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在向失控的方向發展,王興怎麽也想不到會演變成這樣,這不是自己玩死自己的節奏嗎?
太老師這是怎麽了?就算配合自己演戲,也不能讓事情失控啊?警告一下牛奮,不讓他用刑,應該是可以的吧?
那個口口聲聲愛自己的申紹儀呢?你又在哪裡?出事兩天了,竟然一面也不見?什麽意思?難道她所說的愛是假的嗎?
王興像一個困在籠子裡野獸,不停地來回轉圈。
娘的,不行老子就反他娘的!有這些鬼才可以依仗,還有魔盒強大的儲藏功能,而且還是殺人利器,老子不信就弄不了一個小小的稅監?
“薛義,你不是很能嗎?你不是想讓老子中興大明嗎?老子答應了,乾他娘的!”
“主人,您別生氣,也別著急做決定。反倒是好反,一個小小的稅監也留不下你,不說別的,光洪林就能殺光這些混蛋。可是,反了又怎樣?咱一點根基都沒有啊。您冷靜一下,牛奮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給你心理壓力,讓你害怕,讓你擔憂,當他們提出要求時,好逼你就范。我想,王大少爺和表少爺頂多就是皮肉之苦,牛奮不是笨人,斷不會把事情做絕的。”
“那申府是什麽意思?他們就眼看著牛奮禍害我家嗎?還有申紹儀,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
“主人,我不知道申閣老是什麽意思,但申小姐跟你一往情深,連她都不露面,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一往情深?你是說她沒有背叛愛情?”
“主人,你怎麽能這麽想?她是什麽人你不清楚?是薄情寡義之人嗎?”
“對啊。她不是那樣的人。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是有點奇怪了。”
“主人,這個事先別想了,等你出去,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當務之急是想想藏在暗處之人,到底想要什麽?花這麽大力氣,不惜冒著得罪申府的危險,也要整你,說明你肯定有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再想想。”
直到二更天,隔壁才漸漸地沒了聲響。而此時,王興也從憤怒中慢慢冷靜下來,發昏當不了死,事情已經這樣,再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看來,無論是什麽原因,自己所倚仗申府的力量成了鏡花水月,隻給了自己一個美麗的想象,關鍵時刻,靠山山倒,靠樹樹搖。……
自己有什麽讓幕後之人感興趣的東西呢?王興想了想,最大的可能還是洗滌用品,別看這些商品小,單位價值不大,但卻是能創造巨額利潤的。在小小的周家村不顯,要是擴展到整個蘇州、南直隸,甚至全國呢?那它所帶來的銀子可就真不是小數目了。
是這個麽?
要是真是這個,那自己怎麽辦?配方能保住嗎?王興想了很久,終於得出結論:自己不強大,什麽都保不住,家人的安危保不住,財富也保不住,甚至自己的生命也保不住。
你有能力創造財富,卻沒有能力保住它時,早晚這些財富成了有權有勢的人的眼中獵物,早晚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甚至於可以說,在你沒有能力保有它時,你創造的財富越多,給你帶來的危險就越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嘛。
絕對的世外桃園是沒有的,況且在這個腐朽透頂的明朝晚期。可笑自己一直還念念不忘想在接下來的亂世中避世,還想活得滋潤,那不是癡心妄想嗎?
枉為穿越人!枉為組團穿越的領頭人!
想到這裡,
王興對薛義說道:“老薛,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麽離譜了。哪有世外桃園啊?那不過是陶淵明的想象罷了。自己不強大,什麽都保不住。我決定了,中興大明的任務,我接了。” “真的嗎?主人,是真的嗎?”薛義對於王興的轉變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不能再真了。奶奶個熊,我就不信,憑著多了四百多年的見識,憑著咱們這個穿越團夥,還能打不下一片天地,那不太廢柴了嗎?”
“對對對,主人。你說的太對了。放心吧,老天既然讓我輔佐你中興大明,就肯定給咱們留了機會。咱們一定會成功的。”薛義激動地說到。
“行了,飯要一口一口吃, 目標定了,那就先放下。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王興道。
“主人,這個事太好辦了。要我說,對手要什麽,就給他什麽,不是要配方嗎?那就給他,對手無非就是看中了銀子,這點銀子算什麽呀。財富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有大寶藏給你留著呢。”薛義道。
“行,按你說的辦。不過,給是給,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王興說完,躺到床上開始想主意。
薛義見王興改變了主意,堅定了中興大明的決心,心裡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白費心思。”
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薛義的影子。
當柳玉娘把顧松上門催稅的消息告訴薛義,讓他轉告王興時,他就多了個心眼,不但沒有告訴王興,反而命令柳玉娘想辦法把事情鬧大,他的目的當然是想讓王興在權勢面前碰碰壁,看王興在認識到自己不夠強大就會任人宰割時,會不會激起他的雄心壯志。
在他的導演下,事情果然按照他的設想演變了下來,好在申時行老爺子也是存了讓王興受點搓磨的心思,配合地非常好,巧在牛奮有一個“額頭高”的“女諸葛”,給他出了一個溲主意,各方努力加上巧合,把王興逼急了,這才悟出“發昏不當死,萬事須自強”的道理。
……
王興想了一會兒,終於想了一個好主意。心裡說,媽那個比的,牛奮、徐成、田義,想算計老子?老子不讓你們脫層皮,那算是白穿越了。
思謀已定,也不再想堂兄、表哥受刑的事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