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副官說:“長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想想看,小凡是一個抱著女人就不想放手的性感男人,可自從劉玉潔犧牲後,他就沒有再接觸過女人,雖然他說這一輩子不想再找女人,可他才三十多歲正當壯年,難道他就真的不想玩女人?你是他的長輩,可卻根本沒為他著想,他心裡肯定會生你的氣,所以才會突然提出要出去走走,他這是在故意氣你。”
魏懷中好笑地:“這小子,他想玩女人自己去找就是了,難道還得經過我批準他才敢嗎,這麽大了難道還想著讓我去給他找個黃花閨女送到家裡去?”
曾副官笑著說:“長官,你又想錯了,他想找的女人還真的必須由你批準才行,一是你是他的長輩,你不同意他絕對不會把想要的女人娶回家;二是你是他的長官,沒你的批準,他也不敢把想要的女人領回去。”
魏懷中恍然大悟地:“我明白了,看來這小子是非李雅琴不娶了,可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我也沒說過不同意呀?”
曾副官說:“你雖然沒說過不同意,但去年當著他的面說李小姐有共黨嫌疑,並且還將她抓到了這裡,何況後來他義父周老先生也提起過要去李小姐家提親之事,卻被你以小凡不想再找女人為由回絕了。做為他的長輩,你的回絕就如同是不同意,那他肯定不會再提,加之他心裡也非常的清楚,你對李小姐的共黨嫌疑並沒有消除,如果他直接說要娶李小姐,那就等同是與你作對,他也就左右為難,只能用休息的方式逼你表態,要麽就查清李小姐的嫌疑,他也就好下最後的決心。”
魏懷中說:“他的意思是,如果李小姐真的是共黨,他就徹底地放棄,如果不是共黨,他就會立馬把李小姐娶回家。”
“那好,我本來是看到他的面子上沒有對李小姐再進行徹底的追查,沒想到他竟然來將我的軍,那我也只能徹底地查清楚了,我也真想知道,李小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樣吧,你去給小凡送一部電台,告訴他,他想去哪就去哪,也隨他怎麽玩,但對外只能說是外出公乾,否則要是被南京知道,我和他都會吃不了兜著走,只是有一點他必須牢記,他此次出去的代號仍然是雲雀,我也會隨時對他呼叫,不論他在哪裡,收到我的電報後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否則軍法從事。”
曾副官立正道:“是!”
大街上,鄒三毛開著吉普車奔馳向前,並開心地:“哥哥,沒想到曾副官這麽了解你,請假的事根本不用你說,他就替你說出來了,你伯伯也就隻好答應。不過,為了你義父生意上的事,我倆就這樣跑出去遊山玩水,要是組織上找你有急事該怎麽辦?”
吳小凡笑道:“象我這樣潛伏在國民黨中的共產黨員肯定比比皆是,何況我已經把要出去的事向組織上做了匯報,他們也就不會再找我。”
鄒三毛說:“那我倆到底準備去哪?”
吳小凡說:“我也不知道要先去哪,反正坐船出了武漢再說。”
鄒三毛一愣說:“坐船,我們不開車呀?”
吳小凡說:“你傻呀,別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沒有公路,就算有公路開車出去要是沒油了,你去哪裡弄油,再就是我倆既然是出去了解水稻的收成,要去的地方肯定都是鄉村集鎮,到時買兩匹馬不就行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出了武漢後,我倆的行蹤要絕對保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向任何人表明身份,回來後也不能向任何人說出我倆去了什麽地方,免得有人趁機向南京打小報告,說我倆在黨國危難之際竟然跑出去遊山玩水,那我倆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鄒三毛說:“行!只是我們真的現在就走?”
