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連她每次上街被路過百姓上下打量,暗語討論時,
她都竟自戀地以為是自己生得算是出眾,
旁人不過在驚豔她之容顏罷了,
這件事絕對是她活過的二十多年來,最愚蠢的一次!
“青霧山是極毒之物聚集地,獄鼠乃青霧山五毒之一,其毒性極強且極難捕抓。”
可這獄鼠一旦離開青霧山,
其身上劇毒便會轉變為治愈內傷的極強藥物,世間無藥能及。
“那誅蛇又是何物?”
“誅蛇乃萬毒之首,極難長大,一年生一寸,聽聞已絕種,其功效能讓將死之人還生。”
聽了男人的話,袁園媛的心裡頓時隱隱作痛,
原來誅蛇是這麽珍貴的絕世寶貝!
難怪當年老東西會那樣動怒。
“孟霸坤又是何人?”
袁園媛笑吟吟地問道。
“神龍不見擺尾的毒物師,隻活在傳說中的人。”
男人輕吐口氣,聲音有些沙啞。
“連慕靠山這般獨霸江湖的盟主都未見過此人?”
袁園媛被男人話中神秘的人挑起興趣。
“未。”
袁園媛輕哦了聲。
“你在這等我,我去弄著草藥替你敷手。”
她看了眼他整個爛掉的手背。
“汝,坐著。”
男人略過她上句話,直接命令道。
她微蒙,這才察覺到他正盯著自己的腳裸,
她跟著往下看去,
只見白皙的腳裸被一圈傷口布滿。
傷口處的肉因泡水太久,已發白,血肉由內翻出,
傷口偶爾因為褲腳流下的水而流出鮮紅的鮮血,
“小傷,不像你五髒六腑都受到重擊。”
袁園媛輕甩了甩腳,將傷口裡窩著的血水甩出,
她甩腳的這一舉動,惹得慕澤眉頭一皺,
他自地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抬起頭,剛好撞進他面具的眼孔,
透過眼孔她能隱隱地看見他的雙眼,
孔網雖令她無法清晰看清他的眼睛,
卻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悅與複雜情緒。
在柔和陽光的照耀下,她如凝脂的臉龐沾著些水珠,
晶瑩剔透,透過水珠是她白嫩的皮膚,
一小束青絲安貼在她光滑的額頭邊,
給平日裡的幹練的她增了分溫柔的女人味,
看得他心臟微微一頓,
他感到臉微熱,便移了眼,
他突然躲開的目光讓袁園媛腦袋一歪,配著微疑惑的眼神,
竟給人一抹呆萌可愛的感覺。
“若我無猜錯,慕靠山定是個美男子。”
袁園媛冷不伶仃地冒出句。
雖說看不清,可那深邃的眼神與絕俊的眼輪廓是絕世容顏的標配,
“汝又知。”
慕澤唇角微勾,她的誇獎他從來都無抵禦力,
“自然知。”
袁園媛輕笑地聳了聳肩。
這時微風輕吹而來,因處位較低,加之一旁又是河水,
讓人感到有絲涼意,涼得她身子微顫了下,
而這一細微的動作被他捕捉到,
慕澤將身上的披風取下,
一掀,將她實實蓋住,後一把將她橫抱起。
驚得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這對她而言太過突然,可以說完全意想不到,
本就嬌小還有些瘦的她,在八尺高的男人懷中,顯得格外嬌俏可愛,
他將她輕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等吾。”
說罷男人便往旁邊山林走去。
她張了張口想要叫住他,可看他固執的反應,最終緊閉上了唇。
她看著那個高大矯健的身影,竟有一絲異常熟悉的感覺,
她突皺眉心,用力地搖了搖頭,
可能是最近太過疲累了,總會產生一些錯覺,
袁園媛在心裡暗暗地想道,
花都國格局樓:
宏偉大氣的八層大樓,貼滿白封條,
極為大的樓內安靜到透著淒涼,
倒不如說,是安靜到透著壓迫,
只見大樓裡跪滿一個大廳的人,
樓上一抹輝皇從走下階梯,
那人神情不可一世、冷漠無比,
他冷漠的眼神掃了眼一旁的公公,
公公立馬示意,趕緊走上前,
對著跪滿人的大廳尖著嗓子喊道。
“此樓樓主袁園媛勾結他國亂黨,欲要造反,乃罪惡滔天,罪不可赦。”
“罪犯在逃跑路上跳崖自盡,死有余辜,而罪犯在花都國所有產業從而充公!以贖這滔天大罪!”
公公的話一完,跪在地上的丫頭們開始面面相覷,
她們臉上布滿不敢相信和對皇權的恐懼。
“爾等草民,限兩日內離開這格局樓!”
公公的話引起跪地眾人的一片騷動。
離開?!她們在這個世界上無親無故,
都是身世淒慘的可憐人,若她們離開格局樓的話。
那在這弱肉強食、殘酷艱難的世道裡如何生存?!
