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亮,清晨本寧靜,
可嬋媛閣中卻跪滿侍衛,他們都瑟瑟發抖、不敢作聲。
正是因為眼前站著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勢。
“王妃呢?”他問,語氣寒冷至極。
宛如冰刃的話嚇得跪在地的侍衛面面相覷,
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竟看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屬…屬下等…等不知…王…王妃並無從府門出去…”
侍衛的話聽得男人如劍的目光掃過,
他們直感到身子發冷、頭皮發麻。
“本王有無說過嬋媛閣要加派人手保護!”
慕澤怒地低吼,
他昨晚將她送回嬋媛閣後,見她面色蒼白、神情痛苦,
便知她一早醒來定會頭痛欲裂,所他特地連夜飛趕到盟中,
去取那世間少有的萬靈丸,隻為讓她醒來時不難受,
為保護她不得有一絲閃失,他特意吩咐嬋媛閣要加強守護,
可,醉酒的她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王爺!姐…姐姐在奴婢門口留了封書信…”
凝溪及時的出聲,讓滿地的侍衛逃過死劫。
墨將書信呈上,慕澤抬手接過,
可當慕澤觸及到書信時,銀瞳暗沉得深不見底。
書上寫道:凝溪,我強留於府不過為還當年斷臂之情,如今此情已還清,既到離別時。
現今,姐姐知你過得好,就放心了。
不管天涯何處,你我一生姐妹,要照顧好自己,我在遠方望著你。
袁園媛落筆。
“斷臂之情?”
“屬下…屬下與王妃說了當年您耗失三層內力替王妃連筋接骨之事…”
墨收到慕澤暗湧不解的冰寒眼神,咬牙一豁。
“其實王爺您病重那日…王妃已了出城,屬下追趕上後,王妃說…說您的生死與她無關!”
“不論屬下怎麽懇求,王妃怎麽都不肯回來,就在王妃躍馬揚鞭時,
屬下…屬下再別無他法,才說出了此事,王妃這才終於點首跟屬下回府的!”
墨的話讓男人銀孔一沉,不知是悲是怒…
“都退下!”
男人赫然而怒,嚇得地上的侍衛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嬋媛閣。
只怕再不走,他們就看不到明日的朝陽啊。
府中誰人不知軒王爺自從入魔後,屠人的手段堪稱慘絕人寰!
留在府中,就隻為還當年恩情?!
情已還清?他與她的情豈能清!
一股難控的怒意從他胸口撞出,
無論他怎麽壓製都無濟於事,他那雙寒意的眼孔竟漸轉猩紅,
“王爺!王妃定是回花都國了!”
見狀不妙的墨趕緊上前跪說道,
若王爺再走火入魔怕是又少不了一場大屠殺啊!
慕澤眼光一轉,盯向墨,墨直感覺身子發涼得慌。
“王妃如今不過耍點小性子罷了,
且這段時日,王妃對王爺的轉變與感情,屬下等都看得清清楚楚,王妃是喜王爺的。”
墨的這番話還真起了作用,慕澤眼中的戾氣與猩紅隱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這才移走了令人窒息的目光。
墨暗松了身子,額頭虛汗直冒,
花都國?
男人沉眸一閃,
“這段時日府中與盟中,暫由你全權負責!”
接踵而來地飛過一塊玉佩到墨手中,
而庭院早已不見那男人身影,速度之快教人措手不及。
“王…王爺!您可千萬要小心!”
墨對著空蕩蕩的院子喊道。
眼中竟還微閃淚光,宛如自己的孩子要放手一搏、展翅翱翔般……
“王爺這是去哪?”凝溪帶著哭腔問道。
她還一直沉浸在姐姐就這麽不辭而別的悲傷中,
姐姐竟然不要她了…
“王爺要去追回王妃。”
墨輕擦著凝溪臉上的淚花。
“相信再過不久,王妃就會回來了。”
凝溪聽罷重重地點了點頭,內心堅定無比。
沒錯!王爺這麽無所不能,定能將姐姐帶回來的!
凝溪還想說些什麽,可這一抬頭,
就看見墨滿目深情地望著她。
惹得她小臉突地發燙。
“乾…幹什麽一直望著我!”
凝溪羞得背對著墨。
都說情到深處自難控,此話真真切切地教墨覺得對。
他板過凝溪的身子,手輕撩著凝溪耳邊垂下的青絲,
“我在想我的凝溪穿上喜服,嫁於我時,會是何等的美麗。”
墨滿臉認真和滿目真情讓凝溪羞得有些窒息。
“誰…誰說要嫁給你啦!”
凝溪的話讓墨聽得不高興了。
掩不住醋意地沉聲說道:“你若嫁給別人,我可就出家了!”
