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幾人聽了老鴇的話,一時間竟靜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問了那個富商紀遠的消息,就直接上了街,去找他了,他的錢莊就在附近,按那個老鴇所說,這紀遠總是會抽空去自己的錢莊坐坐,說不定能夠遇上他也不一定。
他們到了紀遠的錢莊,竟然真讓他們碰上了紀遠,這個紀遠看上去也就四十五六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圓滑,但是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卻透露了他商人奸詐的特性。
弘時他們去的時候,紀遠的眼睛就差黏到他們身上去了,眼裡濃濃的滿興趣。
跟前跟後的打探著他們的情況,可是弘時他們又不是普通人,因此他問了一會什麽也沒有問到,反倒是讓俊卿給三兩下套出了很多話。
紀遠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當下不再多說什麽,只是領著弘時他們介紹著他們錢莊。
跟紀遠說了一會兒,他們就出來。
“這個紀遠似乎真的有問題。”
弘時可以肯定,剛才紀遠已經被俊卿套出話了,就差一點,可是他卻反應過來了,因此他們失敗了。
俊卿也點點頭,“可是現在是不可能從他身上在套出什麽了,他已經起了戒心了!”
“我覺得這事要解決,還是得從要害下手,就是得找一個會武功,戒心強的年輕女子,和老鴇商量好,直接讓她假扮新任花魁,打探清楚情況。”
弘時皺著眉頭,捏著下巴,緩緩地說著。
俊卿聽了他的話,也驚奇的抬起了頭,這個辦法卻是好用,但是有些危險,而且武功好的年輕女子上哪找去。
想著想著,俊卿就把目光轉向了弘時,弘時這三年也慢慢長開了,還沒有極冠的他,身子骨也顯的小,而且光是他的臉蛋,裝扮一番,說不定會比女子還要漂亮。
弘時正在想著解決的辦法,突然感受到俊卿不懷好意的目光,他疑惑的看了過去。
在看到俊卿嘴角掛起的一絲邪笑,聯想到剛才他們的談話,他的背上升起了一層冷汗。
直接一巴掌拍到俊卿額頭上,“把你的齷齪思想收起來,你想什麽呢?”
俊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幹嘛這麽用力啊,再說了我的思想哪裡齷齪了,這不是很好的辦法嗎?而且這幾年,有璟昱的督促,你的武功進步的何止是一丁半點啊?”
俊卿看到弘時有點動搖,趕緊繼續賣力的說著,“而且,你看我和璟昱年紀都大了,就是想扮女人也扮不了,難不成讓我們兩個去扮成老女人?就我們兩這身板,就是扮成女人人家也不信啊!”
弘時臉色通紅的盯著俊卿, “那為什麽就得是我,不能另外找個女子嗎?”
“這會武功還要長的漂亮的女人哪那麽容易找到,而且出事的都是女人,就算找個會武功的女人,萬一一個不慎,失敗了,那我們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能破的了案,還白搭了一個姑娘進去,便宜了凶手啊!”
“我……可是……”
弘時皺著眉頭,猶豫不決,無論如何就是下不了決心扮成女人。
“好了,你就別可是了,為了破案,也為了不禍害無辜的姑娘,你就委屈一下吧,而且你放心,璟昱也會暗中跟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的!”
