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三毛沒好氣地:“都是一樣,所有的米店不僅都接連漲價,而且一天都漲三次,就是這樣都還壓著米不賣,並且都說是奉了國民政府的命令要把米留著給**當軍糧,民眾要是吵鬧,這些漢奸竟然敢用槍對著老百姓,說打死了人日本鬼子都管不了,**回來也不會怪罪,因為他們都有政府官員的手諭。哥哥,你說該怎麽辦?”
王強說:“小凡,要是這麽下去,恐怕**還沒回來,武漢就已經亂了,這些漢奸可都是打著政府的旗號在欺壓民眾,你這個政府派回來的聯絡官如果都管不了,那就會讓日本鬼子看我們中國的笑話了。”
吳小凡說:“王強哥,你放心,我會向重慶匯報,請示如何處置。哎,你倆該不會氣得連飯也不吃了吧,魚和酒買回來沒有?”
鄒三毛高興地:“飯菜我們已經做好了,王強哥做的紅燒魚特別香,酒我也買回來了。”
吳小凡急忙地:“快快快,快端出來,我都快餓死了。”
“哈哈!”三兄弟開心地端出飯菜,倒上酒吃喝起來。
王強敬了師弟一杯酒後猶豫地:“小凡,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可不說心裡又不痛快,只是說出來又怕你不知道該怎麽辦?”
吳小凡奇怪地:“有事就說嘛,怕我幹什麽?”
王強盯著他說:“這三年多來有一個日本人天天在寶慶碼頭乾苦力,而且時不時會遭到鬼子的打罵,全武漢的人都知道他是受了你的牽連……”
吳小凡說:“別說了,我剛才已經在碼頭上看到他了。”
王強吃驚地:“你去過碼頭了,那、那你準備怎麽辦?”
鄒三毛愣愣地:“你們在說誰呀,日本人怎麽會在碼頭上乾苦力?”
吳小凡說:“是秋野君,他這幾年來只能靠出賣勞力來維持生計。”
鄒三毛驚訝地:“啊,秋野哥哥竟然在碼頭上乾活?”
吳小凡盯著他說:“你這句秋野哥哥倒叫得挺順口,他曾經打過你,難道你不恨他?”
鄒三毛一愣說:“他是打過我,可你也打過他,再說自從娟子姐來家裡後,他再也沒欺負過我,何況那三年他對我還算不錯,而且是他自己讓我叫他哥哥,雖然已經快四年沒見到了他了,但秋野哥哥這句話已經叫習慣了,一下子也改不過來。“
“哎,哥哥,那你準備怎麽辦,藤原先生和秋野哥哥就住在我們家,你總不能避而不見吧,再說我們遲早都要回家呀。”
吳小凡心煩地:“我是想回家,可見了藤原先生你讓我怎麽稱呼他,何況他倆是日本侵略者,如果我再跟他們來往,老百姓知道了會怎麽看我,恐怕真的會罵我是個認賊作父的賣國賊。”
鄒三毛吱唔道:“這、你叫他藤原先生不就行了,只是老百姓要是知道了,是會影響到哥哥的威望,人言可畏,誰讓他倆從前是日本鬼子呢。”
王強笑道:“其實全武漢的老百姓都知道秋野在碼頭上乾苦力,也知道藤原和秋野是由於你吳小凡的緣故才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大家雖然痛恨日本鬼子,但對藤原和秋野已經不再怨恨,甚至很多人開玩笑說,如果沒有他們倆的幫助,你吳小凡肯定不能獲得那麽多的日軍情報,他倆應該也算得上是日本人中的中國間諜。”
“何況他倆一直住在你家不回日本,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無非是放不下你,但這種事只能由你自己決定。”
鄒三毛高興地:“真的,要是這樣的話,哥哥回家去見藤原先生和秋野哥哥也就不會被人說三道四了。”
“哥哥,其實在個人感情上我知道你並不恨他倆,那三年他倆如果不是被你騙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兄弟倆也早就死了。何況秋野哥哥是武雄的舅舅,藤原先生嘛也還算是真心待你,要不我倆先回去看看,看他倆怎麽說,要是他倆不懺悔自己對中國人民犯下的罪惡,那我就把他倆趕出去,這樣行嗎?”
