一點也沒丟下。
“大人,大人!”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秦禦納悶的看了一眼王翰,隨即便點了點頭,王翰知其意便直接前去打開了大門。
剛打開大門,一名軍士模樣的漢子便踉蹌著撲了進院子,直接跪倒在地上道:“大人,可要為小的們做主啊!”
秦禦定晴一看,相貌熟悉也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叫什麽名字倒是記不起了,於是直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發生了何事要如此慌張?難不成瓦剌騎兵來犯了嗎?”
那士兵連忙說道:“小的乃是第六營第五隊賈光彪!昨日我與眾位兄弟返回家中之後,竟然有惡奴上門,要將家中的田地強行購買,土地那可是命根子,怎麽能賣,眾位兄弟紛紛斷然拒絕,那群惡奴竟然大打出手,打傷了好幾名弟兄,小的自知對付不了那些劣紳土豪,於是私自做主,來請大人給我們主持公道!”
秦禦狠狠的一拍桌子,雖然賈光彪不過三言兩語,但他那裡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是土地兼並!這可是歷朝歷代難以調和的大事,也是許多朝代滅亡的直接原因,如何解決還真是一個難題!但現下,可得把手底下的人把場子給找回來!
秦禦打定主意,隨即又惡狠狠的對著賈光彪說道:“你們這幾個軍伍上的漢子還打不過幾個惡奴?”
賈光彪老臉一紅,委屈的說道:“他們有好幾十個人,我們幾個弟兄不過七八個,雙拳難敵四手啊,而且又不敢動刀...”
秦禦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隨即便對著王翰道:“王翰,你去告訴一聲老村正,就說我們離開了,日後再回來,還有,秦魁我帶走了,讓他給戶籍上一個備注,日後我要將他戶籍牽走!”
王翰點了點頭,直接便走了出去,秦禦又說道:“給我說說,你們是哪個縣的,又是誰要強買強賣!?”
賈光彪連忙說道:“小的乃是豐台縣人士,此事好像乃是城中的幾個商號聯合所為,據說是要改農田為桑田!”
秦禦憤怒的說道:“好些個利益熏心的商賈之人,天下還有多少人吃不飽飯,竟然隨意改變種植方略,找死!而且真他娘的操蛋,將士們在外浴血奮戰,竟然打主意打到將士家去了,真非人也!”
實際上秦禦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在秦禦的心中,是鼓勵商業發展的,但現下的大明還經不住糧食短缺的坎,一旦發生饑荒,大災大難之下,難保不會有人舉兵造反,給本來就不是很強大的國家又來捅上一刀。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包括明太祖朱元璋,不也是餓極了這才造反的麽?
在秦禦心中,現在便要廢農興桑實在是本末倒置,實在是那些個商人見錢眼開,根本沒有為國家、民生考慮過。要想穩定發展商業,必須建立在吃飽肚子的基礎上!很明顯現在時機並未成熟!
就在秦禦惱火之時,王翰回來了,秦禦語氣這才舒緩了口氣說道:“把馬牽出來,怎們這就走,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子,竟敢私吞民田!毆打士兵!”
幾人騎上戰馬,便朝著豐台縣飛奔而去,連續騎馬趕了半日路,這才到達了賈光彪所在的家鄉,秦禦看了看村外的田畝,全是上好的良田,而商號的收購價卻是按劣田的價格來收,
著實該死! “帶我去受傷弟兄的家裡邊去看看!”
賈光彪連忙應和一聲,騎著馬便帶著幾人進了村裡。幾人去不知道, 整個村子裡如今可謂是風聲鶴唳,全民皆兵,就在秦禦等人踏入村中之時,一群農名手中拿著鋤頭鏟子之類的武器便衝了出來,將秦禦等人團團包圍起來。
田衡王翰猝不及防之下,連忙將秦禦護在身後,下意識的拔出了腰刀,一臉戒備的看著眾人。秦魁倒是啥也不明白,隻覺得有熱鬧可看,笑呵呵的看著眾人。
“快住手,快住手!”
賈光彪連忙呼喊一乾村民,村民們見著是賈光彪,這才安靜下來,帶頭的村長站了出來,疑惑的道:“光彪,你這是?”
賈光彪哭笑不得的說道:“村長,快讓父老鄉親們把家夥式都收了,這是我們指揮使大人,我去請來為我們做主的!”
村長疑惑的看了一眼年紀輕輕的秦禦,心中下意識便是不信,不過看著一乾人都是錦衣華服,馬背上懸掛的腰刀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身份肯定非凡,而且賈光彪也沒有理由騙眾人,倒是信了幾分,拱了拱手道:“小民見過指揮使大人!”
秦禦擺了擺手,拿出幾分威嚴說道:“老丈勿須多禮,本官聽說有人在燕王龍興之地興風作浪,強買強賣土地,還毆打我手下士兵,便來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村長聽罷心中塵埃落定,看來此人做不了假,來了當官的撐腰,還怕幾個商賈嗎?笑眯眯的驅散開了喜笑顏開的村名們,又尊敬的對著秦禦說道:“大人,既如此那就去我家裡坐坐?老夫給大人詳細說說!”
秦禦搖了搖頭說道:“不了,帶我去受傷的幾位弟兄家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