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恬外,在場的眾人之中也有一些清醒之人注意到了這一點,相互望了望,有些奇怪陳玄的聲音什麽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軍士依舊還在湧入,原本寬廣的營帳在眾人軍士湧入之後顯得異常的擁擠,不過這一刻也沒有人在意了,所有軍官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營帳的門處,在那,有著兩位書生緩緩走進來。望著那兩張面容,所有軍官都滿是疑惑,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潛龍城的上層人物之中並沒有這兩位,那麽這兩位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呢?
李恬的臉色從軍士們將刀槍舉向其時就變得無比難看,一雙陰暗的眼眸望著不遠處的兩人,陰沉道:
“你們是誰?陳玄呢?他在哪?”此時的他仍舊抱有一絲希望。可惜從踏入帳中,兩位書生打扮的青年從始至終目光都不是看著他,青衣書生在白袍少年的身旁附耳道了幾句,目光便一直望著位於兩人左側被嚴加控制的木赫。
“木都尉,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白袍少年的笑容十分暖,燦爛如冬日裡的太陽一般,要不是木赫糟糕的狀態,此時的兩人看上去蠻像朋友敘舊一般。
木赫狀態很差,先前雖然避開了要害,可是架不住傷口的深度,再加上並沒有及時得到醫治,雖然動用武氣強行壓製了一下,可是此時的他方才感覺到那把匕首上還被塗了一些藥物,酒精的作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血液依舊在不斷下落,原本黝黑的面容此時有一種病態的慘白。
木赫一邊療傷,一邊強睜著自己的眼睛,望著面前的書生,他不認識面前的兩人,可是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過了許久,注意到面前的白袍少年一直緊閉的雙眼時,突然眼睛猛地一睜,失聲道:
“是你!”
周遭的眾人一個激靈,就跟嗅到食物的野狗一般望向木赫,從木赫的口吻中,眾人知道其認識面前的兩人,他們想要知道面前的兩人究竟是哪一邊的,方便之後的站位。
林天並不詫異對方認識自己,事實上面前的這位是見過自己許多次了,隻不過都是見到以前的自己罷了,在記憶中,大約十年前這位將軍曾經來過皇城,如今的自己雖然模樣變化很大,可是依稀還能看出些許痕跡,再加上雙目失明這一特征,認不出來林天才感覺有些奇怪吧。
“你是怎麽進來的?”木赫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架在自己肩上的數把利刃,一點也不慌張,現在的他隻想問清楚自己內心的疑惑。
對於木赫的行為,林天也一點都不惱,在其問完的下一秒便對其苦笑道:“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我自己都有些雲裡霧裡啊,在做決定之前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城衛軍居然變成這副樣子,絕大多數人都喝得爛醉如泥,原本還想著抓緊時間先擒住你,便轉為通通放倒全軍,先前的那些騷亂聲,其實隻是有少數人注意到異樣想要讓全軍戒備,可惜,在這之前,所有人都被放倒了,現在整個城衛軍除了我這邊的一百多號人之外已經沒有任何站著的軍士了。”
“你胡說!”一名原本還想著就這樣拖延時間等待外頭軍士衝進來的高層將領失聲大喊道。
胡說?林天循聲聲音望去,語氣帶有一絲有趣道:“我怎麽胡說了?”
那名將領在說完之後便後悔了,想要退縮,可是看到林天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以及異樣的語氣,知道躲不過去了,當即硬著頭皮繼續道:
“我們雖然在此飲酒,可是城衛軍下屬還是嚴加控制,
軍中不允許飲酒,任何人膽敢飲酒都是殺頭的大罪,他們怎麽敢....”將領最初的話語聲無比硬氣,可是說著說著卻像是注意到什麽,有些呆滯的緩緩轉身,望向不遠處瞥著腦袋的李恬,臉色頓時一白,再看看身旁那群隨著時間流逝沒有一點慌張的昔日下屬,終於,身子骨一軟,險些站不住。 整個營帳的氛圍更為低沉了,先前還有一絲希望的眾人在這一刻徹底絕望了,沒有外面軍士的接應,他們這群最強不過九星白將還是喝的爛醉之人手無寸鐵之人的八個人,怎麽可能敵得過十倍之數的全副武裝的軍士,所有人都放棄希望了。
也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木赫居然還能笑起來,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笑越大聲,讓旁人十分詫異,懷疑這位木都尉是不是受刺激瘋了,一個個相互瞥了瞥,面露驚疑。
木赫自然沒瘋,他隻是感覺到很諷刺罷了,看著面前的少年,又充滿嘲弄的看了身旁瞥著腦袋的李恬,仰頭肆笑道:
“真是造化弄人啊,皇城裡的那些人想要弄死你,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非但沒弄死你,反而還幫你一把吧?也不知道那些家夥知道後到底會是什麽表情呢?暢快!暢快啊!”明明自己也因此而淪為階下囚,可是木赫對此卻非但沒有任何悲傷,反而大聲肆笑,這讓原本便懷疑其瘋了的眾人愈發懷疑了。
木赫並沒有笑多久,似乎是情緒波動牽扯到了傷口,面部略微抽搐了幾下,罵了幾句粗口,雖然沒有繼續笑,可是那張猙獰的面容卻依舊充滿笑意,望著面前的林天道:
“嘿,小娃娃,不錯,我老赫的問題問完了,沒什麽想說的了,就是這酒沒喝完,說吧,你要怎麽處置我們,要是要砍我頭的話能不能讓我把酒喝完先?”
撲通――!先前那些軍官們心裡本就打著鼓想著呆會林天會怎麽處理他們,現在一聽木赫這個大老粗居然一下子就提砍頭,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哭聲遍地,懇求林天放過,什麽日後效犬馬之勞之類的。
一時之間,先前被控制住的除木赫的八名軍官中,七名全跪了下來,僅剩的一位便是那位副將李恬,從其糾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其已經怕了,隻是還在強撐著。
林天對於下方求饒痛哭之聲沒有半點在意,從青衣先生的口中知道還有一人沒有求饒,出聲問道:
“怎麽?你不求饒?”
原本神情無比慌張的李恬在聽到林天的話語,瞬間轉變了臉色,挺直自己的胸膛,好像面前的林天等人才是其俘虜一般,高傲道:
“我勸你們最好趕快放了我!我可是馬上就要進入書院的人,今日之事我李恬認栽了,並且保證今後不會報復,甚至書院學有所成之後也許提攜你們,要是有機會也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進入書院的機會。”原本還有些膽怯的李恬在說著的同時,漸漸的恢復了一絲底氣,特別是看到周遭那些眼直冒精光的軍官,心裡越發得意起來,說話的口吻都有一點以上位者自居的感覺,不過......
原本還抱有一絲興趣的林天在聽完李恬的話語之後變得有些無趣起來,輕聲道:“就這個?”
就這個?李恬臉色變得無比精彩,看著面前的林天就跟看傻子一般,這家夥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他知道那是哪嗎?那是書院!書院啊!
李恬以為是林天孤陋寡聞,正準備給其說明書院到底代表著什麽,然而林天卻沒有興趣在聽其說些什麽了,直接讓軍士們將其押了下去,對於其那些話語全然當作犬吠一般,毫不在意,而此舉則讓本就開心的木赫更加喜悅了,那張嘴列的更大,對於這個背叛自己的副將落得這般下場,自然是開心不已,不過眼中又有了一絲興趣,對著一旁的林天道:
“你對書院沒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