王強說:“對,我也是這麽想,回來了總要見面,不然自己的家都回不去,還是會被別人笑話。小凡,你說是不是?”
吳小凡吐出一口長氣說:“那好吧,等有空時我們就回去看看。來,為我們打敗了日本鬼子乾杯。”
“乾杯!”三兄弟開心地笑了。
中午,兄弟倆開車回到軍統站大院,卻發現一輛摩托車停在卡車旁,正準備詢問兩名崗哨是什麽人來聯絡處時,張少校已經匆匆跑出來將兩封電報交給吳小凡,並告訴他一名偽軍的副團長已經在在辦公室等了近三個小時,雖然說是奉命前來晉見吳長官,但肯定是為了收編之事而來,林志剛和方繼宗氣得要將其綁起來,被自己急忙阻止。
吳小凡立即意識到偽軍們肯定已經從日軍那得到了收編的消息,可自己這個收編大員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偽軍軍營,他們也就做賊心虛隻好派人來探聽虛實。
他趕緊看了一下電報,一封是魏懷中祝賀聯絡處成立和潛伏組歸隊,另一封是自己專用的密電碼,內容是要盡快完成收編偽軍的任務,做好隨時接管武漢防務的準備。
他把電報內容小聲告訴了張少校,並講述了奸商天天漲價和囤糧不賣,已經引起民眾怨聲載道的情況。
張少校便說收編偽軍和穩定局勢都同等重要,只是收編之事必須盡快秘密執行,否則時間一長就會引起偽軍的不安,至於奸商們的任意妄為必將造成武漢的混亂,如何處置得請示局座定奪,不然自己三人承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這時,林志剛和方繼宗穿著嶄新的軍裝跑出來叫道:“小凡,那個要見你的偽軍軍官你準備怎麽處理?”
“是啊,他竟敢跑到這來送死,要不是張長官阻止,我肯定一槍斃了這個賣國求榮的王八蛋。”
吳小凡瞧著兩人光光的臉蛋笑道:“喲,胡須一刮英俊多了,這才象**軍官。哎,交待你們辦的事完成了沒有?”
林志剛說:“完成了,我們的東西和電台、槍支彈藥都拿來了,糧食運回來三千多斤,蔬菜也買回來一大堆,宿舍已經都安排好,你要求和三毛住在一起,那張長官就住單間,他掌管著大家的經費同別人住也不方便,我和繼宗在一起,其他人住兩間大屋,剩下的十多個房間留給今後回來的人住。”
吳小凡說:“行,這樣安排很合理。你倆去忙吧,我去見見那個偽軍官。“
方繼宗驚訝地:“什麽,你還要接見他,這種漢奸賣國賊有什麽好見的,我看先關起來再說,今後再進行審判。”
吳小凡說:“不行,在目前情況下我們不可能對偽軍采取行動,否則武漢就會亂,相信你倆也應該考慮到了這一點。”
林志剛惱火地:“這個漢奸是自己送上門來,如果我們還放他走怎麽對得起死難的同胞,怎麽對得起我們犧牲的烈士?”
