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啊！嚇死我了，別用這麽恐怖的表情看著我嘛！”艾涅爾一臉浮誇。

“嗯哼哼哼……怎麽?這樣不好嗎?這不僅僅可以消除那些仇視人類的魚人帶來的阻礙，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也可以讓減小來自天龍人的阻力。有什麽不對?”艾涅爾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尼普頓正雷霆震怒一般。

“你說讓我將自己的同胞送給天龍人當奴隸?這怎麽可能啊！我們想要與人類和平相處，就是為了同胞們的幸福，如果自己親手將他們推向深淵，那麽我這麽做的意義何在?與你結盟的意義何在?”尼普頓一拳打在石桌上。

哢啦哢啦……

一道道裂痕蔓延開來，整個石桌碎成幾塊。

艾涅爾在桌子倒下前跳了下來。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要付出什麽。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啊！想要一些人獲得幸福，就必須要犧牲另一些人的利益。”

“觀念完全衝突的人是不可能和平相處的，你們遲早有一天要做出選擇。是徹底與人類決裂，還是向人類靠攏。”

“無論你做出哪個選擇，另一方都會受到傷害。另一方都會成為你們前進道路上的阻礙。終有一天，你們要拿起武器，指向自己的同胞！除非你們安於現狀不想改變，可是那樣的話，你們的夢想也永遠不會實現！”

“為什麽?難道就沒有其它方法了嗎?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啊！”乙姬掩面哭泣。

尼普頓卻更加暴躁，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而且我說的不是將仇視人類的魚人貶為奴隸，而是將那些攻擊了商船，犯下重罪的魚人當成奴隸。”艾涅爾接著說道。

“在人類的王國中，這樣被貶為奴的人不在少數。犯罪者必須得到懲處，死刑，或是其他，如果這些人還有價值，那麽就會想盡方法將他最後的價值都發揮出來！這就是人類王國的律法啊！”

在這個普通民眾生存都得不到保證，貴族們肆意剝削的時代，可沒有人權這種說法。貴族們只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至於罪犯的感受?誰會去管啊！

“那也是人類的律法！不是我們魚人的，不要將這種醜惡加在我們的身上！”尼普頓依舊憤怒，但是情緒也已經收斂了很多。

“這不是醜惡，而是秩序！你們想要接近人類，就要去了解我們的做法。在數量上，人類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你們是無法改變整個人類的。即便是觀點不和，最好也別發作，如果是個沒有耐心的國王，那麽我們的談判已經破裂了。”

“不……其實我也沒有什麽耐心。我的選擇有很多，而願意接納你們的人，可不多啊！你們就永遠地依靠著那點空氣與陽光，生活在這深海之下吧！人類的世界，不適合你們。”

“這樣固執地不懂變通的國王，會將國家帶向滅亡的。在你自身無法接受人類的醜惡，無法直視那肮髒的黑暗，無法學會妥協之前，就不要想著前往人類的世界了！人類的世界，沒有那麽的美好！”

“當然，如果你們不想要進一步擴大交流的范圍，僅僅是選擇我的國家，那也可以。我會頒布律法，不允許持有魚人奴隸，不允許人們隨意攻擊魚人。在我的國家，魚人能夠獲得與普通的人類相同等的權利！如果有人膽敢觸犯，要麽絞死，要麽貶為奴隸！”

“同樣的，如果你的臣民觸犯我的律法，也是一樣的處罰。我不會因為是魚人而給與優待，也不會為此而加重處罰。盟約的雙方，是平等的！”

“在我看來，

魚人和人類，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不同，用不著區分對待！所以我才會首先詢問你們是否有結盟的意願。”艾涅爾擲地有聲。

“我們的討論就到這裡吧，你們無法想明白的話，繼續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在我正式獲得王位前告訴我吧。那之後，如果你們沒有答覆的話，我會選擇其余的國家。”

艾涅爾轉身想要離開。

“請等一下，如果你有了盟友之後，我們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嗎?”尼普頓忽然問道。艾涅爾所說的平等兩個字，對他來說，是十分可貴的。

“也不是說沒有，但是那時候合作的可能性就大大下降了。在我還沒有立穩的時候，才會急於尋求合作，以鞏固自己的位置。如果我有了同盟國，那麽你們對我的必要性就大大降低了。”

“其次，我的家族之剩下我一個人了。當我結婚後， 就沒有了其余可以聯姻的對象。”艾涅爾聳聳肩。

“結盟，一定要聯姻嗎?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固執地保持這樣的思想吧?”甚平說道。

“當然不會，但是，盟約本來就是可以撕破的。在盟約上加上一層婚姻的關系，無非是讓這個盟約更加可靠。如果說，原本在能夠獲得一億貝利就值得撕毀的條約，加上婚約關系，那麽可能得要五億貝利才會去撕毀。”

艾涅爾沒有說謊，在乙姬的見聞色下，他要盡可能地顯示出自己的真誠。

“人類的貴族之間的聯姻是非常普遍的現象，能夠與自己不討厭的人結合，就已經是一場非常幸運的事情了。還是如剛剛所說，你們想要接近人類，就要去了解人類的行為方式。”

“在這個世界佔主導地位的，還是貴族階層，而非海賊！除非有人能夠直接推翻世界政府，否則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此時的革命軍還沒有抬頭，貴族階層的統治，依舊不可動搖。

“你別看我是個海賊，其實我小時候也曾被按照貴族子弟的標準培養過呢！被通緝實屬無奈！”

艾涅爾沒有撒謊，只是給人聽上去的感覺和事實有點不相符而已。

他小時候確實被亞特按照那樣的方式教導過，不過在他獲得惡魔果實之後，就再也沒有把亞特的教導當回事。

他被通緝也的確是挺無奈的，他沒有主動掛上海賊旗，也不以被懸賞為榮！

所以乙姬通過見聞色，對艾涅爾這些話的感覺就是——他說的是真的。

她自己理解出來就是，一個落魄的貴族子為了生存被逼無奈成了海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