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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我吧》第三百零八-三百零九章 1生1滅
煉虛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眼前這“道宮”了。

 有些像蘇成的神國,確又不是神國。

 這是“煉神還虛”的第一步結果。

 何謂煉神還虛?

 神,可以理解為陽神。

 虛,並不是虛無,而是一個“空”!

 這個“空”可以歸納為一種即將超脫而去的準備狀態。

 空並不只是“無”,空還包含著“有”。

 前輩教育晚輩,長輩激勵後輩,會這樣講:“煉神還虛是已經超越我們所能知的范圍,故在這樣層次才會達到虛空的境界。就能超越所有能看、能感覺、能聽、能嘗、能嗅、能想的范圍。故:道可道,非常道。這已經超越了可以描述的范圍。

 故,吾輩仙人之由來,就緣自於此,然,並不是真正的成仙得道。

 煉虛之人,一念回機,便同本得。

 人之本初原自虛無中來,虛化之為神,神化之為氣,氣化之為形,順則生人也。

 煉虛之人經歷複返之為氣(煉精化氣),氣複返之為神(煉氣化神),神複返之為虛(煉神還虛),逆之到了源頭。”

 這樣描述煉虛修士對不對?

 對,但是這種流傳在典籍和傳說中言論,夾雜了很多故弄玄虛和主觀的臆想。

 煉虛,通俗來講應該是這樣:

 修士一直到化神,都是一個內向、內斂、求真的過程。

 化神後,內在的求真和修行獲得大成,修士已經可以脫離先天具有局限的自己,得到一個完美的超我。

 他就是陽神。

 陽神是嬰靈的成熟,是修士的另一個完美自己,陽神外放,就是用他直接作用、影響和干涉外界(嬰靈不可以)。

 但是在這一步,修士還是內斂的,只有在干涉和改變外界之時,才用自己的道、自己的法發揮巨大的作用。

 但是到了煉虛就不同了。

 從這一步開始,修行的方向不再是向內求真,而是用自己的內、自己的真,也就是自己的道,自己的法,影響、修改、填充和替代外界。

 這外界就是修士身處的世界,這影響的范圍、強弱、穩固程度就標志著煉虛修士的能力和層次。

 瞧,和蘇成的領域和神國是不是有些相像?

 煉虛修士到了精深之處的時候,已經不可以常理揣度了。

 他既可以像神國那樣,自領一方世界,是為“有”!

 也可以不著任何煙火氣,將自己化為一陣風,一片雨,一塊土地,一座森林。

 他可以附著於江河湖海,也可以成為其中的一隻蝦,一條魚。

 身化萬物,號稱無所不有,無所不在!

 這就是“無”的由來!

 這一念“有”,一念“無”,鬼神莫測,天機難覓,可謂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需要注意是,到了這個境界,肉身已經可以舍棄,天地之大,萬事萬物都可以憑空編織組合,成為寄身。

 至於煉虛的戰鬥力,實在不好描述。

 化神還有具象、化形(比如青木之龍)等等,醒目到可以預測和判斷。

 煉虛卻有可能你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在那,是在身邊,還是遠在千裡之外,而在這時,勝負就已經得出,他就有可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化神是向內求真的最後一步,煉虛是“向外擴散”的第一步。

 …………

 好吧,言歸正傳!

 蘇成的化身,麒麟,南宮離,玉兔,出現在身化世界的空間中,一起登上高高的宮闕,就在巍峨宏偉的正殿,盤膝而坐。

 幾縷青煙從漆黑的地板上縹緲而來,在每個人身前纏繞變幻了一瞬,接著,一張張案幾和一壺靈酒、一隻茶盞就顯現出來。

 這時,麒麟開始脫出獸形,變幻成了一個富態的留著八字須的中年男子。

 他一舉酒杯,對坐在主位上的蘇成遙敬,道:“閣下,兩位道友,請!”