吳小凡嚴肅地:“林志剛上尉,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麽處理,請不要干涉。”
“你……”林志剛瞪了他一眼,隻好衝方繼宗說:“繼宗,既然長官這麽說,我們還操心幹什麽,走。”他拉著方繼宗氣衝衝地跑進了大樓。
吳小凡心裡頓時充滿內疚,自己對方繼宗和林志剛如此的嚴厲,不把收編偽軍的事告訴兩人是有著自己的思考,一是局座強調不允許告訴潛伏組的人,要是今後有誰透露了風聲,那自己就會失去信任;
二是自己已經把情況電告延安,沒有必要再通過兩人轉告地下黨;
三是不能在兩人面前表現得太隨和,否則不利於雙方今後的潛伏,必須讓兩人對自己時刻保持警惕不能太親近,今後一旦有一方出事,另一方才能繼續在軍統內部生存下去。
張三毛不高興地:“哥哥,我總覺得林長官不太好打交道,而且特有心機,關鍵是他也喜歡李雅琴小姐,要是他故意跟你爭李小姐,你準備怎麽辦?”
吳小凡嚴厲地:“三毛,我已經說過,李小姐與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硬是要將我和李小姐扯在一起,那我也就沒有你這個弟弟,你聽到了沒有?”
鄒三毛慌亂地:“我、我、行了行了,算我操空心,我再也不管這事了。”
張少校好笑地:“處座,有些事就順其自然吧。你倆吃飯沒有,夥房還給你們留著呢。”
吳小凡說:“我倆吃過了。走,我換身軍裝再去見那個偽軍。”
“好,你倆的皮箱我已經放在寢室。”張少校和兄弟倆走進大樓,只見潛伏組的人都在宿舍裡歡笑著換軍裝,兄弟倆跟隨張少校走進自己的寢室。
吳小凡摘下眼鏡扯掉胡須,同弟弟一起打開皮箱換上軍裝,三人大步向樓上走去。
三樓辦公室內,一名中年偽軍官抱著一隻公文包忐忑不安地住在沙發上,看到吳小凡三人進來慌忙起身立正敬禮道:“吳長官好,在下姓賀,是皇、是一團副團長,奉團長之命前來晉見**聯絡官,同時請長官視察部隊,其他四個團的軍官也在我們一團恭候。”
吳小凡冷笑道:“賀副團長恐怕是從你們的皇軍那裡得到了好消息,才敢來此晉見我這個中國政府的聯絡官,是不是?”
賀副團長惶恐地:“在下深知罪孽深重,望吳長官為在下等人指明一條生路。”
吳小凡在辦公桌前坐下,瞪著他說:“過去你們背叛中華民族投靠日本鬼子,屠殺自己的同胞壞事做絕,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人還要一條生路幹什麽?”
賀副團長急忙從公文包中掏出十根金條放在辦公桌上說:“吳長官,這十根金條是我們的一點敬意,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原諒我等的過錯。”
吳小凡惱怒地本想嚴厲訓斥,但眼睛裡卻看到了張少校貪婪的表情,立即話鋒一轉表情嚴肅,語氣威嚴地:“你這是幹什麽,難道我堂堂的政府聯絡官會被你收買嗎?”
賀副團長驚恐地:“吳長官,在下不敢,這些東西也是五位團長托在下帶來,希望長官能寬恕在下等人的罪孽,早日收編部隊,大家也就能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吳小凡不耐煩地:“行了,我們正想去你們的部隊看看。鄒副官,把金條退給賀副團長。張少校,你陪賀副團長去下面等候,我馬上就來。”
“是!”鄒三毛抓起桌上的金條就塞進了賀副團長的包裡,張少校趕緊說:“賀副團長,我們下去吧。”
“是、是!”賀副團長表情尷尬地隻好跟隨張少校離去。
鄒三毛噘著嘴不高興地:“哥哥,你怎麽就這樣讓他走了,我還以為你會狠狠地臭罵他一頓,可你一句都沒罵他。”
吳小凡起身笑道:“國民政府都原諒了他們,我還能怎麽樣,這些人的臉皮厚得很,再怎麽罵他們也無濟於事,從今天開始他們搖身一變就將是**,我又何必得罪人。走吧,去皮箱裡把那些委任狀拿來。”
鄒三毛隻好跟隨哥哥下樓,卻看到賀副團長走進了張少校的房間,他趕緊和哥哥走進自己的寢室關上門小聲地:“哥哥,張長官會不會收下偽軍的金條?”
