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興看天色放晴,照例到山上去晨練,回到家裡,李青伺候他洗漱,就聽有人叩響角門。李青打開角門,就見屏兒笑意晏晏地走了進來,見到王興,盈盈一福,說道:“公子,小姐讓我來拿你作過的文章,老太爺要看。”
王興一聽,不敢怠慢,到書房去挑了三篇自己認為寫的最好的文章,交給屏兒。
李青不用王興吩咐,自顧自去拿了一些冰果,用竹籃盛了,交給屏兒。
屏兒道了聲謝,並不立即離開,而是扭捏了一下,對王興說道:“公子,能不能多拿點冰?我想給老太爺和小姐的房間裡都放上冰。”
“噗嗤”王興還沒說什麽,李青笑了,說道:“屏兒,這就替主子考慮上了?”
屏兒比李青還小幾個月,睜大萌萌的雙眼,說道:“青兒姐,你笑什麽?這樣不對嗎?”
“對對對,有這樣的心思,等你們小姐過了門,公子肯定不舍得讓你鋪床疊被。”青兒一聽這話,笑得更厲害了。
“不讓我鋪床疊被那讓我幹什麽?”屏兒傻乎乎地問道。
“青兒,別胡鬧!”王興喝止住李青,對屏兒說道:“屏兒,你說的對,是該給你家老太爺和小姐送些冰。這樣吧,你先回去,跟門房說一聲,我每天派人去送冰塊。至於冰糕和冷凍瓜果,你可以隨時來取,行嗎?”
“公子,太好了。你太細心了,我回去就跟小姐說,小姐一定高興。”屏兒歡喜地說道,跟王興和李青擺擺小手,邁著歡快的步子走了。
……
周家村由於工商業比較發達,外來人員較多,飯莊酒樓生意非常好做。
“泰來酒樓”開業之前,周家村最大的酒樓是“太湖飯莊”,掌櫃的叫薑永華,幕後老板則是本村北裡長周全,周全的兒子周至任長洲縣主簿。
“泰來酒樓”開業以後,以其絕佳的菜品質量很快贏得了顧客的青睞,天天爆滿,以至於要去那裡吃飯,就得提前預定,預定晚了,根本就定不到席位。有人曾想在“泰來酒樓”定好席面,讓酒樓送到家裡去吃,可惜人家酒樓不做外賣業務,要想品嘗菜肴,必須到店裡來吃。
這是王興根據“饑餓銷售”原理制定的經營策略。還別說,這個策略還真起了大作用,保證了菜肴價格,提升了酒樓的知名度,在周家村高端餐飲市場很快站穩了腳跟。
王家和柳玉娘初時並不理解,擔心影響酒樓的生意,但看到酒樓火爆程度不減反增,興奮之余,對王興欽佩不已。當王興把這個策略的奧妙之處告訴申紹儀時,申紹儀對情郎的才智也是讚不絕口。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周全和薑永華就是憂者之一。
“泰來酒樓”的蓬勃興起,極大地影響了“太湖飯莊”的生意,一方是日趨火爆,一方卻是門前冷落,銷售額急劇下降。
生意連日來的冷清,讓周全下定決心:必須把“泰來酒樓”的勢頭打下去,否則,“太湖飯莊”就有關門的危險,除非改變經營思路,不跟它在高端市場競爭。
他把薑永華和周至叫到家中,商量了一個針對“泰來酒樓”的天衣無縫的陰謀。
……
這日,王興正在家中作文,忽聽薛義說道:“主人,玉娘說有人在酒樓鬧事。”
“什麽事?”
“有人在菜裡吃出了蒼蠅,一夥人在酒樓裡吵吵鬧鬧,王家眼看壓不住了。還說有人已經去縣衙告官了。
” 王興一聽就急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快步往酒樓方向走去。
王興邊走邊分析,這個事件八成是有人搞鬼。前世的時候沒少聽說這樣的事,有些素質低劣的人趁服務員不注意把死蒼蠅放到人家飯菜裡,借機大鬧,目的無非就是訛些錢財,壞人家飯店的名聲。
現在出現這樣的事,還去告官,這分明不是訛錢,而是想讓酒樓關門的節奏啊。
縣衙沒事幹了,會管這樣的閑事?看來,搞鬼者在縣衙有人,怕是差役早就等在左近,要硬安個罪名,讓酒樓關門!這明擺著欺我王家勢小啊。
王興有了這樣的判斷以後,立即加快了行進速度,一路小跑來到“泰來酒樓”,他必須趕在縣衙的差役到來之前毀滅罪證!
所幸他趕到酒樓時,遠遠看到兩名頭戴高帽,身穿青衣,腰系紅帶的衙役剛剛拐過街角,相距不足三十米。
只要先進店一步就行,王興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要是沒有老薛和玉娘之間的通訊聯絡方式, 這回肯定要栽了。”
王興進入店中,發現王家和周十七正跟一個鄉民說著好話,那個鄉民雙手捂住一個盤子,旁邊還有一個人虎視耽耽地盯著王家等人,看樣子是怕王家等人毀滅證據。店裡的客人很多,也都在關注著這一幕,低聲議論著什麽。
王興認識這兩個人,正是本村北裡有名的地痞無賴,捂盤子的叫周二狗,一旁站立者叫周二癩子。
“老薛,這兩個人是誰指派來的?”王興在問道。
“主人,他們是‘太湖飯莊’掌櫃薑永華和北裡裡長周全派來的,許了他們每人一兩銀子。”薛義答道。
王興一聽這話就心裡有數了,這是同行嫉妒啊,周家自恃周至在縣衙當主簿,明著欺上門來了。說不得,碰上我王興,你們這回想捏軟柿子,想要吃泰來這塊肥肉,非得讓你蹦下顆牙來不可。
王興拍拍王家的肩膀,說道:“家哥,不用跟他說好話。”
“興弟,你來了?都是哥不好,沒有搞好衛生,出了這樣的事。”王家一臉羞愧地說道。
“家哥,不是我們的錯,分明是這一對癩皮狗受人指使,栽贓陷害,咱可不能承認啊。”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你不要承認,隻管理直氣壯地說他二人誣告就行,別的不用管。”王興說道,目光堅定地看著王家。
“好,我聽興弟的。”
王家得到王興的指示,雖不知王興有何手段,但他向來信服王興,當即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