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吸一天地。
蘇墨在給白依依進行醍醐灌頂之後,自身的修為非但沒有下落,反而好像是因為換了一口氣的原因,竟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有了一種全新的氣象。
當然,距離再提升一個境界,還要差上一線。
白依依則依然雙眼緊閉,陷入深層次的閉關,在消化蘇墨所贈予她的這一份天大的饋贈。
此時的白依依內心一片清明,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心湖之中,對外界沒有絲毫的感知,她即將邁入此生最巔峰的階段,一步跨入純陽真仙境界,但與此同時現在也是她最危險的時候,因為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對外界的感知幾乎為零。
現在別說是一個高境界的修士,就算是一個比普通人厲害不多少的後天境界的修士,只要手持一把利刃,都能夠輕易的解決了白依依的性命。
當然,有蘇墨在,也算是無形中在幫白依依進行護法,絕對不會讓白依依莫名奇妙被人給一刀殺了的。
三個時辰之後,白依依睜開了眼睛。
而早在半個時辰之前,蘇墨也已經徹底恢復,體內的力量甚至比給白依依進行醍醐灌頂之前,還要更加的充盈。
白依依睜開眼睛看到蘇墨,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跪了下來,對蘇墨行了個大禮。
這真是貨真價實的一個大禮,莊重到不能夠再莊重的那種。
蘇墨笑了笑,沒有去阻止白依依,對於白依依來說,自己這一次醍醐灌頂的恩情實在是太大了,比天都大,如果不給白依依表達一下的機會,可能白依依今後會道心蒙塵,對她今後的修道不會有好處。
“青山部落聖女白依依,散修一枚,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上仙的垂青,贈下這樣一份大禮。蘇墨先生的大恩大德,白依依沒齒難忘,今後但凡蘇墨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白依依一定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白依依跪在地上,久久不願意起來。
最後還是蘇墨走上前,扶著白依依的胳膊,把白依依扶了起來。
“起來吧,白依依,你我相識一場,你也是我在進入這個世界後,所遇到的第一個修士,並且……怎麽說,你也是幫過我的。所以我送你這一樁機緣,不過是隨手為之,你不要太放在心裡去……好吧,就算你放在心裡去,也不要當做是什麽天大的恩情,一副要對我感恩戴德的模樣。我不需要你為我赴湯蹈火,事實上以我的境界,還有我馬上要去做的事情,你即使想要赴湯蹈火,為我做一個馬前卒,也是沒有什麽資格的。這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你如今純陽真仙的境界實力,實在是太不夠看。除非我再為你醍醐灌頂一次,將你的境界實力再往上拔高個幾個層次。不過那就沒有意義了,修道修道,還是要看修道之人自己的造化。你在不斷修道登頂的過程中,會遇到屬於你的機緣,看到屬於你才能夠看到的獨特風景,我不好拔苗助長。給你醍醐灌頂,幫你一次,算是結下了一個善緣,對你今後的修道不會有壞處。但如果再幫你幾次,多來幾次醍醐灌頂,那就真的是只有害處沒有益處了,事後漫長歲月中你修為止步不前,說不得還要罵我。”
蘇墨把白依依扶起來後,對著她說道。
白依依一時間有些誠惶誠恐。
說實話,在蘇墨給白依依醍醐灌頂之前,白依依和蘇墨的相處方式還是很融洽的,就算白依依事先已經知道蘇墨乃是所謂的謫仙人,可是以白依依的性子,你是謫仙人又能怎麽樣,關老娘什麽事?
但現在白依依得了蘇墨天大的恩惠,正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現在的白依依在面對蘇墨的時候,可就做不到再像之前那樣的沒心沒肺了。
蘇墨有點遺憾,好像自己隨手為之的一次醍醐灌頂,竟然讓自己失去了一個可以平等相待的朋友?
