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資料,這些負責護衛的錦衣衛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們中最差的也有過潛伏安南的經歷,其中的佼佼者更有掀動安南叛亂的經歷。
這樣一群人絕對稱得上驕兵悍將,而同樣,根據腦海內遊戲給出的資料,這一路上他們絲毫沒有受到卓仲廉的尊重,甚至,在卓仲廉的有意偏袒下他們被來自卓仲廉孫子所在門派武當派的劍客耿紹南為難的不輕,已經幾近羞辱。
這也是此時這個錦衣衛終於忍不住憤怒想要步爭帶領他們給耿紹南下黑手的原因。
“那人是武當派的劍客,武林中響當當的名門正派弟子。”
步爭目光凌厲的看著手下這個錦衣衛,遊戲資料中,這人叫做趙冠山,應該是一個總旗,曾經數次挑動安南國內動亂,讓這個恬不知恥的國家數次想要給大明添亂的打算付諸東流。
嚴格的說,這是一個久經考驗的敵後人員,只可惜,回到大明這家夥似乎再次變成了毫無頭腦的武夫,大概是被卓仲廉那華麗的文人身份給震懾了吧。
步爭點出耿紹南的身份,趙冠山的眼中卻是帶著一絲不服氣。
名門正派有什麽,單打獨鬥或許錦衣衛底層軍官沒幾個打得過耿紹南,但是,錦衣衛想要下黑手有的是辦法,不要說耿紹南,就算武當五老都有機會乾翻。
“蠢貨,那人是武當派的劍客,而卓達人是朝中大人物,這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的嗎。”
步爭憤怒的咒罵一句,趙冠山的臉上陡然間閃過一絲憤怒,無奈,悲嗆,的確,武當派是名門正派,卓仲廉是朝廷大臣,士林大儒,這兩邊無論名聲,勢力,實力都絕非錦衣衛能夠媲美的。
當這兩邊聯手,錦衣衛算個屁。
雖說是天子家奴,但錦衣衛也是武職,現在這大明,武職早已經是文官腳下的狗,況且,就算皇帝面對那些文官的時候也只能夠俯首。
“末將魯莽了。”
趙冠山憤憤的一抱拳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
然而,步爭的聲音在趙冠山剛要轉身的時候響了起來,“這裡已經接近川陝交界處,山賊和土匪眾多,你去只會那武當派的劍客還有卓仲廉大人一聲,為了保障他的人生和財產安全,從現在開始不管是吃飯還是宿營都必須聽我們的,否則恐怕我們無法保證順利的完成這次護送任務。”
“大人,他們怎麽可能…………大人……小人明白。”
趙冠山聞言臉色一變木楞的看向步爭似乎想要說什麽,卓仲廉瞧不起錦衣衛,耿紹南更是高傲的似乎錦衣衛就是一坨屎一樣,這兩人怎麽可能聽錦衣衛的,這指令顯然瞎說八道,然而,剛準備提醒下步爭的趙冠山一抬頭就看到步爭臉上一絲熟悉的笑容,那是在安南的時候無數次坑安南那群反王的笑容。
驀然間趙冠山明白了步爭的意思。
這會兒是萬歷四十三年,大明兩百多年天下除了朱元璋和朱棣時代外最能打的時期,一代戰神戚繼光的戚家軍依舊活躍在邊塞,而萬歷年間三大征更是打出了無數的老兵和名將,錦衣衛和東廠這兩個後世臭名遠揚的特務機構在這個年代不但對內威名遠揚,對外同樣能止小兒夜啼。
趙冠山作為一個錦衣衛老兵自然不笨,立即就明白了步爭的意思。
“明白就去準備吧,另外,讓兄弟們嘴巴都緊點,朝廷的撫恤金就那麽點,我還想給那些永遠留在安南的兄弟家裡都送點錢過去。
” 步爭看了眼趙冠山,對於錦衣衛的榮辱什麽步爭是不在意的,甚至,對於耿紹南的傲慢或者卓仲廉的高傲他也不在意。
而他更沒有打算招攬趙冠山等錦衣衛,他是個百戶,但是現在真正隨他一道護衛卓仲廉的僅有二十幾人,他手下其他人都已經死在安南,實際上,這次護衛也是順道的,他們恰好從安南返回京都而已。
而這樣一支能夠從百多人死的只剩下二十幾人還沒崩潰的隊伍,哪怕步爭再如何自信也不敢說自己能夠招攬。
之所以這會兒做這麽冒險的事情是因為步爭決定了之後的路,建立自己的領地,然後,一次性滅兩國,大明和滿清。
“誰若是敢胡言亂語,末將一定親手殺了他。”
趙冠山抱拳衝著步爭一個軍禮隨即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從安南回到大明,從能夠一手亂世的黑暗精英變成一個文官隨意呼來喚去的卑賤武人,趙冠山一度已經迷茫,所以,碰到耿紹南侮辱之後第一個反應是找自家百戶想辦法弄死耿紹南。
而現在,當步爭給出一個任務,不弄死耿紹南,但弄走卓仲廉在雲貴總督位置上搜刮的所有民脂民膏,這個黑暗中的精英瞬間有了方向。
“滾。”
不一會兒之後,低沉而帶著不屑的吼聲從前面響起。
步爭眯著眼聽著,暗自判斷這個聲音的主人修為大概在什麽境界,隨即忍不住輕蔑一笑,這原著中出場就被練霓裳切掉手指的家夥修為卻是差勁的很,也不知道哪來的高傲底氣。
“耿紹南,你特碼不要囂張,你是大俠客,武功蓋世,但是現在不是江湖廝殺,這是行軍布陣,是…………”
趙冠山的聲音緊隨著響起,充滿憤怒,似乎已經怒極,所以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步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憤怒聽起來是真實的,然而,步爭能夠判斷出趙冠山此時實際上已經再沒有半點憤怒的情緒,當步爭給出任務,不管之前趙冠山對耿紹南什麽情緒,現在已經都消失,耿紹南不過是他任務中的一個目標而已。
這是一個優秀的敵後人員,潛伏,掩藏,無所不能。
步爭暗自點著頭,怕是將趙冠山派遣到遼東去現在都能搞的老奴的老巢大亂吧,這明末朝堂上那些蛀蟲真不知道該多厲害,才能讓擁有這樣底氣的大明敗給一群剛從深山裡出來的野人。
“耿紹南,你敢動手…………卓大人…………”
正暗自歎息著,突然間趙冠山的聲音再次從前面傳來,前面依舊是偽裝的憤怒,但卻已經有真實的虛弱,就如同受了重創一般的虛弱,而後面更是有了無盡的委屈和真正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