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草張口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黃子風也想不到這些蠻人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不是有酋長嗎?”
風桐幽幽看了黃子風一眼,“下面中間跪的就是他們的酋長,他說冒犯了你,犯下大罪,決定任你處置,讓位給紫草。”
這下黃子風徹底沒語言了,賴上我了?
處置是肯定要處置的,至於我的人,休想!
那頭領抬起頭,指指下面,又對著黃子風嘰裡咕嚕說了起來。
“他說你是神威勇士、他們部落的守護神,懇求你能把惡蛟殺死。”風桐翻譯。
那惡蛟被射瞎了雙眼,已經冷靜下來,盤在部落裡不再亂動。
只是瞎眼不會致命,他們依然不敢回自己的家園。
黃子風不想多耽擱,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法撂挑子走人,稍加思索後,向部下們下令。
要殺死瞎眼的惡蛟並不難,他準備用當年捕殺灣鱷的做法。這裡有許多竹子,就是最好的材料。
武士們立刻開動起來,進入林中砍伐竹子,在鋒利的青銅刃下,堅硬的竹子一根根被砍了下來,再破成竹簽。
遠處的蠻人心中好奇,小心翼翼靠了過來,他們聚在一起,看著竹子被輕而易舉削尖,全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們也使用木質武器,可只能用石片一點點刮削,製作起來非常麻煩,哪裡見過如此利刃。
那領一陣陣後怕,這些人擁有如此神兵利器,自己剛才居然帶人襲擊他們,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上百人齊動手,幾百根鋒利的竹簽很快被削好,武士們抱著來到了部落外。
竹簽被一根根釘在了地上,斜指向惡蛟的方向,密密麻麻排成了一長條。
完成後,不用黃子風下令,狗子離弦之箭般躥了過去,一路大聲咆哮。
瞎了眼的惡蛟聞聽狗子的聲音,猛然抬起頭,看向它嚎叫的方向。
這條惡蛟似乎認識狗子,瞬間狂,帶著“呼呼”風聲,怒吼著撲了過去。
狗子穿過竹簽陣,看見惡蛟衝過來,立刻調頭,向著來路狂奔。
那惡蛟目不視物,疾如狂風,一頭扎進了竹簽陣,蠻人們的驚呼聲中,頓時被扎成了刺蝟。
蛇類有個特點,只能前進不能後退,惡蛟痛得嘶聲大吼,卻沒法退出去。由於看不見,它開始胡亂翻滾,於是更多的竹簽扎進了它的軀體。
幾百根竹簽透體而入,痛苦難以想象,惡蛟被戳得千瘡百孔,暗紅色的血染紅了十丈方圓。它的軀體緊緊裹在一起,等於裹著無數根刺,每一寸皮肉都在抽搐,眼見活不成了。
蠻人們臉色白,再看向黃子風,神情中滿是敬畏。如此凶悍的惡蛟,竟然這麽簡單就讓他殺死了。
扭曲了一番後,惡蛟裹緊的身軀終於松開,不再動彈。
又過去片刻,有膽子大的蠻人手提木矛小心翼翼摸了上去,用矛尖戳了戳那雙不會閉上的蛇眼。
人們看見惡蛟被戳了眼睛依然不會動後,刹那間,歡呼聲一片,肆虐多日的禍害終於死了!
蠻人們一擁而上,取出打製的鋒利石片,開始寸寸切割蛇軀。不只是為了泄恨,他們還要吃這條蛇的肉。
由於武器和工具太原始,這些蠻人很少能吃到肉,這麽大一條蛇,太難得了。
蛇皮被一段段割開,轉眼血肉模糊,眼前只見一片血紅,宛如地獄。打製的石片不太好使,有些性子急的蠻人乾脆直接動嘴,趴在死蛇身上用嘴啃咬起來。
子歸人個個皺眉,他們以前日子過的雖苦,可也不至於這樣。
蠻人其實不是種族,而是河水流域對江水以南除了諸夏外的統稱,包括百越也被這麽稱呼,從字面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種蔑稱。
這個傳統一直保留到二十一世紀,北方人依舊叫南方人為蠻子。相應的,南方人稱呼北方人為侉子,南蠻北侉,由來已久。
神農部落和蠻人雜居,彼此了解,子歸部落人還從未接觸過,不由側目。其實南方潮濕悶熱,食物腐爛的很快,很難保存,這也養成他們有食物立刻就吃的生活習慣。
不過這景象……
只見那些人割著割著,惡蛟的肚皮被切開,一大灘粘液湧了出來,裡面夾雜著兩具腐爛見骨的屍體。蠻人們將親人的屍體拖在一旁,邊哭邊吃。
嘔!
子歸部落武士們立刻吐了一大片。
幾名蠻人獵手從惡蛟肚子上割下幾塊肉,興衝衝向黃子風和紫草跑了過來,大呼小叫。
“那是最好的肉,很軟。”風桐在一旁解釋,咽喉梗,“他們要獻給你這位神威武士,還有他們的新酋長……”
肉越來越近,紫草睜著驚恐的雙眼,打了個冷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躲到了黃子風身後,不敢露頭。
小姑娘被嚇壞了,簌簌抖。
黃子風也快到極限了,不過身為酋長,他不能在部下們面前表現軟弱,隻得強撐著一揮手。
若芄和佩觽夫妻倆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抬手厲聲大喝:“肉放下就好,不要過來!”
那幾人明白了意思,連忙把肉放在地上,恭恭敬敬拜了下走了。
忽然,一直緊盯著蛟屍的狗子走上去,在那塊肉上嗅了嗅,低吼一聲,躥向蛇屍。
黃子風立刻警覺,狗子雖野性十足,可非常聰明,從來不會做對自己人不利的事,它昨晚那番舉動,難道,這條惡蛟有問題?
只見狗子衝到蛇腹邊,對著一處低聲咆哮,用爪子使勁在蛇皮上扒。
“立刻上去看看!”黃子風下令,武士們一擁而上,排開蠻人,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部位位於蛇腹的前段, 接近七寸的位置,剛才獻給黃子風的肉就是從這裡切下來的。
黃子風遞了個眼神,一名武士拔出短刀,一刀捅穿,然後沿著中線切割。
粘液從創口湧出來,腥臭難聞,狗子卻完全不顧,使勁往前鑽,看架勢竟似是想把頭探進去。
黃子風連忙把狗子拉開,將蛇腹創口用力向上下一分,只聽“呼啦”一聲,一大團粘液裹著一具灰白的骨架湧了出來,摔在地上崩散。
“這是……”看著骨架,黃子風眉頭皺了起來。
只見骨架懷裡抱著一卷已快完全腐爛的獸皮,裡面露出一段黑色,似乎是黑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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