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奘嘴角含笑,然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身周,突然有一股氣息產生,繞著他旋轉起來。
這股氣息起初很清,就像是一股細流,逐漸變得越來越強,氣勢也越來越壯,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股通天徹地的龍卷!
龍卷在不斷旋轉中,越來越粗,一時整個大雷音寺中都被這股強大的龍卷所籠罩。
形成龍卷的氣息,乃是佛氣!
無窮無盡的佛氣,以陳玄奘為中心,爭先恐後的朝他的體內擠進去。
在這麽一瞬間,陳玄奘十世的積澱融為一身,重新立身在了佛祖之境!
……
在他還是金蟬子那一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佛祖,是小乘佛教的佛祖,不過因為新晉佛祖,境界不穩而被如來打入了輪回。
現在他十世歸一,立地成佛,境界重新回歸,而且較之之前的佛祖境界更加的穩固。
“善哉善哉,金蟬子你很不錯,不如回到大雷音寺中,做我的萬佛之祖。”
如來看向陳玄奘,笑眯眯的說道。
陳玄奘冷哼一聲:“萬佛之祖?名義上的萬佛之祖,事實上你還不是老大?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被你給搞圓寂了。”
“與其日日防備著你,不如現在就戰個痛快。”
陳玄奘伸手一招,虛空中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把金光閃閃的九環錫杖從漩渦中飛出,落在了陳玄奘的手中。
在現世看西遊記的時候,蘇墨就一直好奇唐僧要是會武術的話,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光景。
現在他的好奇心總算是能得到了滿足,陳玄奘要和如來一戰,而且是大乘佛祖與小乘佛祖的巔峰一戰。
陳玄奘將九環錫杖重重的砸在靈山的地面上,整個靈山就跟著劇烈的動蕩。
有無邊風雲起,遮蔽靈山眾生的眼眸。
這個世界的天道,似乎有意屏蔽這一戰,不想讓眾生看到這一戰的結果。
不過有蘇墨在此,又怎麽可能讓天道輕易的屏蔽。
蘇墨伸出一隻手出去,然後他將手掌輕輕的一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隻潔白如玉的小手出現,和他十指緊緊相握。
而後一道迷蒙的力量從十指相握的手中升起,天道所謂的屏蔽效果就瞬間消失,靈山眾人又能重新看清陳玄奘和如來佛祖的對戰了。
原來方才蘇墨借用了蘇酥的力量,以蘇酥的天道之力,來對抗這個世界的天道,收到了很不錯的效果。
不過這也讓這個世界的天道發現了蘇墨,並且重新將他鎖定,很快這個世界的天道就能積蓄足夠的力量,到時候就會來收拾蘇墨。
但他已經無所謂了,只要靈山事了,他就會重新回歸現世,到時候無論這個世界的天道要怎麽找他麻煩,也都變得沒有意義。
……
靈山高萬丈,但在靈山之頂的萬丈之上,陳玄奘和如來佛祖隔著虛空對峙。
陳玄奘手握九環錫杖,整個人的氣勢攀升到極致,屬於小乘佛祖的強大氣息讓他一舉一動都擁有著莫大威能,仿佛揮手間就可以撕裂蒼穹。
這個世界的佛祖,相當於現世的六品境界。
修士踏足五品即入仙門,稱為五品靈仙,六品則在靈仙之上更進一步。
靈仙通玄,是為玄仙。
六品境界,正是玄仙境!
