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得到消息後立即和秋野趕回了憲兵隊,他瞧著端著軍衣軍帽和手槍立正站在門口的吉木卻沒有發火,只是一聲不吭地走進辦公室在椅子上坐下,秋野倒是狠狠地瞪了吉木一眼拿過他手上的軍衣軍帽和手槍走進去放在辦公桌上,然後站在一旁盯著跟隨進來的吉木。
吉木立正躬身道:“將軍,吉木請求按軍法處置。”
藤原卻面無表情地:“吉木上尉,小凡只是一個中國人,與其他的支那人一樣,冒犯皇軍就得死了死了的,你為什麽不一刀劈了他?”
吉木一愣,慌忙地:“將軍,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想用殺人來鍛煉他的膽量,讓他克服膽怯的個性,成為真正的大日本帝國皇軍。”
“嘭”的一下,藤原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吼道:“你為什麽不敢,他既然不配做我藤原的兒子,你就應該替我把他殺了。”
吉木嚇得低頭不敢吱聲,因為自己的任何一句不當的話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藤原起身威嚴地:“你以為小凡君只是我的兒子嗎,你哥哥吉田君為了保護小凡君竟然在遭到抓捕時沒有任何反抗,他那麽做也是膽怯嗎?”然後拉開抽屜拿出一些報紙往桌上一拍,指著吳小凡穿國軍軍裝的照片吼道:“這是小凡君三年來破獲共黨案和竊賊案的宣傳報道,他在偵破中的邏輯思維和對案件的推理連我都自歎不如,並且首先向我建議拉攏小凡君做皇軍間諜的就是你哥哥吉田君,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現在和將來,我們就是要利用他的聰明才智為皇軍效勞,這兩個月來他的所作所為你已經是親眼目睹,連司令官閣下都認為小凡君是日本皇軍的驕傲,只有你才狂妄得自以為是,這裡不是戰場,你的武士道精神在憲兵隊一文不值,皇軍需要的是情報,是能讓中國人折服的真正人才。吉木上尉,你哥哥吉田君為天皇效忠後,我把你調來身邊也是希望你能象吉田君一樣幫我,可你這段時間來又做了什麽,一個真正的支那間諜都沒抓到過,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應該說你不聰明嘛,就應該想辦法來逼迫你變得聰明一些嘛,真是愚蠢之極的笨蛋。”
吉木惶恐地:“將軍,在下確實愚蠢,辜負了將軍的期盼,請將軍治罪。”
“唉!”藤原長歎一聲用平和的語調說:“吉木君,你哥哥吉田君和秋野君跟隨我六年,我們的感情如同父子,我調你來身邊也是想能照顧好你,其實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很多事都無法強求。小凡君天性膽小,卻又被他伯伯逼得性格扭曲,如果我們再逼他只會事與願違。只是今天小凡君的憤然離去,恐怕不是一兩句好話就能讓他消氣,我更擔心他會離開武漢,那對皇軍的損失就是大大的。司令官閣下剛才還在會議上特別強調,東亞共榮的未來就是要利用中國人幫助我們皇軍治理中國,藤原小凡雖然現在已經是我們日本人,但他對中國的國情,特別是對武漢的情況非常了解,加之曾經又是國軍的少校,為皇軍提供過非常準確的情報,為皇軍攻佔武漢立下了大功,只是他官銜太小無法接觸到重要的戰略方案,情報的內容也不重大,可那些隻言片語的情報內容如果沒有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根本不可能得到,證明他對事物的敏感性非常強,這也恰恰說明他為何能通過秘密活動偵破間諜案件的根源,那麽我們就要利用和發揮他的這種敏感和判斷能力,為皇軍了解中國軍隊的動態提供有價值的情報,而不是讓他把精力花費在偵破間諜的小事上。所以,小凡君今後的任務就是通過國民政府的廣播從蛛絲馬跡中去尋覓中國軍隊的動態,俗話說禍從口出,記者們所寫的東西往往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非常重要的政治軍事信息,只要能從中發現這些信息加以識別,就能為皇軍下階段的戰略進攻提供有價值的軍事情報。至於維護武漢的治安和對付那些間諜之事就只能由你吉木上尉承擔,並且成立以中國人為主的特務隊和警察局,再利用他們去尋找那些隱藏在角落裡的危險分子,進而達到我們以中製中的戰略目標,你的明白嗎?”
吉木急忙地:“嘿,在下對將軍的栽培和信任深感榮幸。”
秋野趕緊問:“將軍,您真的認為小凡君會走嗎?”
藤原點頭道:“肯定,他的個性只要被人瞧不起,那他就會選擇逃避。那三年在南京時你不是也看到過嘛,小凡只要遭到別人欺負時就會躲開,並且經常跑到我的家裡躲避,雖然他嘴上從來不說是有人欺負了他,可只要看到他滿臉愁容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秋野焦急地:“那我們該怎麽辦,他要是真的走了,司令官閣下一定會責怪您。”
吉木趕忙說:“將軍,此事由在下引起,錯不在小凡君,還您又對在下寬宏大量不予追究, www.uukanshu.net 在下願前往小凡君家負荊請罪,當面向他道歉。”
這時,電話鈴響起,藤原剛抓起電話,娟子的哭聲就傳了過來:“父親,夫君在收拾行李吵鬧著說要離開武漢回南京,請您快來。”
藤原忙說:“娟子,攔住他,不能讓他走,我馬上就到。”他放下電話說:“快走。”
秋野抱著軍衣軍帽和手槍同吉木趕緊跟隨藤原就走,兩人沒想到吳小凡真的會離開武漢,如果他真的走了那對將軍來說是一大打擊,無論如何都要勸他留下。
此刻的吳小凡家已經是哭吼聲響成一片,娟子望著正在往皮箱裡收拾衣服的夫君哭泣,鄒三毛站在一旁左右為難,吳小凡一邊往皮箱裡摔東西一邊衝著娟子用日語吼叫道:“哭,你哭也晚了,怪不得我的事你哥哥和將軍都會知道,原來是你經常給他們打電話報告我的行蹤,在家裡你監視我,在憲兵隊吉木又羞辱我,你到底是我的女人,而是被將軍和你哥哥派來監視我的,你們表面上說我已經是日本人,骨子裡卻還是把我當中國人,我要是再不走總有一天就會死在你們手上。”
娟子跪下哭說道:“夫君,娟子再也不給將軍和哥哥打電話了,求你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別拋下我們母子,您要是真的想離開武漢,娟子願跟隨夫君一起走。夫君,你知道嘛,如果您走了,娟子就會被送去慰安所,這是隔壁的姐姐告訴娟子的,她說很多的慰安女都是夫君戰死後被強行送到那裡去的,您就算不可憐我,難道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