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回到府裡,先來到西院正房,申紹儀正逗兒子學走路,王囤兒見到王興,連忙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喊了一聲“爹爹”,張手要王興抱。
“少爺,快過來。”屏兒連忙把王囤兒抱起來,王興用手捏了捏囤兒的小圓臉蛋,說道:“臭小子,老子不能抱你。”
“老爺,聽說你要去遼東?”申紹儀邊問邊走過來伺候他換下官服。
“是啊,聖旨已經下了。”王興答道。
“聽說韃子很厲害,有沒有危險啊,儀兒心裡很害怕。”紹儀低聲問道,屏兒聞言也用擔心的眼神看向王興。
“有什麽危險啊?我在後方,並不上前邊打仗,皇上還派了騰驤左衛,又征調了劉招孫、田有良兩衛人馬給我,三衛人馬保護,一點危險沒有。”王興說道。
“騰驤左衛?老爺,那可是皇上的親衛啊。”申紹儀瞪大了眼睛說道。
“是啊,皇上待我真是沒說的。”
“嗯,那我就不擔心了。”申紹儀聽說皇上把親衛都派給王興了,自然知道皇上對王興的安危是十分在意的,所以放下了大半個心。
“你要多寬娘的心,還有,秋韻和青兒都快臨產了,你要多操心。”王興說道。
“放心吧,儀兒知道怎麽做。”申紹儀答道。
“娘在東院呢?”王興問道。
“沒有,在後院跟英子拾掇菜地呢。”申紹儀答道。
“我去看看。”王興說完,抬腿往後院去了。
來到後院,王興就見母親郭氏和英子一人拿了個盆,從水桶裡舀水,在給一畦畦菜地澆水,翠兒跟英子的丫環麥穗負責用水桶往這院子裡打水,而李青則坐在廊下的一張太師椅上看著,旁邊站著她的丫環畫兒。
看到王興過來,畫兒、麥穗、翠兒連忙彎腰行禮,李青站起來,撫著肚子走過來:“老爺,你回來了。”
“快坐回去!畫兒,快扶著。”王興連忙擺手,不讓她過來,讓畫兒攙扶著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娘,我來,你歇歇。”王興走到郭氏跟前,從她手裡接過水盆。
“嗨,這點活還能累著?整天閑著,渾身不得勁,也虧了英子想了這麽個主意,有這些地裡的活,娘也不覺得煩了。”郭氏笑著說道。
“哥,看我跟咱娘種的麥子和菜怎麽樣?”英子邊乾活,邊衝王興顯擺著。
院子裡的地,被英子分成了四塊,兩塊種的是小麥,兩塊則種了菜。麥子現在已經長到小腿高了,綠油油的,看上去很壯,而且壟裡一根草也不見,可見平時伺候得很好。
菜地裡種的則是韮菜、黃瓜、豆角,長勢也不錯。
“不錯。不過,這有什麽可吹的?不缺水、不缺肥,讓誰也能種好。”王興邊乾活邊說道。
“切!哥,你也別吹,要是給你一塊地,準保長滿了草。”英子不服氣地道。
“我是沒時間種地,要是有時間,英子,不是跟你吹,你的麥子能打三百斤,我種的麥子就能打五百斤。”王興說道。
“切,說這話誰信哪?娘,你信不信?”英子問郭氏。
“你哥就長了個嘴,打小沒種過地,他能把麥子種活就不錯了。”郭氏自然是向著英子說話。
“怎麽樣,哥?娘都不信。”英子得意地笑道。
“英子,我信。”青兒見王興跟英子鬥嘴,這時候插嘴說道。
“青嫂子,你就會巴結我哥。小心點啊,你生了孩子我不給你看。”
“英子,不是巴結老爺,我就是相信他行。”
“合著在你眼時,我哥除了生孩子不會,無所不能了是吧?”
“就是,我就是這樣想的。”
“得得得,我被你的幼稚打敗了!”英子無奈地說道。
“行了,你仨快別打嘴仗了,快洗洗準備吃飯吧。”郭氏見澆完了一畦連忙說道。
“娘,澆完了再吃吧。”英子看還剩下一畦,連忙說道。
“不澆了,明天再澆。”郭氏說道。
“英子,說你笨呢你還不服。娘是怕累著他兒子,這也看不出來。”青兒說道。
“青兒,就你聰明?要不是看你懷著我孫子,非打你不可。”郭氏笑罵了青兒一句,青兒挨罵挨慣了,也不以為意,吃吃地笑著。
“得,看來,哥在娘心裡是金子,咱們這些人都是土呵垃。”英子放下手裡的水盆,有些吃醋地說道。
“好啊,敢編排娘,我看你屁股是癢了!”郭氏過來照英子背上打了一巴掌,罵道。
“哥,娘疼兒不疼閨女,你說是不是?”英子跑到王興身後,躲閃著郭氏的巴掌。
“娘快把你養成豬了,還不疼你?”王興笑著拽過英子,捏了捏她的胖臉說道。
“你才是豬呢?”英子給了王興一個白眼說道。
“老爺,李公公來了,在前院客廳。”
王興正跟英子鬧,就見棋兒進來回稟道。
“這死太監怎麽這個時候來了?”王興一皺眉道。
“娘,你們先去吃飯吧,怕是這個家夥得留在咱家吃飯,我去看看。”王興對郭氏說道。
“別死太監死太監地叫人家,人家李公公不錯,經常給英子送個宮裡的希罕物什麽的。”郭氏嗔道。
“娘,沒事,哥當面都敢說他,說明他倆關系好,李哥不會生氣的。”英子說道。
“那也不行,讓外人聽見,還不定說咱什麽呢。 ”郭氏道。
“行,我聽娘的,不那樣喊他了。娘,我去了。”王興說道。
“去吧,去吧。”郭氏給王興拍打了下身上,又俯下身幫他把褲角整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得,青嫂子,你說的對。”英子看了青兒一眼說道。
“我打你個死丫頭!”郭氏揮手作勢要打,英子咯咯笑著跑開了。
王興心裡滿是溫馨,笑著往前院去了。
來到客廳,見果是李忠坐在那裡。
“我說,你這沒卵子的貨,這時候來我府裡幹什麽?是不是想在我府裡混頓飯吃?”王興轉眼就把郭氏的囑咐忘到了腦後,不過,到底還是沒說“死太監”。
“王大人,你光會拿我們這些人開涮,唉,我這命真苦啊,又到你手下當差了。這可讓我怎麽活啊?”李忠一聽王興拿他開玩笑,苦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