陳玄奘和如來佛祖,此時就相當於兩尊六品玄仙,若真的的全力戰鬥起來,可以讓整片蒼穹崩裂。
他們衝上靈山之頂的萬丈高空,並且啟動了靈山最為強大的防禦陣法,就是要把兩人戰鬥的余波控制在最小。
“佛祖!佛祖神通蓋世,
佛法無邊,金蟬子竟然妄圖與佛祖鬥法,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會被輕易的打入輪回。”“就是,金蟬子不自量力,當入阿鼻地獄。”
……
靈山大殿中的中菩薩、羅漢一時都炸開了鍋,他們抬眼看著萬丈高空之上的戰鬥,一個個開始為如來佛祖加油助威,並順帶對陳玄奘展開無情的嘲諷。
西遊降魔世界的最強戰力就是六品,所以兩個佛祖之間的大戰,堪稱千年一遇,實在是一樁難得的盛世。
陳玄奘已經率先攻了過去,他揮動著手中的九環錫杖,從錫杖中飛出九條白龍。
九條白龍盡皆在天龍之境,張牙舞爪著抓向如來佛祖。
在蘇墨當取經人的這一世西遊中,蘇墨並沒有收服小白龍當坐騎,還以為是和小白龍無緣。
但沒想到陳玄奘的錫杖一揮,就是九條白龍飛出,看來宿命的軌跡早已成定數,即使沒有小白龍當坐騎,還會有其他的方式和白龍產生交集。
九條天龍衝向如來佛祖,倏忽見就到了佛祖的面前,一個個揮著龍爪,照著如來佛祖就當頭抓下。
但如來抬頭看了看九條天龍,眼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天龍都是吾加封的,你竟然妄圖以天龍來擊我。金蟬子,你為何這麽愚蠢?”
如來端坐在蓮台佛座之上,根本就動也沒動,只是催動了自己的金身,就將九條天龍的龍軀盡數粉碎!
他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眼中已經沒有了輕蔑,取而代之的全是慈悲之意。
不過就在這時,陳玄奘的九環錫杖已經砸在了如來佛祖的大腦袋上!
“九條天龍當然不能傷你,但我的九環錫杖,卻怎麽也要在你的腦袋上多敲幾個戒疤出來!”
陳玄奘一聲大吼,九環錫杖當即就砸在了如來佛祖佛頭!
如來佛祖的形象並不是光頭,而是梳了一頭的大波浪,當九環錫杖砸在他的腦袋上的時候,大波浪當即就像真的波浪一樣,一圈一圈的浪了起來。
很有畫面感,靈山的菩薩羅漢都想笑,但沒一個真敢的。
“咣!”
一股仿佛金鍾撞擊的聲音從靈山之巔萬丈高空傳下。
所有人都知道這聲音是怎麽發出的,可靈山眾人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麽都不懂。
“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那佛祖的腦袋敲起來,聲音竟然這麽清脆!真希望現在敲那個大和尚腦袋的,是本小姐我啊!”
段小姐可不給如來佛祖面子,更不會給靈山眾人面子,她看到萬丈高空的那幅畫面之後,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
她一笑,豬八戒和沙和尚也跟著笑。
笑是會傳染的。
靈山的一些實力地位較低的小羅漢也繃不住了,一個個也跟著大笑。
緊接著是實力強大的五百羅漢,然後是十八羅漢,再然後就是菩薩……
到後來,甚至觀音菩薩的玉淨瓶都在抖,她努力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姿態,但只要看她一眼,就能夠看出她在笑。
……
如來驟然被陳玄奘偷襲得手,被一錫杖砸在了腦袋上,當即就有點懵逼了。
說到底,他還是低估了陳玄奘。
陳玄奘已經是佛祖,以境界來說,已經是不差他什麽。
如來竟然以為陳玄奘只有召喚九條天龍的本事,這簡直就是最大的失算。
“金蟬子,你明知道你即使再掙扎,也始終不會改變什麽。我為佛祖,你當尊我!”
如來佛祖說著,將雙手向前一推,兩隻手掌之間頓時綻放無量光華。
這無量光,在末法之日的世界末日,又被稱為滅世佛光,是可以將整個世界像犁田一樣淨化一遍的。
滅世佛光衝霄而起,無邊無際,無窮無盡,根本就不可能躲開。
這些滅世佛光全部衝向陳玄奘,將陳玄奘包裹在了其中,對他進行不斷的滅殺。
陳玄奘的錦斕袈裟上不斷出現細密的破損傷口,可以看到他的肉身也被佛光傷害,不斷有金色的血液冒出。
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每當陳玄奘的身上出現一道傷口的時候,冒出了一絲金色血液的時候,他的肉身之力強大的生機就會瞬間將損傷修複,讓他始終立足在最巔峰的境界。
“如來,若是換作之前,你倒騰出來的這勞什子無量光,我還能禮貌性的怕你一怕。但是現在我拜你所賜,又在塵世間輪回了十世,你覺得我還會怕你這點破光嗎?”
