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是太古遺姓,目前也唯有九黎還有保留。
黃子風連忙還禮,道:“我們來自雲夢澤之北,江水之北,淮水北岸,梅山女神的家鄉。”
飛雲寨的人大嘩,他們不知道淮水在哪裡,可知道梅山女神,沒想到,這群威武的武士居然是來自女神家鄉!
難怪難怪,也唯有神之鄉的武士,才會如此威武。
黃子風從九色背上跳了下來,從身邊抱起了狗子,上前兩步問:“聽說,你曾見過梅山女神一家,那你可認識它?”
阿木從石化中驚醒過來,看向狗子,隻一眼,立刻色變,一頭拜在了地上,高聲呼喊:“是犬神啊!是犬神!”
其它黎民聞言,“呼啦啦”全拜了下來。
阿雲以頭點地,心臟狂跳,她原本就有這樣的猜想,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犬神救了自己的命,那是莫大的榮耀啊!這些原來都是神武士,自己還想拉他們做族人,當真是癡人說夢……
黃子風掃視一圈,和聲說:“都起來吧,不用如此,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們。”
在阿木的帶領下,所有人又磕了個頭,方才站起來。
“我是梅山女神的夫君,要去尋找她。”黃子風毫不遲疑說:“我需要你們為我指引方向,最好是能有人給我帶路。”
在黃子風的心目中,自那天在河岸邊對歌後,他和鳶飛就是夫妻,其它子歸武士們聽得不住點頭。
人群再次震驚,來的居然是梅山女神夫君!
“我……”阿木面色艱難,這裡唯有他知道梅山怎麽去,可是……“最近這裡魔人越來越多,我怕他們會危害我的寨子,不敢離開……”
黃子風想了想,點頭道:“我先幫你把這一帶的魔人趕走,你再帶我去。”
聞聽鳶飛在梅山安然無恙,黃子風徹底放心了,如果堅持要阿木給自己做向導,也許他會答應,可沒了族長,只怕他的族人難逃戕害,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消滅入侵的食人族,原本也是他這一趟的重要目標。
阿木和他的黎民們大喜,天降神兵,要替他們驅趕魔人了!
看見他們又要拜,黃子風乾脆上前把阿木族長拉起來,抓住了他的手腕,“先去你們寨子,把這一帶魔人的情況詳細說給我聽。”
把手是同輩禮儀,並且唯有好友才會如此,黃子風此舉表明自己和阿木是同級,並且把他當朋友。梅山女神的夫君把自己當朋友,這可是莫大的榮耀,阿木族長立刻在族人們的目光中挺直了腰板,反握住黃子風的手。
今天發生的事,將會成為部落傳說,一代代流傳下去。
紫草也跳下來,拉住了阿雲的手,甜甜一笑。
阿雲沒了剛才的從容,被比自己更小的紫草抓著,神情閃過一抹緊張,剛才居然叫梅山女神的夫君為小哥哥,他該不會生氣吧?
“阿達,招待神武士要有什麽……米酒,咱寨子有沒有?”阿雲想起黃子風曾經說過的話,連忙問她阿達。
神兵蒞臨,可得招待好了!
阿木張口結舌,憋半天方才艱難道:“貴客來自神鄉,我等山野黎民,實在不知道米酒是什麽……稻谷倒是有一些,這就搓成米俸給神武士們。”
黃子風連忙擺手,他就是開玩笑的,哪裡真要喝酒,何況現在酒還沒有問世。至於米,那就更不行了,稻谷是人家用來做種的,自己餓肚子都不舍得吃,他們又怎能吃得下去。“我們帶著吃食,什麽都不用準備。”
阿木松了一口氣,如果黃子風要求,他只能貢獻出所有稻種,等稻種吃完,他們部落的未來就艱難了。
接下來,兩位頭領把手交談,兩個女孩子依偎在一起私語,四人在兩方幾百人的帶領下,走向飛雲寨。
轉過一處山腳,前面不遠處的山谷裡有一片村落,外圍用荊棘圍了一圈,這就是當前時代的寨子……
那一圈荊棘不過半人高,上面滿是棘刺,根本防不了野獸也防不了敵人。
看見黃子風疑惑,阿木連忙介紹,這些荊棘其實是用來防蛇的。這裡的氣候濕潤炎熱,多有毒蟲,特別是一種叫做過山風的蛇,咬人必死!
現在的巢居都是直接搭在地上的,很容易招蛇蟲,到了後世,逐漸演化出了獨特的吊腳樓。
寨子裡分布著一棟棟圓錐形的茅草屋,整整齊齊井然有序,顯示這裡管理良好。裡面人來人往,人們忙碌生計,氣氛祥和。
“這就是我們的寨子啊。”阿木看著自己的飛雲寨感歎:“以前這裡多好,自從天邊來了魔人,一切都變了。”
魔人來了以後,凡是能攻下來的部落全都被屠盡,而像飛雲寨這樣打不下來的部落,他們就采取狩獵的辦法,無論男女老幼,但有不防,一旦被獵到,難逃屍骨被噬的後果。
九黎和華夏人一樣,可以接受死,卻絕對接受不了屍骨被人如此殘害。可人為了生存總要勞作,進入山林難免,所以寨子裡每隔幾天就有人出去後永遠也回不來了。
聞聽阿木族長這番話,飛雲寨黎民們潸然淚下,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失蹤。如此血海深仇,時時刻刻侵蝕著他們,卻沒法報。
這一片廣大的山林地帶,似乎到處都有魔人活動,可去尋找卻什麽都找不到。他們就好像貪婪的毒蛇,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奪人性命。
“為什麽不聯合附近的部落掃蕩?”黃子風問。飛雲寨不過幾百人,能作戰的不過百,不可能有效搜索廣大的山林,可聯合起來就不一樣了。
阿木族長苦笑,他也有過這想法,卻無法實現。他曾親自去探訪附近的部落,可不是被魔人屠殺滅絕,就是人去巢空。
黃子風眉頭皺了起來,這樣說的話,這附近已經成了食人族的天下,飛雲寨猶如孤島,被這些凶殘的敵人包圍了。就連睿智的族長阿木都沒意識到,對方暫時還沒有組織起來,一旦有了組織,這個小小的九黎部落會被輕而易舉抹掉,族人難逃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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