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稈在村頭的轉角處遇到了羅賓,兩個人對視一眼,雖然還沒交談,但都已經知道對方要去做什麽了。
“你也收到消息了?去教堂?”秸稈問。
“是啊,一起走吧。”羅賓回答,大手向前一揮。
兩人一邊快速趕路,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安德魯大人突然把大家都聚集到教堂。”秸稈疑惑不解的問。
“不知道,不過我猜,這件事八成跟李蘇大人有關。”羅賓細細的琢磨說。
“哦呀?你知道什麽?”秸稈眉毛一挑,立馬來了興趣。
“我什麽也不知道,只是看見安德魯大人從領主府走出來,你也知道,我在為李蘇大人做事。”在提到自己“為李蘇大人做事”的時候,羅賓頗有些驕傲的微微一笑。
“哎哎,羅賓,我知道你在為李蘇大人做事,你在做什麽玩意兒?可以透露一下嗎?”秸稈好奇的小聲問。
羅賓臉色一板,毫無商量余地:“不行!這件事李蘇大人特意交代過,對任何人都不得提起!”
吃了閉門羹,秸稈訕笑了兩聲:“好吧好吧,那我就不打聽了,我可不想惹李蘇大人生氣。”
秸稈和羅賓來到教堂的時候,教堂裡面已經是人聲鼎沸,村子裡的大部分村民都已經到了,人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都在猜測這次安德魯大人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有什麽事情。
“村子裡的人差不多都到了!看來這次的事情不小啊。”秸稈有些驚訝。
又過了大概兩分鍾,安德魯、李蘇、帕莎、藍心,四個人從教堂的側門走了進來,村民們見到安德魯大人來了,整個教堂瞬間安靜了下來。當然,眾人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被藍心的藍色皮膚吸引住了,這還是藍心第一次出現在公共場合,大部分人都只是聽說李蘇馴服了一隻魔女,但很少有人真正的見過藍心。雖然人們都藍心都是又好奇又害怕,但是有李蘇和安德魯壓場,卻沒人敢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眾人選擇集體保持了沉默。
李蘇是覺得有必要讓藍心在公共場合露個面了,畢竟藍心總是要見人的,她不可能永遠都藏在李蘇的房子裡。
安德魯來到教堂的神像前,面向教堂中的村民,李蘇、帕莎和藍心則在安德魯的身後坐下。
“大家下午好!”安德魯中氣十足的大聲說,今天他穿上了整套的鎧甲,腰上掛著佩劍,身後帶著藍色披風,整個人看上去器宇軒昂,往那裡一站,就立刻成為了眾人中的主角。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來,是為了進行一場審判!”
安德魯說完,下面立刻響起一片嘈雜之聲:“審判?”“審判什麽?”
安德魯抬起手,大聲說:“安靜!”
教堂立刻再次安靜下來。
“帶犯人!”
話音落下,教堂的正門“哐當”一聲打開了,鐵錘押著紅毛亞克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鐵錘今天同樣是一身霸氣的鎧甲,頭戴鐵盔,只露出一雙殺氣逼人的眼睛,走起路來“卡拉卡拉”直響。紅毛亞克雙手被綁在身後,垂著頭,面色慘白,腳步飄忽,如果沒有鐵錘在旁邊架著他,恐怕他就要癱在地上了。
鐵錘和紅毛亞克出現後,教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人們或是驚訝,或是疑惑,安靜的注視著鐵錘押著紅毛亞克走到安德魯的身前。然後鐵錘轉過身,把紅毛亞克按跪在地上,面向眾人。
“今天這場審判,是對一個喪心病狂的教會信徒的審判!”安德魯手指紅毛亞克,向眾人大聲說道。“你們應該也知道,就在前不久,帕莎的房子被火燒沒了,可是你們沒人知道,這場大火就是亞克放的!”
教堂中立即響起了一片驚訝之聲!
安德魯轉過身,衝帕莎說:“帕莎,請你把那一晚發生了什麽,如實的告訴給大家。”
帕莎站起來,眾人的目光立刻轉移到了她的身上,被幾十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帕莎不禁有些緊張。這時候,帕莎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驚訝的微微轉過頭,發現李蘇正微笑的看著自己。一瞬間,帕莎感覺所有的緊張和害怕都消失了,李蘇的笑容與支持就是她一往無前的力量!
帕莎將那一晚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甚至還包括許多細節,李蘇是如何救了自己,藍心是如何趕跑紅毛亞克,紅毛亞克是多麽的窮凶極惡、喪心病狂,李蘇驚訝的發現帕莎竟然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下面的村民們都聽的投入到了帕莎的故事裡面,甚至有些人開始產生了共鳴,對紅毛亞克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帕莎講完後,安德魯轉頭質問紅毛亞克:“亞克!帕莎剛才所講的事情,你都承認嗎?”
亞克臉色鐵青,沉默了片刻後,狼狽的點了點頭。但接著,他又慌張的大聲狡辯:“可是,我是在執行至高神的旨意!帕莎是褻瀆至高神的罪人,必須予以最殘酷的神罰!”
“事到如今了,你竟然還執迷不悟!”安德魯站在紅毛亞克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如果你真的是在執行至高神的旨意,那麽現在,至高神忠誠的信徒就要被處死了,偉大的至高神在哪裡呢?”
紅毛亞克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歇斯底裡的衝安德魯大喊:“安德魯大人!你也是至高神的信徒,你怎麽能說出這樣褻瀆神靈的話!你難道要背棄偉大的至高神嗎?!”
“沒錯,我已經不信至高神了。”安德魯面色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立刻在教堂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曾經安德魯是至高神最虔誠的信徒,而現在,安德魯大人竟然不信至高神了!
安德魯目光灼灼的看向下方的村民, 鏗鏘有力的大聲說:“曾經,我對至高神篤信不疑,可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至高神在哪裡?在我的女兒將要病死的時候,至高神又在哪裡?拯救我女兒生命的不是偉大的至高神,而是李蘇先生!”安德魯猛地轉過身,伸手指向坐著的李蘇。
李蘇象征的抬起手,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語。
“如果沒有李蘇先生的藥劑,不僅是我的女兒,恐怕現在在場的許多人都已經沒命了!大家說,我們是繼續相信虛無縹緲的至高神呢?還是相信李蘇先生呢?”
安德魯問出後,現場一片安靜,這時候,秸稈忽然從人群中跳了起來,大聲喊:“當然是相信李蘇大人了!”
“沒錯!我也相信李蘇大人!”羅賓也跟著一臉淡定的附和。
有了秸稈和羅賓帶頭,教堂中的形勢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人們開始紛紛議論:“是啊,沒有李蘇大人的藥,我估計已經病死了。”“我的兒子也是李蘇大人救過來的。”“我們應該感謝李蘇大人啊。”
見人們一邊倒的傾向李蘇,紅毛亞克終於徹底絕望了,他原本還希望可以用至高神當做擋箭牌,保下自己的性命。而現在,他的內心只剩下了無盡的悔意和絕望。為什麽?自己當初究竟是怎麽鬼迷心竅,竟然會去燒帕莎的房子呢?自己怎麽就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呢?
安德魯看向紅毛亞克,做出了最後的判決:“無論你的出發點是什麽,你的行為都無法饒恕,我現在,代表公平與正義,代表人民的期望,宣判你,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