吳小凡說:“對,把衣服往皮箱裡一丟就行,不過我那身衣服和飛鏢腕扣得壓在箱底,再就是家裡的錢和子彈要全部帶上。”
鄒三毛嬉笑道:“子彈都帶上好說,錢嗎到處都有,哥哥只要想要沒人敢說不字,反正他們說了也不算。”
吳小凡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罵道:“少貧嘴了,我是賊你就是幫凶。”
“哈哈!”鄒三毛歡笑著把車停在家門前,兄弟倆立即下車跑進屋整理行裝,軍裝便服都帶上一套,錢和子彈全部裝進大皮箱,裝著夜行服的黑布袋和飛鏢腕扣壓在了箱底。
吳小凡還把化裝用的墨鏡和平光眼鏡、及假胡須裝進了口袋,並且在書房裡認真地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地圖,決定了行走路線,然後又取下地圖裝進了皮箱。
這時,院外傳來敲門聲和曾副官的喊聲,鄒三毛趕緊跑出去打開院門,瞧著提著一個背包的曾副官奇怪地:“曾長官,你怎麽跑來了?”
曾副官走進客廳,衝迎上來的吳小凡笑道:“你是不是現在就準備出去了?”
吳小凡說:“我現在不趕緊離開武漢的話,我伯伯要是反悔了,那你的好意也就白費了。少清哥,你該不是來送行的吧?”
曾副官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放說:“不是來送行還能幹什麽,這裡頭裝的是一部小型電台,是美國支援的先進電台,你伯伯讓我轉告你,你想去哪就去哪,也隨你怎麽玩,但仍然使用雲雀的代號,對外只能說是外出公乾,否則要是被南京知道,你倆都會吃不了兜著走,只是有一點你必須牢記,不論你在哪裡,收到你伯伯的電報後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否則軍法從事。”
吳小凡一愣笑道:“我伯伯是不是怕我跑了,還讓我帶著電台出去。”
曾副官說:“行了行了,你就別怪你伯伯了,其實長官也挺為難的。三毛,把電台拿出來,我教你怎麽用。”
“是!”鄒三毛趕緊打開背包,抱出只有一個鞋盒大的電台放在茶幾上,然後在曾副官的指導下打開開關和調整收發報的頻道、波段,學會使用後又裝進背包說:“哥哥,這下私事也變成公事了,我看最好是別出去了,搞不好我們今天剛剛坐船離開武漢,明天長官就一封電報又把我們叫回來,那我倆不是白忙活了。”
吳小凡說:“行了,趕緊把皮箱提出來,正好讓少清哥送我們去碼頭。”
“是!”鄒三毛跑進臥室提出皮箱,吳小凡提著電台出去放進轎車,然後兄弟倆鎖上房門和院門鑽入轎車,衝曾副官說:“少清哥,走吧。”
曾副官開車駛出胡同問道:“小凡,你是要去南京、還是上海?”
吳小凡說:“你別問,我不會告訴你,我想去哪就去哪。”
“好好好,我不問。”曾副官笑了笑不再吱聲。
可吳小凡的心裡卻打起了鼓,自己這次外出雖然看上去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伯伯是隻老狐狸,他一定會嚴密注視自己的一舉一動,說不定自己在哪下船上岸,以及去了什麽方向,他肯定會派人調查,那麽自己也就必須來一場老鼠鬥貓的遊戲才行,自己這隻老鼠的開始行蹤肯定逃不過伯伯的貓眼,但中間的路途絕不能讓伯伯察覺,然後在結尾階段再讓伯伯抓到,那麽相互之間都會滿足,自己秘密完成了任務,伯伯就會高興地認為薑而是老的辣。
當轎車駛入碼頭後,曾副官才停車說:“小凡,祝你玩的開心,再見!”
“再見!”吳小凡下車整了整軍裝,望著碼頭下一艘正在上客的輪船,趕緊幫著鄒三毛背起電台、提著皮箱來到檢票口,值勤的幾名軍警望著大步走來的吳小凡慌忙敬禮道:“吳長官好!”
吳小凡威嚴地:“我和鄒副官有緊急公乾要乘坐輪船,沒有票怎麽辦?”