陳玄奘說著,開始口誦佛號。
他口誦的佛號竟然是:“南無金蟬佛祖。”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陳玄奘就是如此,當他不要臉起來,佛光就無法再奈何他了。
陳玄奘的身周就仿佛是一個黑洞,無窮無盡的滅世佛光衝擊到他的身上的時候,就會被他給吸收,然後消散於虛無。
然後陳玄奘就這麽走著,從佛光當中走了出來。
“咣!”
陳玄奘揮動著手裡的九環錫杖,又是一錫杖砸在了如來佛祖的腦門上。
如來:“???”
靈山眾人:“……”
這畫面太魔性,實在是不忍心看。
如來佛祖徹底怒了,一直以來都始終端坐在蓮台佛座上的他第一次站了起來。
他從蓮座上站起,足走七步,步步生蓮,然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內宣稱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八個大字一經吼出,整個天地瞬間變了顏色!
這幾個字仿佛從無盡歲月之前就已經吼出來了一般,穿越了天地玄黃,又走過了宇宙動蕩,到了此刻方才真正的顯化,炸響在靈山之上的萬丈高空。
“金蟬子,你曾經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是最有希望繼承我的佛陀果位的人。但是你這個人的心太不羈,就像是野馬一般,很難收攏。所以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親手毀了你!”
如來又一次露出了慈悲之色,因為當他喊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時候,他就把一切都重新掌控在了手中。
整個天地的誕生還是毀滅,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松的將金蟬子捏死!
嗯?
好像比捏死螞蟻的難度大一些。
如來佛祖皺了皺眉,心頭疑惑。
他方才操控整片天地乃至宇宙洪荒之力,想要將金蟬子滅殺在此,可是卻發現沒有收到想要的效果。
雖然金蟬子如遭重擊,整個人站在遠處不停的吐血,但是……並沒有死啊。
在如來佛祖的計算中,在這一擊下,金蟬子是斷然不可能承受,會身死當場的。
因為如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完成的這一擊!
這一擊的代價很大,如來有過去、現在、未來三尊法身,稱為三世如來,定住過去、現在、未來三片時空。
這也是如來之所以是佛祖的資本,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有他的身影,他都是佛祖,所以無人可以超越他。
可是從現在這一刻起,“過去”這個時空就再也沒有如來了!
如來佛祖以大毅力, 引爆了自己的過去身,讓過去的如來徹底消失在宇宙長河中,這才凝聚天地玄黃之力,徹底掌控了這片天地。
他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是要滅殺金蟬子的!
形神俱滅,身死道消,這才叫滅殺!
但金蟬子就站在遠處吐吐血就完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沒死?”
如來的眼睛瞪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這一招確實厲害,竟然在瞬間引爆了自己的過去身,確實夠狠!”
金蟬子狠狠的吐了口血沫子。
他繼續說道:“但你也要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我們是一個team!
我陳玄奘不過是大師兄而已,我上邊可還有個師父!
……
陳玄奘的話音剛落,一張遮天蔽地的大手就從天而降,落到了如來的腦袋上!
“咣!”
這一掌精準的落在如來的腦袋上,又發出了一陣如敲金鍾般的聲音。
而且這一掌的威力更大,竟然將站在蓮座上的如來直接拍坐了下去,順帶著將蓮座也拍飛了幾百丈遠。
如來:“……”
還有完沒完?
當一切塵埃落定,蘇墨立身在虛空當中,看著百丈之外的如來佛祖。
“我說了,我來靈山是要‘以理服人’的人。之前給你講道理你不聽,看來你是不喜歡那種道理。”
“所以我打算換一種方式,重新跟你講講道理!”
蘇墨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手腕,方才用力過猛,手腕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