“哎呀!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凝溪羞怒地捂住墨說胡話的嘴。
墨趁勢抓住,親了口凝溪的掌心。
“所以你此生只能嫁我了。”
墨一臉的壞笑,這王爺都出手去追王妃去了。
他這當屬下的定不能差才是。
“你…你先過我哥那關再說吧!”
凝溪撒了手,臉紅地轉身跑走。
“哎!凝溪!”墨哀喊,
這腦子中閃過一張怒視著他,恨不得吞了他的臉。
自從當年後山比武一事後,那個叫揚帆的男人就對他意見巨多。
還更是像防盜防火防流氓似得,不讓他和凝溪待一塊兒。
早知如此,那當年就該讓他幾招才是,
就不會落得個佳人近而不可得的下場了,哎!
墨捂臉欲哭無淚地暗想道。
…………………………
珠簾門內,一隻粗糙的細手把玩著青藤纏繞的陶瓷水杯,
當手指觸到杯邊的熱水,水流隨滑落至桌面都還渾然不知,依舊神情灌注。
“袁商人?”
一道清脆的聲音叫醒了呆愣中的座上人。
“怎麽了?”她恍過神來,平聲問道。
“袁商人,你自從談茶商生意回來後,總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在外遇著桃花運了?”
出聲的丫頭上前笑眯眯地打趣問道。
“靈心何出此言?”她目光一閃,輕笑問道。
靈心,是她這第層八樓的店長,為人機靈,口齒伶俐,也頗有管理頭腦。
是她在一場劫匪屠村裡救下的女子,看她在世舉目無親,實數可憐便收到了店下。
“恩…因為袁商人自從幾天前回來後總是心不在焉、慌神,最為關鍵的啊…”
“是你發呆時偶爾還目含笑意,雖說很難察覺,但在靈心看來著實耀眼呢!”
靈心調皮地笑道,
挑動著兩條細眉,一副我猜的沒錯吧的神情。
雖說她還未有過男女情愛之事。
但那柔情含笑的目光,是個傻子都看得明為何意。
尤其是她這個長年面帶冷清、雙目冷冽的老板。
她這突然地這麽一笑,肯定有大好事兒。
她的老板,在她眼中就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一介柔弱女子,能做到巾幗不讓須眉,能耐大過皇上、富可敵國、有勇有謀還為人大愛正義。
孤身一人從落魄困境摸爬滾打到成為商業界一代龍頭!
最為重要的是提高了整個國家的女子的地位!
這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歲爬地,但凡是個女的,
對她老板的故事那是爛在嘴裡、熟記於心,
是所有女子心中的救世主,更是楷模!
但,她的老板總歸是一介女子,
如此大的事業倘若能有個男人幫襯那就最好了,
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笑?”
袁園媛微起眉頭,一股不安的危機感暗上心頭。
“對啊!袁商人這幾日給人的感覺呢…就感覺,恩…怎麽說呢?就是感覺目帶笑時像是會發光一般!宛如太陽!”
靈心誇張著嘴巴笑說道。
“哎!袁姐姐,你這幾日發呆的時候,都在想什麽呀?能和靈心說說否?”
靈心一臉好奇樣地湊前到袁園媛眼前。
整個大樓裡的員工都知道,
她們這個老板不動怒、不嚴肅的時候還是挺平易近人、搞怪幽默的!
袁園媛被靈心的話一說,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張曠世容顏。
那雙銀瞳喜中帶悲,直教人忍不住淪陷。
“在想靈心為何如此美麗動人。”袁園媛勾唇淡淡笑道,
望向靈心的那一抹魅般曖昧溫柔的眼神,
看得靈心心跳漏了拍,若她的老板真是個男子,她怕十個心都不夠送!
“哎呀,袁姐姐又拿靈心開玩笑了,靈心好奇嘛,袁姐姐和我說說嘛!”
靈心撒嬌地拉著袁園媛的手。
“哦!袁姐姐莫不是真在別國遇著心中的白馬王子了吧?”
“那以袁姐姐的眼光絕對是個絕世美男沒錯,
不然豈配得上這般有勇有謀的袁姐姐呢。”
靈心沉浸自己的世界裡,滿腦子想象著某些唯美的畫面,癡聲道。
“哎!袁姐姐,你和那位神秘的美男子進展到哪種程度了?”
靈心突地拉著袁園媛墨色袖邊,異常好奇地問道。
“進展到不可描述的程度,比如扯扯肚兜、解解褲腰帶,
那晚,一隻溫熱的大手從我的肚子上一路摩擦往上……”
“哎呀!袁姐姐!靈心不聽了!”
靈心直捂著耳朵高喊道。
她的整張臉紅得宛如熟透的柿子,都快能滴出血汁來。
她雖說比一般女子行事說話大膽些,
但也沒大膽到敢聽這些羞死人的事啊!
靈心的反應惹得袁園媛一陣好笑。
這靈心就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類的。
她笑看著靈心,突然想到了遠在凌木國裡的凝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