“我還是喜歡看之前那一個無法無天,似乎並不怎麽把我這樣一個謫仙人放在眼裡的白依依。”
蘇墨搖了搖頭,對白依依說道。
“早說啊!”
白依依突然站了起來,挺直了身子,然後用力的拍了拍蘇墨的肩膀。
“你這不是剛給我一個天大的恩惠,我怎麽著也要表示對你這個恩公的尊重不是嗎?既然你不喜歡裝什麽前輩高人,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幫我醍醐灌頂,讓我一下子就提升到了純陽真仙的境界,現在即使境界和實力都已經在身上了,我白依依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難道我現在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成為最厲害的那波仙人之一了?我會不會還是這個世界的第一人呢?真是讓人感覺不真實。話說回來,蘇墨你竟然隨手間就能夠贈予我這樣的境界,那你巔峰的時候,到底是什麽境界?難道你還是一個祖仙不成?”
在白依依的認知中,祖仙就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強者了,能夠比祖仙還要更加厲害的修士……有嗎?
蘇墨所降臨的乃是莽荒紀的基礎世界,這個世界名叫“三界”,是一個和現世地球的神話傳說極其類似的世界,有三千大世界和億萬小世界構成,其中地球就是一個小世界。
三界對於底層的修士來說,就已經十分廣袤了,不僅有那麽多的大世界和小世界,每一個世界中的星球更是不計其數,而白依依只不過就在其中的一顆修道星球而已,這顆星球上的最強者也就在純陽真仙了,還是天界派下來管理這個世界的,並非是這個世界的本土修士。
在白依依的眼中,祖仙就是最厲害的修士,那可是跺一跺腳就能夠讓整個三界都地動山搖的存在。所以白依依會認為,也許蘇墨之前最巔峰的境界,就是一個強大至極的祖仙了?
可是這也說不通了,祖仙不已經是三界最厲害的存在了嗎?難道祖仙還會隕落成為謫仙人不成?
看著白依依疑惑的樣子,蘇墨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你不要瞎想了,我巔峰時候的境界,你肯定是想不到的。”
“透個底唄?”
白依依好像好奇心十分的濃厚。
“這麽說吧,我巔峰的時候,像現在純陽真仙境界的我,我一拳就可以打死億萬個……不止,是億萬個億萬個。”
白依依張大了嘴巴,實在是不敢相信。
“那……你豈不是最厲害的祖仙?不對啊,即使最厲害的許仙,也不能夠一拳打死億萬個億萬個純陽真仙吧?”
“嘿嘿,最厲害的祖仙?即使三界最厲害的祖仙,巔峰時候的我,也能夠一拳打死……茫茫多個。”
蘇墨冷笑,神態不自覺得就有幾分倨傲。
沒辦法,蘇墨一般不故意顯擺,可是一旦他顯擺,就顯得有點太驕傲了。
白依依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她實在不敢相信……蘇墨竟然這麽能吹牛!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一拳打死茫茫多的最巔峰祖仙嗎?
要知道祖仙就已經是三界最巔峰的境界了,放眼整個世界,最厲害的修士也最多隻敢說和祖仙打個平手,沒有哪個敢說能夠一定可以戰勝祖仙的吧?