俊卿一邊安慰著弘時,一邊拍著他的肩膀鼓勵他。
弘時最終猶猶豫豫半天,還是答應了,然後他們商量好去找老鴇的時間,弘時就回了雍王府。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時,李氏竟然在等著他,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額娘怎麽來了?”弘時過去給李氏行了禮,然後起身意外的看著李氏。
自從那次他問李氏懷恪怎麽了,她不告訴自己,這三年以來,她們母子幾乎都沒有心平氣和的聊過。
每次去給李氏請安,她都是敷衍一下,就讓他趕緊離開了,這還是三年來頭一次,李氏來找自己。
“也沒什麽,就是最近要準備你的婚事,所以來看看你這邊的情況。”
李氏淡淡地看了弘時一眼,然後說道,其實給弘時準備婚禮的事宜,這完全就是福晉的事情,她還沒這個資格。
只不過就是想找個理由來看看弘時,因為懷恪的事情,他們母子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而且也疏遠了很多。
李氏知道的事情,弘時又怎麽會不知道,他也知道李氏是在找借口,但是他並沒有挑明。
這樣也挺好,雖然他不知道當初為什麽李氏不肯告訴他懷恪的事情,不過母子之間能有什麽嫌隙,再說懷恪也已經走了幾年了,他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理李氏。
因此,對於李氏拙劣的說法,他並沒有戳破,反而是陪著李氏好好聊了一會兒。
這一會兒雖然沒有讓他們立即和好,但也比之前的冷戰要好得多,至少能夠說很多話了。
弘時送走了李氏之後,又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弘歷。
自從三年前,弘歷算計了弘時之後,弘時就疏遠了弘歷,他是知道皇家的孩子都不是普通的,可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就會算計人,還是讓他很難接受。
他之前雖然跟弘歷弘晝他們不親近,但卻是打心裡將他們當成親兄弟的,可是經歷了那次的事情,他覺得他自己有些天真了,說白了就是蠢,明明生在皇家,還妄想得到親情。
後來他也接觸過弘晝,不得不說那也是個聰明孩子,懂得內斂,隱藏自己的鋒芒。
他不像弘歷那樣,但也不願意和自己親近,跟他說過幾次話之後,弘時就知道,他並不想和自己離得太近。
因此,弘時也識趣的不去觸碰他的眉頭。
至於弘歷,自從一年前被康熙接進宮親自教養之後,面對胤禛和其他人總能裝出一副很是乖巧的樣子。
可是面對弘時時,又是一副獠牙盡露,極盡嘲諷的樣子,其實弘時真的不清楚,為什麽弘歷這麽討厭自己。
或許是自己的身份吧,自從弘暉哥哥他們一個個接連逝去之後,他成了雍王府的長子,也許就是因為這個身份吧。
其實弘時自己也知道,這個身份究竟會給他帶來什麽,可是他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理會罷了。
“三哥好像不太歡迎我?”弘歷笑著看著弘時,眼裡裝著不符合他年齡的算計。
弘時一時間竟然有些無力,也懶於應付他,“沒有的事,只是有些意外,你竟然會來看我。”
“我這個做弟弟的當然要來看看三哥了,畢竟再過一段時間,三哥可就要成親了。我不得好好祝福祝福你嗎?”
聽到弘歷的話,弘時冷笑一聲,“嘴上說著祝福的話,心裡卻恨不得我馬上死,你不嘔心嗎?”
弘歷聽到弘時的話,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三哥哪裡的話,我真的是來祝福的。”
自從那次算計了弘時之後,他就知道他在弘時面前完全不需要裝,而且弘時他永遠不會算計自己,也懶得拆穿他的陰謀,因為那可笑的高傲和自尊。
有時候,他真的很不能理解弘時,要那些玩意能做什麽,又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福利,而且在王府後院這樣的大染缸裡,想要保持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質不是太可笑了嗎?
“好,我就當你是來送祝福的,謝謝了!”弘時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應付弘歷了,因此,幾下就將弘歷打發了回去,然後休息了。
第二天,到了和俊卿他們約定的時間,他趕緊趕到春滿樓,他來的時候,俊卿和璟昱已經等著了。
見到他來,俊卿趕緊將手裡的女子衣服和假發塞進弘時的手裡。
“別囉嗦了,趕緊進去換衣服吧,一會兒花魁就要出場表演了!”
“表演?什麽表演?”弘時震驚的看著俊卿,昨天的時候,可沒有說還要表演啊,他怎麽感覺他好像上了一個賊船, 還是下不來的那種。
“你先進去換衣服!”俊卿趕緊將弘時推了進去,他其實也是沒有想到,花魁拍賣初夜,還要進行表演。
他也是昨天來找老鴇商量的時候才知道的,可是那個時候弘時已經回去了,來不及說了,現在只能趕鴨子上架,希望能混過去。
盡管心裡忐忑不安,弘時還是乖乖的換上了衣服,帶上了假發,將自己的一條長辮拆開,緩緩地撫平,盡管他經常編著辮子,解開以後頭髮依然直順,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將頭上的假發整理好,將櫃台上幾個金釵插進發間,小小的挽了幾下頭髮,一個簡單又不失漂亮的發髻就出來了。
他先前小的時候,經常去找懷恪,見過她挽頭髮,而且有時候覺得有趣了,也會拿起珠釵和梳子,親自上手給懷恪挽頭髮,幾次失敗之後,他學會了挽一些簡單又不失貴氣的發髻。
因此,挽出一個簡單的女子發髻,並不是難事。
弘時收拾好頭髮,整理好衣服就出去了,他扮成女裝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打死也不會再去弄一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抹在臉上。
弘時走到門口,剛一開門,俊卿和璟昱眼睛立刻直了,就連上來看看情況的老鴇,也在一邊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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