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京都,步爭安然坐在酒館之內,數個錦衣衛隨著他一道喝著酒。
酒館外,不時的有人經過,看上去都是一些普通人,然而,在步爭等人眼中這些人無一不是來自於廠衛的密探。
“盯得夠特碼的緊的,把我們當什麽了。”
趙冠山憤憤的坐在步爭側邊喝了口酒低聲怒吼道。
從離開北鎮撫司開始步爭等人就感覺到了自己等被盯著,而到現在,廠衛的人甚至已經不再做任何掩藏。
“慌什麽,你第一次被人盯嗎。”
步爭故作不約的瞪視了趙冠山一眼,他自然清楚這個男人憤怒什麽,不是因為被人盯著,而是因為不被信任,他們對於大明忠心耿耿,這會兒卻被廠衛盯著,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大人……”
“閉嘴。”
趙冠山還想表達下自己的不滿,卻隨即被步爭怒吼聲打斷。
“吃飯,然後回去休息,準備行動。”
喝止了趙冠山的抱怨,步爭的臉色陰沉的如同暴雨前的天空,整桌人盡數被步爭的怒火震懾安靜的一直到吃完飯。
逛街,吃飯,從離開北鎮撫司發現被人盯梢開始,步爭等人就和普通的剛完成任務回到京都的錦衣衛一樣悠閑的過了大半天。
而等他們回到北鎮撫司為他們安排的居所,夜色已經徹底漆黑下來,哪怕是京都這個已經有了無數年夜市存在的巨大都城此時也逐漸開始安靜下來。
屋子內,步爭麾下二十幾人集合起來,今晚去幹掉王照希的事情步爭從沒打算一個人去幹,而這二十幾人都是黑暗中的精英,必然會有一部分負責掩護,一部分負責包圍,這樣配合起來才是萬全。
實際上,就算現在,也有兩個麾下錦衣衛在監視著王照希。
任憑什麽北綠林少主,在步爭麾下這群錦衣衛的眼中也就是個雛,至少是無法躲開他們的追蹤的。
“大人,有大隊人馬朝著這邊而來,暗著來的。”
然而,正在步爭安排了行動的具體配合準備出發之時,外面突然一個錦衣衛快速衝了進來。
這是一個負責在外警戒的錦衣衛,他們在安南習慣了警惕,現在雖然回到京都,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加上卷入了莫名其妙的奪嫡之戰,又抓了一大批賣國晉商,可謂處在風口浪尖上,所以,對比起在安南來他們倒並沒有放松多少。
這個錦衣衛的話語落下,連同步爭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明著來和暗著來大概在這京都也僅有他們這些人知曉究竟代表什麽,前者是代表未必需要廝殺,明著來一般都是堂堂皇皇,或者對方已經不顧一切的要殺人,這情況他們只能逃,或者對方只是想要談一談,這情況可以隨機應變。
而暗著來,那就不用多說,準備開打吧,對方既然偷偷摸摸的到來,又是大隊人馬,很顯然是想要悄無聲息的將他們都給滅了。
福王的人,或者,朱常洛的人?
步爭腦海內飛快的閃現猜測,隨即身影猛的起身,不管是誰的人都無所謂,這又是一場大戲,足以讓他加深形象的大戲。
實在話,步爭更希望這是朱常洛的人,這樣一來才更加具有轟動性。
什麽叫逼上梁山,這就叫。
“準備開戰,不管來的是誰,我們都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裡,而且,我們剛將賣國晉商帶回來,當晚就遇到襲擊,想來這夥人應該也和賣國賊有關。
” 步爭沉聲開口,話語落下的時候已經朝著外面衝去,他身後,二十來個錦衣衛紛紛跟了上來。
在安南,這些錦衣衛不知道面對過多少次類似的戰鬥,所以,也不需要步爭做什麽安排,對於眼下即將發生的戰鬥他們都是經驗豐富。
身影快速的上了牆頭和屋頂,遠處,黑暗中一個個身影正快速而來,眨眼之間已經到了院子的外面。
微弱的星光灑落下來,步爭等人可以看到這夥人大約有五十個左右,二十幾張手弩紛紛開始準備起來,以少打多,最重要的便是第一波。
如果能夠一波將對方的士氣打掉,那麽,接下來就會很好打,否則的話,接下來必敗無疑。
“步百戶,我不想與你真的衝突,我們不妨聊聊。”
然而,還不等到達可以射擊的距離,突然間一個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下一秒,幾個穿著夜行衣的漢子架著兩個漢子出現在步爭和一乾錦衣衛的視線中。
“阿山,明東。”
“哢擦”
…………
低沉的喊叫聲伴隨著因為拳頭握緊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連同步爭在內一個兩個的眼神開始露出憤怒的神色。
這一群家夥,抓了監視王照希的兩個錦衣衛。
這一群王八蛋早就知道他們對去找王照希,如此準確的算計,這群王八蛋一定知道王照希就是王嘉胤的兒子,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這些王八蛋並不在乎這件事情,甚至對其他人隱瞞了這件事情。
“等我指示。”
步爭轉頭看了一眼趙冠山,現在跟隨他回來的二十幾人都是黑暗精英,但是真正能夠獨當一面的顯然僅有趙冠山。
淡淡的看了一眼趙冠山,也沒有等趙冠山回應,步爭身影一展直接從牆頭跳了下去。
“你想談什麽,為什麽不站出來談,躲在暗中連面都不敢露,你讓我怎麽和你談。”
跳下牆頭,步爭緩緩解下腰際的繡春刀丟在牆角,隨即又將手弩解下來丟在牆角,然後攤開雙手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解除所有的武裝,此時的步爭完全不設防,黑暗中那些人若是也帶著手弩之類的玩意大概能夠瞬間將步爭射成刺蝟。
牆頭上,那些埋伏的錦衣衛身軀微顫,握著手弩的手更是爆起青筋,若是步爭遇險,這些人大概會毫不顧忌的衝出去拚命。
“實際上還是白天的事情而已,就算為了你的這些兄弟,為什麽步百戶不能幫我們一個小忙呐,要知道這也是為國盡忠啊,不管對你還是對我們都是絕對的好事情。”
黑暗中,那開口的人卻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只是繼續緩緩開口,此時,這人似乎並沒有發現步爭距離兩個被架著的錦衣衛已經僅有不到十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