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看不慣青年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墨靖山心中在罵,你他娘的這不是已經告訴老子了嗎?
不過看不慣歸看不慣,畢竟還有求於人家,該有的忍耐還是要有的,所以也就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既是如此,那可否告訴本帥,小婿封池現在怎麽樣了?”
“嗯~”
青年人故作皺眉的想了好一會兒後,道:“他很不好!聽說被晉國的樂天候,也就是我們此次刺殺計劃中的貪狼星君的命魂者給活烤了!”
“你說什麽!”
墨靖山頓時暴起,上前一把拎起青年人的領子重複問道:
“你剛說什麽!”
青年人吊著眼睛瞥了瞥墨靖山抓住自己領子的手,依舊是用那副輕挑的口吻對他說:“墨老頭兒,先說,咱倆熟歸熟,但你若再不放手,小爺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哈!”
墨靖山也知道自己過激了,稍稍平息了一下心頭的火焰後,隨手一扔就放開了青年男子。
“抱歉,剛才本帥過激了!”
“呵,為了一個廢物女婿就激動成這樣,至於嗎?”
青年男子邊理領子邊咕噥道。
“他死了嗎?”
墨靖山不答,反而平靜問道。
“沒死,只是被人家當繭人養起來了,聽說人家樂天候要留著他一條命,然後找你們賣個好價錢!”
“沒死就好!”
墨靖山噓了口氣,轉頭對一旁的墨風道:“墨風,你親自走一趟,以使者的身份,去把馳兒接回來!
記住,條件可以隨他們開!”
“是,大帥!”
墨風點頭答應了一聲,轉身匆匆離去。
“我去,他娘的這老丈人簡直比親爹還親啊!”
青年剛在心裡如此感慨,耳邊就傳來了墨靖山冷冰冰的一句話。
“四個月前,他曾來過信告訴我們,說他在晉地攏安貪狼星君的祖宅裡意外得到了一份火藥配方!”
……
攏安,薛府!
啪啦一聲,大病初愈的薛大郎翹著一根長竹竿,吃力的捅下了雕花瓦簷上結得厚厚一層的冰凌。
“聽說西北荒原上的雪比這裡還大,也不知道我那兄弟過得如何了!
唉,這吃朝廷的飯也不好,一年到頭的就沒個空閑的時候,就連帶著媳婦娃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薛大郎自言自語的咕噥著,歎了一口氣,轉身把竹竿遞給隨侍在一旁的下人。
“大哥大哥!二哥來信了,來信了!”
一身羅裙紫衣,完全一派富家千金打扮的薛玲兒哆哆的從月亮門的那頭跑來,邊跑邊驚喜的叫道。
“在哪?在哪?”
薛大郎也是頓時眼前一亮,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就自家那位當了帝國侯爺和一軍統帥的二弟,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往家裡來過信了。
上一封信,那還是三個月以前寫來說,二弟妹龍姑娘懷孕了的事情。
“就在前院的大廳裡,是幾個長得很威猛的軍爺…不,是小兵兵送來的,現在沙彪沙大哥正在念給爹娘聽呢!”
“走,我們也聽聽去,看看你二哥這次說了什麽,有沒有答應讓我們去荒原上看他的打算!”
薛大郎欣喜的一把抱起跑來給自己報訊的妹妹,邁開兩條粗壯的大長腿就朝前院跑去。
估計是薛天寫來的信並不長,當薛大郎抱著薛玲兒趕到前院的時候,沙彪就已經念完了。
“小的鐵朝旺,見過大爺!見過大小姐!”
身邊雄壯軍漢突然的抱拳施禮嚇了薛大郎一跳。
“你…你是?”
薛大郎愣了愣神兒後問道。
“噢,小的是侯爺的親衛,
也是候府的家將,此次乃是受了侯爺之命前來攏安祖家接老令公,老夫人,還有大爺和大小姐前去新城享福的!”“我二弟要接我們去荒原了?”
薛大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薛玲兒也在他的懷裡七扭八扭的高興的不行。
……
其實薛玲兒說錯了,這次來接他們的,可不止鐵朝旺他們幾個小兵兵。
前前後後準備了兩天,當二百個盔明甲亮,全副武裝的騎兵騎著高頭大馬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薛府大門外算不得太過寬闊的大街上的時候,坐在可以放下一張床的大馬車裡的薛大郎薛玲兒這才恍然醒悟。
原來自家不止是富貴了那麽簡單,而且還是帝國真正意義上的武勳將門了。
連老漢夫婦已經抱著連子耀哭過好幾鼻子了,哪怕是坐在馬車裡,也在不住的掀開車窗簾子,夠著頭往外看自家騎在馬上英氣勃發得厲害的將軍兒子。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止是連子耀家,就連薛天其它幾個戰死了的發小家屬,也一並在此次的接運隊伍之中。
在大晉,平民搬遷需要官府同意籍貫變更的認證文書,有氏族的還得獲得族長的分戶首肯,不然的話,你即使搬了家,也上不去官府的戶籍官冊,嚴重些的,被人家當作流民驅逐出境,又或者是被原住所在地的官府再拿回去都不奇怪。
所以,為了不至於自家侯爺的那些個發小的家人將來還會被攏安的官府追拿回來,鐵朝旺就帶著人走了一趟攏安的縣衙。
在鐵朝旺等一乾西北軍司將卒‘溫柔’的目光注視下,認證文書辦理得很快,很成功,連帶著連子耀家的一共八份,縣衙的官員們隻用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就給全部辦下來了。
至於縣太爺因為一時間找不到印泥在哪,多說了一句稍待的這種情況,鐵朝旺就當是這狗官在拖延時間想要好處了,沒得說,掄起拳頭就呼了過去。
看著縣太爺的鼻血流了下來,鐵朝旺樂了,其他一起來的軍卒們也樂了!
只要都他娘的是紅的,那血和印泥就沒有什麽不同?
這是鐵朝旺的道理,縣太爺流著眼淚和鼻血的認同了。
……
“哎哎哎,你們幹嘛!幹嘛!薛老漢,快叫你的人把我放下,沙彪,沙彪呢!”
在街角那間破破爛爛,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被積雪壓塌的草棚裡,天瞎子一邊急切的大喊大叫著,一邊死拽著其中一根撐起草棚的木柱子不放手,堅決不讓自己已被兩個軍漢拉得懸空的身體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