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望著石師兄,指著他手裡的契約說:“相信你們也聽到了,剛才簽字是誤簽!”
牛十八站起來,怒吼一聲:“白紙黑字的東西在這兒,你說是誤簽?誰他麽相信啊!”
哪吒瞥了他一眼,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裡,坦然應道:“雷震子說的話,人肯定是相信的,至於畜生信不信,當另當別論!”
牛十八氣得怒眼圓睜:“小子,你敢罵我?”
哪吒平靜地回答:“聽清楚,我罵的是畜生,歡迎諸位對號入座!”
石師兄站在一旁,冷眼觀看哪吒和牛十八爭吵,眼見火藥味越來越濃,於是勸解道:“我看,大家不如坐下來商量一下,看看除了決鬥之外,有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石師兄說坐下來商量,牛十八作為一個演員,是肯定要配合的,故意朝哪吒哼了一聲,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牛十八坐下了,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些,石師兄踱到哪吒身旁,笑眯眯地望著哪吒:“俗話說,以和為貴,爭爭吵吵只會讓事情越鬧越糟。哪吒,不管怎麽說,雷震子和牛十八的搏命契約已經簽下了,三日後就要上台見生死……”
“行了,別演了!”哪吒擺擺手,打斷他說:“你就直說吧,怎麽才能讓這張假的契約作廢?”
“呃……”石師兄沒想到哪吒這麽直接,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兜圈子:“其實你背上的劍,和那本劍譜,是本店的非賣品,包斐不知道情況,所以讓你以白菜價騙了去。”
哪吒聽他說劍是騙來的,當時就不高興了,大聲懟著石師兄說:“注意你的用詞,我那是用靈石和積分買的,行騙這種事情,是你們慣用的伎倆吧!”
“好好好,就算你是買的,那我現在想把它贖回來。”石師兄說:“我的條件很優厚,只要你把那兩樣東西還回來,另外加100塊靈石,這份搏命契約立馬失效!”
聽石師兄把條件開得這麽優越,牛十八坐不住了,站起來說:“這怎麽行呢,那兩樣東西本來就是你的,再加上區區100塊靈石,就想買那鳥人的一條命?”
石師兄擺擺手,解釋說:“不管怎麽說,我石海都非常願意跟哪吒交個朋友。能一眼從我這房子裡,找出我的寶貝,絕不僅僅只是運氣好,眼光也很獨到。”
石師兄的條件的確開得很厚道,所說的話也讓人聽著十分舒服。
但哪吒卻沒有被表象所蒙蔽,反過來想,石師兄的條件開得越低,證明斷劍和劍譜的價值更大。
劍譜和斷劍,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光是練劍就脫了幾層皮,哪吒是沒打算交出去的,但雷震子現在被他們押在那裡,不救不行。
略一思索,哪吒便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開口道:“石師兄,不如這樣吧,命搏契約我來簽,我跟牛十八上場,讓雷震子那張失效!”
“我看沒這個必要吧!”石師兄對哪吒開出的條件,毫無興趣。
對他而言,真正在乎的,是斷劍和流星七式劍譜,從心裡來說,他既不想真的讓雷震子死,也不想要哪吒的命,只要把斷劍和劍譜撈回來,石師兄就心滿意足了,區區100塊靈石,只是一個添頭,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要急著拒絕,請聽我把話說完!”哪吒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石師兄開出的條件的確不錯,但是,不管是劍譜、斷劍,還是靈石,都是我用辛勤付出換回來的,就這麽交出去,我不甘心。不如這樣吧,
這場命搏戰換成我來打,我是剛剛入門的弟子,牛十八是潛龍榜上排名63位的強者,我甘願跟他打一場命搏戰,我贏了,斷他一臂即可,我輸了,甘願交出斷劍和劍譜,還有我的一條命!” “我反對!”雷震子聽到哪吒要替他上場,急著喊道:“哪吒,你傻呀,他比王全還厲害許多,你跟他打有什麽勝算?”
哪吒望著雷震子,平靜地說:“我意已決,你反對無效!”
雷震子怒吼道:“這不公平!”
哪吒不理雷震子,望著石師兄問道:“如何?”
石師兄望著牛十八。
畢竟,如果真的需要命搏,上場的是牛十八,他必須要征詢牛十八的意見。
“答應他!”牛十八咧開大嘴笑著,神色很是興奮:“我的大斧頭早就饑渴難耐了,正好拿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磨磨斧刃!”
事情談妥之後,石師兄當場銷毀了那份假契約,拿出一張白紙,按哪吒開出的條件,一條一條地寫上,重新制定了一份契約。
哪吒和牛十八看了之後,覺得沒問題,雙方在契約上簽字。
決鬥定在半個月後~進行,時間正好在王全定下的日子,五天之後。
從黑市出來,哪吒面色平靜。
雷震子手裡揣著一本絕命飛鏢,兩人並肩而行。
雷震子想不明白,哪吒將劍譜和斷劍交出來,加上一點點的靈石,事情就可以解決了,為什麽非要跟牛十八玩命。
其實,哪吒在逼自己,蓄意將自己置身於危機之中。
孤島上,被野獸追殺;
尋親的時候,被李靖追著殺;
時時刻刻,都被人嘲笑成螻蟻;
他不喜歡這種弱小的感覺,他覺得只有自身變強,才能有一定的安全感,才能離開那種毫無自保能力,岌岌可危的處境。
野獸追,是欺人以弱小;
李靖殺,是欺人以弱小;
王全下戰帖,依然是欺人以弱小;
人之弱者,到哪都被人欺凌。
所以,一定要強大。
回到演武閣,哪吒向張執事銷了假,然後問起那些猴子。
張執事說,在一個荒廢的房間裡關著呢。
哪吒點點頭, 決心去找林真。
自從抓~住了猴子,哪吒在林真心裡的地位一下高了許多,不再將他當一般的陪練師看了。
面對哪吒的時候,林真多了幾分欣賞和喜歡。
到了林真的住處,哪吒開門見山地問道:“林副閣主,那些猴子還在吧?”
“哎,哪吒,我正找你呢,你趕緊把那些猴子處理了,一直把它們這麽關著,也不是個事啊!”
“您要這麽說,那我就真放了啊!”
林真擺擺手:“放吧放吧,關著還是一累贅,每天還得買野果養著它們,費事!”
哪吒試著問道:“那咱們的損失就這麽算啦?”
林真皺著眉頭說:“這缺德事就是一群猴子乾的,能跟畜生叫什麽勁?估計把它們關了幾天,以後也不敢來鬧事了,也算給它們一個教訓!”
哪吒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於是把迷蹤步拿出來,將路上遇見黃衫少女的事情給林真說了一遍。
林真聽完,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哪吒,你惹禍了,那黃衣少女可不是個好惹的,你趕緊把武技還給人家。”
“別說得那麽玄乎,人家姑娘是誠心賠禮,只求咱們把那些猴子給放了就行!”哪吒揚了揚手裡的迷蹤步:“這武技,您不要,我可不客氣了啊,到時候別怪我假公濟私就行!”
“這個事最好謹慎處理,只要她不找演武閣麻煩,怎麽樣都行。”不知什麽原因,林真一聽到黃衫少女,就不由得發怵。
這個細節,哪吒不明就裡,林真也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