 蘇成含笑舉杯,微微示意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好酒!”蘇成笑道。

 “此物乃另一方世界的出產,此界無有,它的滋味帶有一點家鄉的獨特氣息,吾甚愛之,因此而印象深刻——這味道還原的還算完全。”麒麟為蘇成講解。

 蘇成放下酒杯,點頭道:是件好物。

 另外兩人一聲不吭。

 玉兔變回了仙子造型,冷著一張俏臉,像是別人欠她五百萬似的。

 南宮離在喝悶酒,也不用勸,一杯飲完,立馬續上一杯。

 “我瞧神君的情形,是不是為了身處此界,而刻意的壓製了自身?”蘇成言道。

 “閣下所料不差,在主人身邊之時,剛剛晉為煉虛。”

 這煉虛二字一出,玉兔和南宮離都齊齊的動容。

 再看這空間、宮闕,甚至這裡的一草一木,感受立刻就有了不同。

 “煉虛啊,真正的大能!”蘇成歎到。

 “不然,在浩然大道面前,吾輩還是一隻螻蟻。閣下現在感歎,等五百年後,自然就有媲美煉虛之境界,那時,定是會有另一番感言。”

 蘇成聽了就暢快的笑了幾聲,道:“不錯,是這個理。從下向上是仰視,自然羨慕而向往之。從上到下是俯視,個中滋味,低處之人自然體會不到。所謂站得高看得遠,但也風高浪急,也有窘境和不得已。”

 “然,此言再貼切不過”

 至此,客套和寒暄就過去了。

 蘇成悠閑自得的撫摸這酒杯,沉吟片刻,道:“此時此景,神君可有教我?”

 “不敢!閣下自知,吾就是一虛幻之物,真正的禦獸門麒麟絕不是這樣淺薄。”

 “但你是他的映射,就像是他的影子!”

 麒麟聞言苦笑,搖頭道:“應該是青雀眼中的影子。”

 此言倒是在理。

 “那你相約一晤卻是為何?”

 “……我也不知!”

 蘇成聽了一愣。

 “吾一直懵懵懂懂,行事更多的只是‘靈光一現’。”

 好一個‘靈光一現’!

 “殺青雀也是靈光一現?”

 “然!”

 玉兔聞言,怒的眉梢狂跳。

 蘇成卻在尋思這靈光一現。

 真正的麒麟神獸,僅憑青雀的認知和映射自然不全,受她的觀念和眼光的局限,就一定會出現偏差。

 再加上,千幻玉蝶和半神時期的自己,就算是超頻,也不可能在景象世界中,推演和支撐起一個有煉虛境界的大能。

 諸多製約,就導致現在的麒麟,還有頻繁的靈光一現。

 盡管早有預料,蘇成還是有些失望,這樣的麒麟對他的用處自然大減。

 至於什麽家鄉風物,另一方世界,還有什麽主人……這些閱聞和見識當然是無價之寶,只是緩不救急啊。

 這大火眼看就要燒身了,還是想辦法先自保了再說吧。

 蘇成把麒麟拋開,眼神一轉,落在玉兔和南宮離身上。

 “你想知道什麽,說吧!”氣呼呼的玉兔倒是光棍。

 蘇成聞言一笑,道:“仙子的主人依然身損,不知以後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先為主人報仇,再想辦法脫困。”

 “報仇和脫困之後呢?”

 玉兔杏眼一瞪,不耐煩的道:“別拐彎抹角了,想說什麽就說吧。”

 蘇成笑的更親切和藹了,“我和仙子舊日無仇今日無怨,一場小衝突就以這段時間的囚禁作為結尾,仙子可認否?”

 玉兔想了想,好像是這麽一個理,於是就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好,截然昨日的一切就此揭過,仙子又不容於禦獸門總山……這總該有個去處和落腳地吧?”

 一旁的南宮離酒杯一顫,而麒麟卻是榮辱不驚,只聽蘇成和玉兔的對答,笑眯眯的模樣。

 “你想招攬我!?”

 蘇成放下酒杯,臉上的笑意淡去,認真而嚴肅的回道:“不錯,仙子不妨認真考慮考慮。”

 “我……”

 “仙子先別急著回答,仔細想想!”

 “哼!”

 蘇成說的不錯,此界之大,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總山回不去,主人一死,來出來的禦獸門支脈就群龍無首。

 麾下弟子,有點資格的都會打她的注意,想辦法與她簽訂伴獸契約。

 莽荒竟是一些蠢物,大大小小的地盤,都被這些蠢物佔據,要想尋一個安身之地,非的血拚掉一個不可。

 至於修士世界……

 唉,不說也罷!

 玉兔就這樣陷入到掙扎和糾結中。

 蘇成已經看向南宮離。

 對他,就沒有什麽好客氣好講了,“南宮神主!”

 南宮離拱了拱手。

 “禁錮二千年,如今過了半載!”