蘇墨這個人……實力是有的,而且很強大,還十分的慷慨,可是就這個愛吹牛的盡頭,實在是讓白依依覺得無語。
於是白依依很明智的選擇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墨先生,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
白依依轉移話題轉移得十分生硬,而且這個話題一出來,似乎有要趕人走的嫌疑。
但蘇墨不以為意,說道:“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地方,也許去星海裡轉一圈,也許去一趟天界,總而言之先慢慢恢復境界實力再說。在實力沒有恢復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三界的,不然很有可能一出去就被人給打死。”
待在三界之中,至少性命還是有保障的,三界的最強者不過是祖仙和祖神而已,蘇墨如今已經恢復到了純陽真仙境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恢復到祖仙實力。
就算短時間內遇到了瓶頸,無法快速的恢復到祖仙的實力,但蘇墨相信以自己的真實戰力,只要待在三界之中,哪怕真的讓他遇到了一個祖仙或者祖神,他也不見得會輸,至少自保之力肯定還是有的。
“白依依,你我的緣分差不多也就到這裡了,今後有沒有可能再見面,也說不準,不過大概見面的機會是很少了。所以今天一別,後會無期,就當是訣別吧。我在你們青山部落叨擾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也該是分別的時候了。”
蘇墨說著,對白依依抱拳,打算就此離開。
白依依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蘇墨離開,但確實也沒有更好的理由讓蘇墨留下,只能夠一再的對蘇墨說,如果今後偶然會路過青山部落,一定要再到青山部落中做客,到時候她一定會盡到地主之誼,讓蘇墨賓至如歸。
蘇墨笑著說一定的。
然後蘇墨走出青山部落,身形一縱而起,飛到了高空之中。
接下來蘇墨隨手一丟,一枚紙船就從他的手裡丟了出去。
這是他在青山部落,在白依依的聖女宮的時候,閑來無事,隨手折疊的一隻小船。
這艘紙船在被蘇墨丟出去之後,迎風而漲,瞬間就變成了一艘巨大的帆船。
蘇墨落在帆船之上。
然後他在帆船上隨便搜了搜,竟然被他搜了一壇上好的陳釀美酒出來。
這種憑空造物的手段,若是讓其他人看到,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而且蘇墨憑空造出來的這壇陳年美酒,還是真正的仙家佳釀,即使是蘇墨最巔峰時候的實力,也是能夠醉上一醉的,更何況現在的蘇墨不過是一個純陽真仙而已。
所以蘇墨拍開陳年美酒佳釀的泥封,對著酒壇子,仰頭就灌了起來。
他站在帆船的圍欄旁邊,看著莽荒紀世界的雲海風景,一時之間的思緒也跟著飄散。
修道這麽多年,從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修煉到了永恆之主的境界,無論在任何一個世界之中,都已然是真正的不死不滅不朽,但蘇墨卻突然間覺得自己失去了修道的意義。
為什麽要辛辛苦苦的修道呢?在獲得劍神系統之後,就一直勤勤勉勉的修道,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穿越了許許多多的世界,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修道之人,其中不乏天之嬌子,也不乏一些眼高於頂志大才疏之輩,可是蘇墨回過頭來想一想,現在的自己,和這些人有本質的區別嗎?
似乎也並無甚區別啊。
蘇墨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無意之間,竟然開始“問心”。
問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道心出現裂痕,或者直接整個崩碎。
但如果問心問的好,也會是一樁不小的機緣,會有很大的收獲,對今後的修行大有裨益。
不過蘇墨似乎得不到問心的這一樁機緣了,因為蘇墨在問心問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之中,於是索性就不再去管他。
然後就見蘇墨整個人的身子一歪,竟然歪倒在了帆船之中。
手中的酒壇,裡邊的就好像是永遠不會被飲盡,仿佛裡邊裝著一整條黃河一般。
蘇墨就這樣躺臥在船上, 每隔半柱香的時間,就要喝上一大口酒。
沒過多久,蘇墨終於還是醉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還喝酒。”
蘇墨大笑了幾聲,然後就躺在船上,沉沉的睡去。
這一艘本體是紙船的巨大帆船,載著蘇墨,一路向上飛,飛的越來越高,飛過了青山部落所在的星辰,飛到了無盡星海之中,到最後甚至飛出了這一個小千世界。
蘇墨躺在帆船上,始終沒有醒來。
在帆船穿行在無垠的星海的時候,蘇墨突然間翻了一個身,卻並非是已然酒醒。
只聽到蘇墨在半醉半醒之間,說了一句:“飲酒莫要停,且去烹羊宰牛!”
好一場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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