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們揮舞著汗水,在中軍令旗一遍遍的抬起又揮下之中,他們積極而又興奮的重複乾著裝彈,然後激發這兩件事情。
每發一炮,炮台底座都會猛力的聳動一下,從而在沉悶的爆響聲中倒竄出一蓬蓬濃烈的硝煙,不多久,整個炮陣便就被濃煙給淹沒了。
這已經是第五輪了,看著遠處已經完全被炮火覆蓋了的新平城,薛天回頭讓鐵朝旺收起紅旗,重新豎起了一杆代表停止炮擊的綠色小旗子。
炮聲剛停,急促的嗚嘟嘟的號角聲就接著響徹了天地。
在如此猛力的炮火攻擊下,預備為第二火器攻勢的怒焰齊奔陣地就變成了擺設。
幾乎是在後軍的衝鋒號角聲想起的第一時間,率領一萬族人騎兵駐軍於新平城一裡外的哈駑赤就動了。
仰天呼喝了一聲只有他們荒人才能聽得懂的土話以後,揮舞著一根成人手臂粗細的純鐵棒子就第一個衝了出去。
沙龍威,陳仲,劉奎三人的動作也不慢,都是在中軍的衝鋒號角聲響徹的第一時間,就率領自己部下的騎兵衝向了前方仍舊硝煙滾滾的新平城!
新平城臨西的一邊城牆已經沒有了,墨靖山在城下擺出來的十萬抗敵大軍的陣型也基本上被摧毀一空。
由於距離較近,只有一裡,所以,哈駑赤率領的一萬荒人玄甲是第一支殺到新平府城下硝煙中的人。
濃烈的硝煙之中夾雜了濃烈的血腥味,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套著各色鎧甲的人體殘肢,就算還有許多僥幸躲過炮彈攻擊的人,此刻也是七竅流血,渾渾噩噩的遊走滿是大坑和殘屍的大地上。
荒人是善良的,同樣也是殘忍的,北齊人教會了他們反抗,而薛天,則教會了他們武裝和戰鬥!
在面對朋友時,他們可以奉獻出自己最大的和善與熱情,而在面對敵人時,他們則會徹底的釋放出自己蠻人的野性與瘋狂!
不管活的還是死的,甲牛過處,皆為血色泥沼。
就算是偶爾會跳出來幾個還有戰鬥意識的,也會被這些個強大的荒人戰士第一時間棒殺當場,且不會有半分活命的可能!
等到後陣沙龍威等諸將率領的大軍也殺至的時候,新平城下就已經沒有活人了。
留給他們的,只有荒人戰士們踏過碎石,入城而去的高大且驕傲的背影。
……
由於是守城,所以北路聯盟軍三十幾萬的主力軍幾乎都縮在了西城這麽一個小小地域內。
再加上墨靖山原本很正確,但在晉人有大炮這種戰爭霸主的前提下卻顯得錯誤至極,也愚蠢至極的布防安排下,終是給整個北路聯盟大軍造成了幾乎是全軍覆沒的慘重代價。
大炮之威氣勢如斯,動則天塌地陷,日月無光,縱有僥幸在這場史無前列的轟炸中活下來的人,此生也都將會在無間地獄一樣的噩夢中度過。
就比如說,此時正隨著幾個家族強者一起在新平府城內大街上狂奔而走的墨風。
就在一刻鍾以前,他親眼看到了高大雄偉的城牆在爆裂中崩塌,他親眼看到了無數的聯盟軍士卒被恐怖的爆炸能量掀飛,而後撕碎,他親眼看到了自家的家主……
家主讓自己帶著墨家的兒郎們走,這是一個多麽英明的決定,他想逃離,很想逃離,一刻都不願意在這片人間地獄一般的土地上呆了。
什麽潛伏出城,什麽刺殺薛天,在此刻的他看來就是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人就是魔鬼,是殺神,一個誓要屠盡九百萬,成為雄中雄的殺神!他有神的武器,沒人能夠殺了他!
墨風一邊被兩旁的黑袍人夾著奔跑,一邊神經質的在腦海中想到。
終於,一行人奔出了東門,重新回道了他們第一次出來的地方。
只是,迎接他們的不是同樣驚慌的一千多墨家年輕子弟,而是黑壓壓一片殺氣騰騰的晉人兵卒!
一顆顆年輕的,還帶著驚恐之色的腦袋就整整齊齊的排布在東城外的寬闊平地上,旁邊還零零碎碎的癱倒著一些跟自己等人一樣滿面塵土,明顯就是剛從西城那邊穿城逃來的聯盟軍兵卒的屍體。
墨風的心有些涼,眼睛卻紅得厲害,不為其它,只因地上鋪得滿滿的人腦袋至少有一半他都認識,都是他先前帶出來安排到兩邊山嶺上去躲避戰火的墨家子弟。
“老天爺啊,你怎可如此待我墨家!”
墨風口中溢血,仰天悲憤的怒吼了一聲之後,當場就痛苦的暈厥了過去。
“黑裘,陰魄,你們兩個帶墨師先走,我們來擋住晉人!”
見墨風暈倒,為首黑袍人隨即吩咐道,只是他的話音才落,一顆黑黝黝的帶著一溜黑煙的鐵球迎面就朝他飛了過來。
轟的一聲,鐵球未至先炸,為首黑袍人強壯的身軀瞬間就被撕成了數塊,連帶著他身後的兩個黑袍人也慘遭重創,像兩個漏血的布袋子一般被掀飛出去了好遠。
“喲,李兄好手段,居然還真的一下子就乾掉了最厲害的一個!”
黑壓壓的晉人軍陣前方,平昌王段正釗剛放下捂耳朵的手,就一臉佩服之色的朝身旁的李術豎了個大拇指。
“小意思,火藥彈這東西,只要掌握它拉環後的爆炸時間,好使得很!”
李術拍拍手無所謂的笑道,儼然一副行家裡手的派頭。
“不過殿下,先說哈,剩下的這幾個家夥可就得交給你了,我是沒有火藥彈了,就剛剛的才這顆,都還是我在城頭上的時候省下來的,一直沒舍得用才留到了現在!”
“呵呵,沒事,剩下的人就交給本王拿下吧!”
段正釗一抖手中長槍,自信一笑。
可就當李術認為他要親自上馬大發神威的時候,這家夥卻是突然朝後大手一招,喝了聲:
“神弩營,上!”
然後,幾十個端著黑黝黝弩機的兵卒就從軍陣之中竄了出來了。
……
墨風最終還是沒死成,段正釗在下令部下將他身旁剩余不多的幾個黑袍人射死之後,刻意留了他一條活命。
不為其它,只因他叫墨風,以文立宗天下的墨風,不管是段正釗還是李術,都認為活著的他比死了的他有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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