 南宮離苦笑。

 “五百年後就是你的身死之劫——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閣下已經是必死的結局?”

 南宮離低下頭,看不見的眼神狂閃,好一會才道:“我可以再簽一份靈魂契約!”

 真是聰明人啊——蘇成心裡感歎。

 不用他費什麽力氣,該明白的就明白了,該如何做,已經有了取舍。

 不想死,不能死,這求生欲望,這向道之心真是——讓人鄙夷!

 一個嘲諷的笑一閃即逝,蘇成又道:“噢,說來聽聽!”

 “我可以為你效力,不過要有個期限。”

 蘇成還沒答,玉兔卻恨聲高呼道:“你想招攬我,就必須殺了他!”

 南宮離聞言大怒,同樣爆喊一聲:“妖孽,個中緣由本座早與你分說清楚,你……”

 “你選,要我還是要他!”玉兔衝著蘇成喊道。

 蘇成看看玉兔,又看看南宮離,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說道:“二位的仇怨真的不能化解?”

 “沒什麽好講的,你選吧!”

 “孽畜……”

 蘇成連忙舉起雙手,連連道:“好吧,好吧,我選,我選!”

 玉兔和南宮離二人猛的一靜,緊盯著蘇成,同時暗自戒備。

 “我選……他!”

 玉兔大驚,忽的就從地面上飛起,萬分之一秒內就要化形,卻有一聲輕微的咳嗽,讓她眼前黑了一瞬。

 一瞬後,玉兔驚醒,這時她的陽神欲出非出,已經顯了本形,卻是一隻較小可愛的雪白兔子。

 一隻麒麟立在身旁,而南宮離的青木之龍,已然酣睡!

 無邊無際的蝴蝶輪廓隱沒下去,讓鏡像世界停滯的重壓也淡化開來,蘇成站身,伸了個懶腰,笑著對兔子講:“仙子何其急也!”

 “哼!”

 …………

 …………

 再說分身這邊。

 和化身的一席談話,算是點名了他的未來。

 修行!

 從未像此時此刻這樣的真實和具體過。

 但不理解也好,不情願也罷,結局已經注定,這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靜室中,分身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的身前有一張玉案,案上擺滿了各色的鈴鐺。

 幾十上百隻鈴鐺,散發著各種色彩和強弱的靈光,乍眼一看,寶光輝映,竟是比牆壁上的銅燈的光線還要來的強烈。

 只是再好的物件,不合本命也是無用。

 這些都已經試過了,其中的一隻還被他籠在手掌之間,運功一個周天,結果不出預料。

 分身的眉頭緊皺,心道:說什麽修行,眼前這一關就過不了。

 這話不錯。

 如今他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為,眼看就要步入圓滿,橫在面前的就是丹論。

 而丹論與本命是緊密相連的,不弄明白本命之物是什麽,這丹論該如何做,這金丹該如何結?

 以前是有道君,從未真正的糾結過。

 現在卻什麽都沒了,要他自己修行。

 怎麽修,修個鬼!

 這越想越是煩躁,越想越是惱怒,分身將鈴鐺扔下,一推玉案,站起身來。

 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呆,就一揮衣袖,關閉了靜室的禁製,身形一閃,脫出重重門戶,來到室外。

 陰沉著臉,站在山頂偏殿的一處樓台之上,看著已經漸漸有序的宗門,看著一片遼闊而屬於自己的天地,心中的鬱結才漸漸的消失。

 晚霞印天,紅彤彤的天地交接之處,突然出現了大片的黑點。

 分身定眼一看, 就驚咦一聲,後背的飛劍祭出,劍光一閃,人已經在百丈之外。

 向那黑點飛了約一刻鍾,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來:“掌門師兄,是我們!”

 分身定住劍光,停在船隊的千米之外,問道:“婉兒?怎麽這麽快?”

 甄婉立在最前方的靈舟上,“中途遇到了,掌門師兄,夫人他們隨後就到!”

 不是說有一兩個月的路程?

 還帶著近十萬凡人。

 分身登上靈舟,甄婉立刻遞給他一個眼色。

 “神神秘秘的,搞什麽鬼?”

 分身跟著甄婉走進船艙,立刻聞到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

 還等他分辨出來源,就聽一個慵懶柔媚的聲音問道:“你就是蘇成,碧波掌門,道庭的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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