一名少尉趕緊地:“我會讓船長給您安排,請長官上船。”
吳小凡回頭衝站在碼頭上的曾副官揮了揮手,兄弟倆跟隨少尉上船,船長得知情況後哪敢怠慢,親自將兩人領進自己的船艙休息。
吳小凡卻明確地交待船長,自己兩人要在黃岡碼頭下船,不會麻煩船長太久,送走船長後,他趴在欄杆上注視著奔騰的江水,心裡又回憶了一遍中央的兩封電報,雖然並沒弄明白中央要求自己秘密調查大別山周邊縣鎮國軍部署情況的用意,但體現出了中央對自己的絕對信任和寄予的厚望,自己一定要仔細認真地全部調查核實清楚,絕不能讓中央失望。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離開卻讓李雅琴陷入了一場騙局之中,共產黨員的身份是否暴露將決定著她的生死和吳小凡的未來。
輪船啟航後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順流而下,停靠在了黃岡縣碼頭,由於黃岡位於湖北省東南部的長江北岸,處於大別山南麓,又東臨安徽省,北接河南省,南對長江對面的江西省,地理位置十分的顯要,是四省商旅的集結之地,所以正在碼頭上裝卸貨物的大小船隻就有十多艘。
吳小凡和鄒三毛告別船長走上碼頭,盤查旅客的士兵急忙立正敬禮,兄弟倆沿著古樸的青石板大街邊走邊看,因已經時近中午,兩人便走進一家飯館坐下,夥計熱情地上來問候和倒茶。
吳小凡點了四個菜後便問城裡住了多少國軍,夥計說大街北頭駐扎著一個團,他也就不再多問叮囑夥計快點上菜。
吃完飯,兄弟倆提著皮箱、背著電台來到大街的最北端,吳小凡本來隻想落實一下是否駐扎著一個團的兵力,可看到團部大院的馬棚裡竟然喂著十幾匹馬時,趕緊高興地小聲同弟弟說了幾句。
鄒三毛頓時樂了,立刻跑到院門前衝哨兵喊道:“立即向你們的長官報告,國防部保密局駐武漢保密站吳小凡上校前來視察。”
哨兵扭頭瞧了一眼威武地站在那的吳小凡,慌忙跑進大院衝進了正中的堂屋,一會兒就領著一名中校跑了出來。
中校仔細地瞧了一眼吳小凡後,驚喜地立正敬禮:“吳長官好,在下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黨國諜報英豪會出現在小小的黃岡,失敬、失敬。”
吳小凡笑著回禮道:“中校,辛苦了,鄙人只是因公乾路過黃岡,並沒有視察貴部的任務,剛才鄒副官的通報有點言過其實,不過我倆來此確有求助之意,不知能否相助?”
中校尊敬地:“在下能見到聞名遐邇的吳長官是今生榮幸,只要我能相助之事定全力效勞。吳長官,請先去團部就坐,請!”
吳小凡也就在中校的引領下走進團部在椅子上坐下,鄒三毛把皮箱和電台放在桌子上,一名少年勤務兵趕緊端上茶。
吳小凡喝了一口茶後才笑著說:“中校,鄙人來此是想借用兩匹馬做為腳力東去,半月後一定歸還,不知能否割舍?”
中校爽快地:“行,兩匹馬能換來吳長官的駕臨是我團的福氣。勤務兵,通知馬夫把兩匹最好的馬配上馬鞍,供吳長官調用。”
“是!”勤務兵跑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 ”鄒三毛也走了出去。
吳小凡又問道:“中校,貴團駐扎在此的首要任務是?”
中校說:“我們的任務主要是確保軍糧的收購,長官,你來看。”
他走到正牆的地圖前說:“我們雖然是一個團的番號,卻只有四個連,而且分散駐扎在周邊的集鎮,主要任務就是督促地方官員保證軍糧按時到位,前線吃緊啊,如果沒能按時完成收購任務,項上人頭都會落地。”
“可現在才六月,離早稻收割還需一個多月時間,上頭就頻頻催促讓我們全部下鄉坐鎮村公所,必須確保軍糧在第一時間交納,所有的人也就全部出去了,團部就剩下我和一個警衛班,再過幾天我也得四處奔波了。”
吳小凡注視著地圖上用紅鉛筆標示的記號,四個連所在的位置也就看得清清楚楚,他本想再問一下其它臨縣的駐軍情況,但猛然想到伯伯很有可能會派人來此探聽自己的去向,如果對軍事上的事關注過多就會引起伯伯不必要的猜測,所以只能重新坐下說:“弟兄們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