吳小凡輕聲地:“你別管這些事,我讓他倆先下來就是想試探一下張少校的為人,知道了他的弱點今後也就能隨時利用他。但你一定要記住,我倆任何時候都不能收別人的錢財,要是被局座知道那我倆就完了。”
鄒三毛笑道:“有哥哥在,我們家永遠都不會缺錢,誰家的錢都有可能是我們家的。”
吳小凡笑罵道:“別耍嘴皮子了,快拿東西。”
鄒三毛趕緊打開皮箱拿出裝委任狀的公文包,兄弟倆走出寢室來到大院時,只見張少校和賀副團長已經站在吉普車旁,林志剛和方繼宗、及潛伏組的人和**官兵都站在大院裡靜靜地瞧著,表情都顯得很不高興。
吳小凡只能說道:“志剛、繼宗,我們去了解一下偽軍部隊的情況,你們就在家裡好好休息,我回來後再召集大家開會。”
林志剛和方繼宗立正道:“是!”
吳小凡又衝賀副團長說:“帶路吧。”
“是是是!”賀副團長趕緊跑到摩托車前發動,瞧著吳小凡三人上車後立即引領著吉普車駛出了大院。
方繼宗氣得小聲罵道:“吳小凡的膽子真是愈來愈大,竟敢明目張膽地與偽軍交往,今後我非得在局座面前告他一狀。”
林志剛小聲地:“不可,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他既然敢毫不掩飾地與偽軍來往,說不定是奉命行事。”
方繼守吃驚地:“你的意思是他與偽軍交往是在執行上頭的命令?”
林志剛輕笑道:“沒有不透風的牆,過幾天我們肯定就能知道他在幹什麽。大家聽著,潛伏組的人已經七年沒操練了,今天就由新來的弟兄帶我們好好練練軍姿,集合!”
“是!”大家迅速在他面前站從了隊列。
吉普車上,張上校小聲地:“處座,那十根金條我收下了。”
吳小凡一愣,驚異地:“張少校,這可是違反軍統紀律,你也知道,局座對貪汙受賄之人懲罰非常嚴厲,此事要是傳出去,對你我都很不利,搞不好就會遭到槍斃。”
張少校說:“我是這麽想的,弟兄倆在武漢什麽東西都要花錢買,可就那麽一點經費肯定不夠,要是能用這十根金條為弟兄倆謀點福利,相信局座也不會怪罪。”
吳小凡說:“那你看著辦吧,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張少校說:“是!對了,處座,林志剛上午去電台室詢問過重慶來電的內容,但電報密碼是你的專用密碼,我也無法翻譯,他便顯得非常不高興,等他走後,我特意交待報務員,重慶的電報除了處座、我和鄒副官外, 其他人不得調閱。”
“只是林志剛要是知道恐怕又會不高興,因為潛伏組的人一直由他直接指揮,現在我們回來了,他一下子失去了權力,心裡肯定不平衡。”
吳小凡說:“不平衡也是沒辦法的事,做為軍人,我相信他能夠理解,而且他這個人很聰明,絕對不會違抗我的命令。”
鄒三毛邊開車邊說:“不一定,我總覺得林長官有點陽奉陰違,我記得他第一次來我們家時,明明知道李小姐不喜歡哥哥有別的女人,他偏偏當著李小姐的面說蘭花姐是哥哥的女人,那時候我還小,不懂這些事,現在想起來他純粹是故意要出哥哥的醜,如今他又明明知道武雄在李小姐家,表面上還說李小姐嫁給誰是她自己的事,心裡卻肯定要跟哥哥爭。”
張少校說:“是啊,我也看出來了,林志剛非常喜歡李小姐,他要是爭不過你,心裡就會產生忌妒,俗話說情迷心竅,你可要防著他暗地裡使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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