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金屬早已被掐得不成原型,他手滴著鮮血,打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圈點。
突然,他手中的冰冷被溫暖替代,他被一抹溫柔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地拉了出來。
他側頭,撞進眼眸的是張清純可人的俏臉,她臉上的那抹心疼讓他緊繃著的神經松弛下來。
“不管如何,我都會在你身旁。”
她緊緊握著那隻流淌著血的手掌,血將她的手指手背染紅。
他的心細細地流進一股暖意,緊緊握住那隻滿是繭的小手,像是保護又似害怕…
她勾過他的脖子,將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膀處,緊緊地抱著:“王爺,再強大的人也並非鋼鐵。”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埋在削弱肩膀處的男人眸內滿是落寞,像一頭高高在上從未低過頭的猛獸受盡煎熬,終於此刻忍不住放下了防備…
他環抱住身下明明弱不禁風卻灌滿堅毅的小身板。
他輕輕吸著來自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一下一下卻不停止。
他知道自己越來越貪婪她了,對她,此生已放不開了…
…………
啪!啪!啪!
一聲聲令人顫心的鞭打聲在空氣中吼叫著。
男人滿臉猙獰地呲牙裂齒著,握著皮鞭的手盡沾鮮血!
“勾月!連你也要背叛本王!連你也要背叛本王!”
慕辰逸吼叫,壓製不住的暴怒再次一鞭一鞭地抽著被鐵鏈鎖住的勾月。
“屬下並無背叛之意!”勾月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道。
“並無?為何在破廟處止了手?並無!為何當時不聽本王的命令!”
慕辰逸越說越狂怒,揚起手中的血鞭再次鞭掃而去。
勾月硬是咬住嘴唇不叫一聲。
此時此景,像極那日袁園媛不服輸的模樣。
慕辰逸越看越入神。
“媛媛,你為什麽不聽本王的話呢?”慕辰逸扔下血鞭,輕摸著勾月的臉,神色難過地喃喃自語。
“王爺!”勾月猛側過臉,極為反感別人的觸碰,低沉叫道。
“勾月!怎麽是你!媛媛呢?!”慕辰逸從幻想中驚醒。
瘸著腿四下張望尋找,動作急忙地險些摔倒在地。
“都怪你!都是你將本王的媛媛放走了!你越來越大膽了!”
慕辰逸再次撿起地上的血鞭,發狂般向勾月鞭打過去!
鞭子如雨滴,不停地落在勾月身上,
她的臉上,腦袋上,脖子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
許久,慕辰逸抽累了,微喘著氣:“沒有誰能背叛本王,背叛本王者死!哈哈哈!”
慕辰逸仰天大笑,像極病態的魔鬼瘋子!
他把血鞭扔回地上,舔了舔手背上的血滴,享受著地出了囚房。
勾月緊繃的神經松下,因無法坐地而癱掛著,滿臉滿身的深痕重傷。
大腿和肚腹的衣物早已被抽爛,裡面的傷口肉都翻了出來,和爛衣粘黏在一起,血肉模糊!
她正著臉,臉上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到地面。
她直直盯著地面的血鞭,腦海中回想起那時的袁園媛,眼眸閃了閃…
…………
“姐姐!宮中來公公了!說有你的聖旨!”凝溪小跑進房,激動不已。
“哦?!”袁園媛笑染眼瞳,飛奔而去。
“袁園媛接旨!”劉公公尖著嗓子。
看著袁園媛眼下暗堆著笑,他對這丫頭可是喜歡得打緊。
袁園媛難得的雙膝下跪,眼神滿是興奮和緊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袁園媛民間辦學堂造福百姓,功德無量,更深得百姓愛戴,特賞賜萬兩,更應百姓之需,女子入學政策即日起正式執行,袁園媛作為首開者,女子入學之策交由袁園媛加以執行,欽此。”
幾個士兵將兩箱銀子搬入府內。
袁園媛伸過雙掌接旨。
她興奮地捏著手中的聖旨,黃色的旨光宛如希望之光。
她成功了!
“還愣著幹嘛?”劉公公捏著蘭花指微小怒道。
“呃,小的接旨!謝主隆恩!”袁園媛從激動中抽醒,磕頭謝恩。
“恩~你可要好好執行皇上頒下的任務啊。”
劉公公扶起跪地的袁園媛,用蘭花指點了點袁園媛如同母親般苦口婆心地提醒道。
“是!謝謝劉公公!”袁園媛興奮地跳起抱住劉公公。
用力地拍了拍劉公公的後背拿著聖旨撒著腿激動地跑出了門。
“哎喲~這丫頭勁兒可真大!下回可得好好說說她,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劉公公摸著後背氣得跺了下腳,一副教育自家閨女似得。
“王爺!聖旨下來了!”