就在大家都以為自己要走到絕境後,
一道豁出去般地聲音從她們中間響起了。
“請皇上明察,民女並不是什麽謀反的罪人。”
人堆中,一名女子站起身子道。
“大膽!皇上說的是格局樓的樓主!你是哪來的賤民?豈能容你在這放肆!”
公公拂塵怒掃,尖聲罵道。
“皇上明察,此樓樓主是民女,民女並非什麽謀反的罪人。”
靈心捧著幾紙薄書,一臉平靜地說道,
那股子不卑不亢的模樣,讓花席慕在一刹那起了絲恍惚。
花席慕微點首,公公示意,走上前接過紙書,交與花席慕手中,
等花席慕看到書中內容後,臉色一沉,
看得在場所有人膽戰心驚,生怕哪裡得罪了這皇上,落得個人頭落地之下場。
花席慕將紙書還回,公公接過,還之。
他走到地面上,掃了眼站在一旁挺腰直背的靈心,
眼睛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最終涼唇輕開“解封格局樓。”
說罷便邁著不急不緩的腳步向大樓外走去。
可只有他花席慕自己知道,這數十步走得沉重。
袁園媛,難道早在半年前你就已做好離開的準備?
難道這裡當真無半分你渴望的?這裡留不住你的欲望?
世人皆說皇室冷血無情,
可你袁園媛卻更絕情冷血,
不比皇室差,不比朕少得了幾分!
他最終帶著不甘、悲憤出了大樓,
回了那富麗堂皇、深如寂海的宮中…
等所有的士兵都撤出大樓後,跪在地上的丫頭們才起了身子。
“太好了,太好了,大樓解封了!”
“那我們都不用離開了,真是太好了!”
一群剛經歷極大驚嚇的丫頭們,激動地都跳了起來,
“可是…袁商人真的跳崖自盡了嗎……”
其中一人的話,讓本歡呼雀躍的丫頭們頓時悄無聲息,
她們都靜靜地齊望著靈心,
靈心眨巴了幾下眼睛,咧著嘴笑道“袁商人足智多謀、福大命大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一群丫頭聽了靈心的話,那顆掛著的心落了地,
她們相信如傳神般的袁商人是定不會有事的。
“好了,大家都將東西整理好,馬上就要開門營業了。”
“是!”
眾姑娘開心地高喊應道。
便開始快手快腳地忙活起來了,
靈心看著這群丫頭,心底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
袁商人,我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而山崖底下這邊,此時的袁園媛腦袋趴在手上,正迷迷糊糊地睡著。
山林內,一個身影大步走來,
他腳步極輕,卻依舊驚醒了石中人,
她猛地睜開眼睛,那一刹,眼裡充滿警惕,
那是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看得慕澤心下微抽。
“回來了。”
她輕道,聲音有些沙啞。
“恩。”
他將采來的草藥放至石頭面上,用石頭砸碎後,伸手欲要抓她的腳。
她側開躲過,
“我自己來就好。”
她淺笑說道。
“不過敷藥,何來矯情?”
慕澤低沉著聲音說道。
他知她向來吃這套。
袁園媛微愣後,尷尬地笑了笑。
也是,敷藥罷了,她為何矯情。
想罷,她便將受傷的腳伸出,大大方方地輕放在男人早就攤開的手掌心內。
“慕靠山言之有理。”
她手撐著石頭,看著身下蹲著的男人說道。
嘶地聲,男人撕下自己的下擺一塊,
替她的傷口處輕擦拭著髒物,後上藥、包扎,
其手法嫻熟,既快又輕,讓平日裡經常上藥的她都暗暗一驚。
她抬起腳看著包扎好的腳裸,很是整齊。
後他將剩下的藥物敷在他爛得慘不忍睹的手背上,
他用她用剩的黑袍布料隨意包扎了下。
“吾剛采藥看了,此地地形奇特,出口難尋。”
這個地方地形奇特不說,且野獸也多。
照如今情況來看,怕是會在這住得上些時日,才能找到出口,
而袁園媛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那便先在這養傷吧, 等好了再說。”
她向來無處可歸,所以從來習慣隨遇而安,
“汝為何對傲血劍如此執著?”
慕澤突然開口問道,
昨晚,他在她臉上看到了當年無助的慌張…
而男人的話讓袁園媛微微一笑,似是嘲笑又似無奈。
“不怕笑話,這三年來,偶爾感到孤獨無助、寂寞空虛時,無處可說,就與傲血聊天。”
她指扣著手背上的結痂,輕聲說道,
“久而久之,它便不像武器,倒像個朋友,難割難舍。”
她又歎氣一口,這些話她從不與別人說。
可自從眼前這個男人與她出生入死後,她便不再有任何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