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
好大一片樹林。
參天的大樹遮天蔽日,讓這片空間籠罩在茂密粗壯樹林的陰影之下。
那種壓抑感讓人窒息,讓人心裡湧現出渺小,卑微的情緒。
這些不是普通的樹木,
是鐵樹。
宛如鐵汁澆灌的枝乾閃爍金屬獨有的質感。
樹木整體呈銀白色,
那片片猶如鋼針一般的樹葉,散發著死亡的味道。
安靜,
死寂一般的安靜。
跟上兩層地獄截然不同,
這裡太過安靜了,就連風聲都沒有。
極致的安靜帶來的就是恐懼跟害怕,讓人坐立不安,心驚膽顫。
行走在寂靜無聲的樹林裡,
周圍除了樹木就是樹木,
單調,枯燥,無趣,乏味,還有孤獨。
辨不清方向,找不著道路,感覺不到時間,
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尖銳鋒利的枝葉劃破衣衫,割傷皮膚。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沒錯,
這說的就是我們的陳大律師。
名貴的西裝變成了九袋長老的乞丐裝,
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遠遠的跟在高木言的身後,眼中流出悔恨委屈的淚水。
他不要追尋什麽詩和遠方了,
他不要世界那麽大,我想出去走走了,
他不要出國鍍金,然後衣錦還鄉了,
地位,權利,財富,什麽的都是浮雲。
他現在就想回家,
他現在隻想做一個胸無大志,遊手好閑的鹹魚衙內。
可是,他卻不敢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他害怕啊!
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結局就是被當作垃圾一樣的扔掉。
他可不認為高木言是個心慈手軟,樂於助人的活**,
之前在剪刀地獄造成的殺戮,
那種視鬼命如草芥,殺鬼如麻的手段跟冷漠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像這種狠人,牛人,
他心裡根本提不起一絲開口的勇氣。
算了,
自己選擇的路,含著淚也要走完。
高木言跟慕容煙走的很快,甚至到了腳步如飛的地步,
從容不迫,淡然瀟灑,
身上像是長滿了眼睛,總能躲開周圍那尖銳鋒利的鐵樹枝葉。
但是卻苦了陳大律師了,
他只是隻普通的鬼魂哪,連惡鬼的修為都沒有。
這一片片鐵樹的枝葉,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一個不注意就是遍體鱗傷,皮開肉綻啊!
刀尖上跳舞說的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俗話說的好,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
陳大律師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走著走著,躲著躲著,閃著閃著,
全神貫注,聚精會神。
他突然感覺自己動作變得敏捷了,腳步也變得輕盈了,氣息也變得深厚了。
他身體裡的修為好像開始有點松動了。
他變強了,
貌似只要再加把勁,再努點力,
他就能突破到惡鬼境界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陳大律師大喜過望,心裡就像是倒進了一整罐蜂蜜,
很甜,很美。
原來變強的感覺這麽好,這麽爽,這麽誘人。
他開始蹦躂,他開始走位,
他開始浪的飛起,
他開始學著高木言跟慕容煙,
健步如飛,瀟灑從容。
我閃,我躲,我跨,我仰,
好輕松,好簡單,
哈哈哈....
我特麽就是個天才。
高木言雖然是背對著陳大律師,但是神識卻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畢竟他可是關乎自己能不能離開鐵樹地獄的關鍵,
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跟危險。
高木言之所以對陳大律師不聞不問,不管不顧,裝作一副冷血無情的樣子,
只因為他不想跟陳大律師之間有太多的牽連。
畢竟陳大律師在他的眼裡,就是稍微有點利用價值的棋子,
一顆棋子而已,
難道還要對他付出感情嗎?
等離開鐵樹地獄後,這顆棋子的唯一利用價值也就沒有了,
沒有用的棋子,
最後當然是扔掉了。
可是,另高木言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顆棋子居然還有些意想不到的潛力。
一點小小的磨難竟然能夠讓他的修為大增,境界松動。
嘖嘖....
不愧是社會的精英份子,果然有兩把刷子。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陳大律師的老祖宗會如此看重他,寵愛他了。
除了有血緣跟親情的關系以外,
陳大律師自身的潛力跟天賦也佔了不少的分數。
“怎麽?動了愛才之心了?”慕容煙笑著問道。
高木言搖了搖頭道:“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陳大律師是一匹潛力還未被挖掘出來的千裡馬無疑,
但是高木言卻沒那興趣去當他的伯樂。
他這個天生怕麻煩,
他可沒那閑工夫特地跑去茅坑裡刨金子。
那怕那可能是塊價值連城的狗頭金。
既然,陳大律師已經能夠勉強跟上自己的腳步了,那麽行程就得開始加快了。
十八層地獄的路還很長,
高木言可沒那麽多耐心在低級副本裡帶菜鳥升級。
看到高木言的腳步變快了,
陳大律師咧嘴一笑,露出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
他已非吳下阿蒙,
升了一級之後的他顯然膨脹了,
而且膨脹的厲害。
陰氣灌注雙腿,身子拱成彎弓,目光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一聲豪氣乾雲的低吼。
“我跳。”
如利箭脫弦,如鷹擊長空。
然後,
撕啦...
他被鐵樹的枝杈掛住了,
身體吊在半空中,
晃了晃,擺啊擺。
“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陳大律師嚇得臉都青了,呼喊的聲音都帶著哭泣的顫抖。
下面是一簇簇密密麻麻,閃爍著寒芒的鋼針樹葉,耳邊是衣衫慢慢撕裂的驚魂聲。
他不敢動啊!
動了,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他就變成豪豬了。
他只能喊,大聲的呼救,他第一次覺得高木言在他心裡是如此的重要。
無可替代,缺一不可。
高木言顯然聽到了陳大律師的呼救聲,
陰著臉,目光不善的轉身抬頭。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勞資早就把你扔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看到高木言總算是注意到自己了,
陳大律師懸在半空中的小心臟終於放下了了,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我得救了。
恩?
不對啊?
他倆的目光好像不是在看自己,
而是在盯著自己的頭頂方向。
陳大律師很疑惑,很納悶,心裡還有點不開心。
我頭上有什麽好看的,
除了樹枝,就是樹葉,
至於看得那麽入神麽。
難道看風景比救我的性命還重要?
陳大律師生氣的癟了癟嘴,然後順著高木言的目光慢慢仰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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