砰!
門被一腳踹開,袁園媛抱著聖旨興奮地跑進房。
“恩。”慕澤抬眸望了門一眼,果不其然,砰地聲,門…倒了…
“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哈哈…”某媛撓著腦袋尷尬地乾笑著。
她自從會輕功後腿上的力道越來越大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王爺,皇上說讓我執行政策,現在是要作甚?”
袁園媛腦子接軌,言歸正傳道。
“京都最大的學院,告知院長一番便可。”慕澤繼續起筆,漫不經心地道。
“王爺,你說你一個戰王,怎麽這麽喜歡舞文弄墨?”他的生活中好像只有筆墨紙硯般!
“舞字何嘗不是一場較量?”慕澤的話讓袁園媛怔了下。
“王爺,這聖旨直接下到學院中不就好了,皇上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讓我去?”
袁園媛轉移話題。
“首開者公布更為合適,再者,此政策若有何閃失,首衝其前的也是首開者。”
慕澤終於放下筆,正視著袁園媛道。
“你可想好了?”此事不是兒戲,一旦女子入學後出現大問題,首開者負責!
“我活過的這二十余年,沒有任何意義和憧憬,現在,我找到了生活的意義,讓灰滅的心燃起火焰,所以,無怨無悔。”
她笑,似悲傷又如喜悅。
她不知道要難過自己的前半生殘暗還是要開心自己的後半生有了憧憬。
“本王在你身旁”他心下閃過心疼。
他不知她的前半生如何,但她的後半生絕不可再受委屈!
這一刻,他在心中發了誓…
“有你真好。”袁園媛頭抵在他胸前,略帶感謝。
感謝他讓她感覺這世界不再只有她自己…
“做自己想做的事,本王在你身後。”慕澤摸了摸胸口的腦袋,像安慰孩子般溫柔體貼。
“好,有男人靠著的感覺真是好!”袁園媛揚起小臉笑呵呵著。
“王爺,我去了!有問題你給我擔著!”聲在響人卻早已沒了蹤影。
慕澤望著門外勾了勾唇,她的輕功越來越好了…
文學院:
學院很大,一棟棟偌大的學樓,假山流水,拱橋美景。
課間許多書生持書而讀,也有書生在吟詩作對,更有草地踢蹴鞠的。
袁園媛邊走邊歎息,嘖嘖嘖,清一色的男同胞,真夠無聊!
逛逛走走,終於到了學監的獨樓處。
“請問姑娘是…”
迎面過來位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發絲整齊而拘。
偶爾摸下微銀色的山羊胡,給人知識淵博之感,整體給人感覺倒是很有校長的形象。
“劉學監你好,小女子是奉皇上旨意,來傳聖旨的”
袁園媛自後背腰間抽出聖旨。
“參加皇上!”劉學監看到聖旨立馬跪下磕頭。
袁園媛忍住要扶起劉學監的衝動,罷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女子入學深得百姓之心,女子入學政策即日起正式實行!”
袁園媛挑重點讀道。
“劉守接旨!”劉學監驚愣後接旨。
“聖旨皇上說放我這,劉學監只要執行這一政策便可!”袁園媛扶起劉學監道。
“姑娘…莫不是百姓們口中傳的自開民間女子學堂的活菩薩,袁姑娘?”
劉學監細細地打量著袁園媛的臉,驚訝出聲。
“是百姓們傳得誇張了,我不過盡分微薄之力罷了!”
袁園媛輕笑答言,民間把她傳得太出神入化了!
“絲毫不誇張,劉某對袁姑娘欽佩不已啊!一介女子如此有膽有謀, 實屬奇人啊!”
劉學監說得很是激動,臉都發紅起來。
對袁園媛,他早有耳聞,女子休書,開大樓,幫難民,開女子學院,樁樁奇事真跡。
讓人大快人心,拍手叫好啊!這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學監過獎了!對於此政策,我有幾個建議。”袁園媛輕笑。
“袁姑娘請說,劉某洗耳恭聽。”劉守躬了躬身子。
“第一:自古以來,富貧極端,同讀一所學院定會有所攀比,所以來就讀的不可帶書童,夥食統一,著裝統一,真正做到平讀平等!”
“第二:還是富貧極端,導致寒門才子無施展才華之地,所以咱們文學院學費只收筆墨紙硯便可,其他詩書學服應該讓凌木國國庫出,做到盡培人才!”
“第三:既然女子入學正式執行,這五日內,女子住宿要抓緊騰出,分課堂也得男女各半,要真正做到男女共讀!”
袁園媛將心中所想細細道來。
“袁姑娘果然深明遠志啊!劉某實在自愧不如啊!”劉學監聽了震驚不已。
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柔女子竟然有如此才謀,讓他這做了大半輩子的學監真真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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