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卻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再提當年之事,弄的秦禦不上不下,心中充滿了好奇,卻又不敢發問,隻好滿臉失落的站在徐輝祖身後。
徐輝祖倒是注意到了站在朱棣身後表情豐富的秦禦,笑呵呵的問道:“怎麽,你對你們家燕王殿下的私事很感興趣?”
秦禦尷尬的一笑,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徐輝祖看秦禦充滿著靈氣,面容俊俏,年歲又小,對著朱棣說道:“這小子什麽來路,你竟然親自帶在身邊來見我?”
朱棣像是在老朋友面前炫耀一般,也沒顧忌秦禦就在身邊,無不得意的說道:“你還別說這小子,可算是一個寶,給我燕軍出了不少得力的主意,當初在夾河一戰擊敗平安,便是這小子一手策劃的!”
徐輝祖聽罷朱棣的話,不得不多打量了幾眼秦禦,看著臉色通紅的秦禦,最後也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隻得無奈地說道:“倒是沒看出來,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個少年英傑!”
朱棣哈哈一笑,正準備再好好的誇獎一番秦禦,徐輝祖卻是一拍腦門說道:“是不是今日你來見我,也是這小子出的主意?”
看得朱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徐輝祖壞笑著說道:“難怪不得你給他帶在身邊,看來他在你那裡的地位很重要嘛!”
朱棣點了點頭,不可置否的說道:“這小子,我可是當子侄輩來看的,你也不能薄待了他,秦小子,過來,叫叔叔!”
一臉尷尬的秦禦站在徐輝祖面前,看著被自己算計的徐輝祖,心中暗自咒罵,這都是什麽回事啊,這兩人,不是說好的敵人嗎?怎麽這麽親近?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這也是朱棣的一番好意,笑著說道:“小侄秦禦,見過徐叔叔!”
徐輝祖點了點頭,卻是壞笑著說道:“你小子,我可記住你了,敢算計我,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
秦禦打了個冷顫,看了一眼朱棣,朱棣倒也連忙解圍道:“小孩子,嚇唬他做什麽!”
徐輝祖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敲著桌子嚴肅的說道:“你們來的目的,我已然知曉,你來的消息也瞞不住那些錦衣衛,估計明日一早朱允炆就會知曉我與你秘會而不擒住你的消息,把我調回京都,到時候我一走,恐怕鎮江水師也抵擋不了你們了,真是好算計!”
徐輝祖說罷又瞥了一眼秦禦,弄的秦禦滿臉尷尬,朱棣笑著點了點頭道:“哥哥這些年來真是長進了不少,這麽快便知道了我的目的,我說了,我就是來找你敘敘舊的,至於朝堂上的那些人怎麽想,我可管不著!”
徐輝祖無奈的點了點頭,似乎認命一般,隨後起身從床下摸出了兩大壇子好酒,大笑著說道:“既然來了,不喝光這兩壇子酒,那就不準走!”
朱棣哈哈一笑,這東西說起來,真的是很久沒有喝過了,豪邁的掀開泥封,招呼著秦禦坐下道:“你也一塊喝!”
看著兩人推杯換盞,時而哈哈大笑,時而老淚縱橫,秦禦心中便清楚,兩兄弟關系真的非常好,這兩人的故事一定很多,陪著兩位爺,喝著酒,秦禦也思念起了前世的親人弟兄們,曾幾何時,不也是這樣一把淚一口酒嗎?那時候,多痛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的高興的朱棣晃晃蕩蕩的被徐輝祖親自送出了大營之外,一路上也沒人發現什麽異常。在親衛和秦禦的攙扶之下,朱棣這才上了戰馬,揮了揮手,招呼著徐輝祖回營。看著徐輝祖也被晃悠悠的送回了大營之中,
朱棣這才奮力的揮動著馬鞭疾馳而去。 “迅速回營,南軍的追兵很快就要追過來!”朱棣揮動著馬鞭,淡定的朝著秦禦說道。
看著此時虎虎生威,精神奕奕的朱棣,秦禦心中暗罵不已,這老狐狸,還裝醉酒,真是服了!雖然心中亂七八糟的胡亂想著,可是一點也不敢怠慢,催動著戰馬,借著月光朝著大營疾馳而去。
裝醉酒的可不止朱棣一人,還有徐輝祖, 回到營中,便甩開了扶著自己的手,整了整衣甲,這才朝著中軍大帳之中而去,不過沒走兩步,吳宣帶著一隊人馬便朝著徐輝祖走了過來。
拱了拱手,吳宣絲毫不客氣的說道:“敢問剛才主帥送何人離營了?”
徐輝祖瞥了一眼吳宣,冷冷的說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似乎我才是主帥,你還管不到我頭上來吧?”
吳宣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道:“我想大帥這個主將怕也是要當到頭了,竟然敢在大營之中私會匪首朱棣,而且還不將其扣留,也不知會與我等,其通匪之心昭然若揭!”
徐輝祖倒也不驚慌,也不否認自己面見的是朱棣,畢竟錦衣衛的探子不是吹的,自己要是狡辯那才真丟人,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想如何?”
吳宣昂起頭,笑著說道:“錦衣衛密探與本將已將此事連夜奏報京城,徐大帥乃是上官,末將怎敢處置大帥?一切決斷,還得等待朝廷公斷,至於在此之前,還請大帥委屈一下,回到帳中,不要隨意走動!”
徐輝祖冷哼一聲,一甩衣袖便回到了自己的帳中,而吳宣則是踢了身旁的將領一腳,訓斥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出去追?”
被踢的將領愣愣的說道:“都跑了這麽一會兒了,哪裡還追得到?”
吳宣歎了口氣,拍了拍該將領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樣子不用做了嗎?”
...
朝廷的旨意下來的很快,第二日一早便收到了消息,徐輝祖火速回京,閉門待查,吳宣全權接手鎮江水師及南山防衛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