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哈羅德眼看河對岸的其他維京人雖然大多數不知何故還沒有著甲,但畢竟已經開始有集結成陣的形式,他有些懊惱自己的突襲居然會被對方一個人擋住,而且對方格擋長矛和弓箭顯然很有一手,哈羅德不得不沉了一口氣,扭頭鼓舞著衝到前排的的民兵們:“他也是爹媽生的,上!”
在國王的親自催促下,包圍著橋頭的英格蘭民兵們不得不開始結陣向前,他們一手握盾、一手拿著武器,用一步一挨的湧上了橋頭。
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比較雄壯、面色黢黑的中年男子,倒霉的他剛剛被擠到前排,看著對方魁武的身材,在靠近的時候不禁面露懼色,他連連試圖向後縮卻被後面的人推向前方,他吼叫道:“別在後面推我!”
越靠近他越害怕,他已經能看到對方斧頭上,前一位勇士殘留的一截腸子還掛在上面,黝黑男子的情緒簡直失控了,他大聲急促地喊道:“別推我,看在同鄉的份上,別……”
可是,對方已經向被下破膽的他揚起了斧頭當頭劈下,伴隨著之前趁亂逃回英格蘭軍陣後面的被俘婦女們的尖叫聲,利斧砍入肉中的聲音響起,已經失去家園的女人們不敢看眼前恐怖的場面,她們彼此擁抱著,有的將頭埋在了別人的懷裡,有的乾脆撇開了目光,不敢再看。
橋上,剩余的英格蘭的民兵們被林奇繼續砍瓜切菜般一個個斬落,在他的大力劈砍之下,不少人——起碼是他們的一部分甚至直接飛入了河中。
“一邊去!給俺一邊去!”喊叫著的狂戰士利用橋上地形,他並不用一次性面對太多敵人,並且狂戰士的能力讓他無視身上被暗箭所傷的疼痛,越戰越勇的他這次乾脆用巨斧劃了一個大弧度地從斜上方劈下,一次性將眼前三位士兵的身子變成了六塊,只有最後一個“幸運兒”暫時活了下來,劇痛下殘余的意志促使他在橋上蠕動著往回爬,想要逃離眼前這個惡魔,但是林奇卻直接從背後向他的脊椎踩了一腳,隨著一聲令人牙癢的哢嚓聲,這個“幸運兒”雖然還能眨著眼睛,卻也完全不能動了。
狂戰士興奮地笑了起來,他的臉上沾滿了血漿和肉末,在拔下插在身上的箭矢後再次抖動著活動了下肩膀,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個又一個的盎格魯薩克遜人被他斬落橋下,他隻身一人擋住了英軍,使對方難以越橋頭半步。
“我獵殺過鹿,那個我在行,可我從沒乾過這個,你呢?”利奧夫裡克身旁的一個士兵說道,但是在被人流裹挾的時候,沒有人理會他。
在盾牆陣中托菲聽到水流聲,他發現身旁的士兵在大戰前緊張地尿了褲子,於是忍不住皺起了鼻子。
“我們現在做什麽?”他有些迷茫地問道,他看著那些圍在橋頭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不知道該不該隨著人流往那片血腥之地靠近。
“現在我們盡量把頭低下。”利奧夫裡克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死黨,兩個人稍稍弓起了身體,就像是要俯衝的樣子——但他們卻一直試圖讓自己盡量呆在了他們所屬隊伍的後方。
在一片混亂中,剛才不見人的奧德加一回來就大吼道:“我該死的表弟哪兒去了?”
“你說過戰鬥季節結束了。”利奧克裡夫不甘地說道,“你就是這麽說的。”
“你自己看像是結束了嗎?”奧德加指了指正在到處亂飛的肉塊。
利奧克裡夫臉色蒼白地看了托非一眼,知道多說無用的他起身舉起了盾牌打算服從命令,準備上橋和狂戰士首領決一死戰。
“你這個蠢貨!你以為我會讓你這種放著都能被風刮死的瘦麻雀白白送死?!來這裡,下河去。”奧德加有些無奈一把攔住了他,作為國王的侍衛隊長之一和征兵官,他和普通的民兵不同一直警惕地注意著木橋戰鬥以外的地方,發現對岸的其他狂戰士都已經離開沒有人留意他們這裡後,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領著利奧克裡夫來到了河邊。
“太謝謝了,我以為你要叫我上橋去。”利奧克裡夫看著橋那邊的情景,帶著劫後余生的口氣向奧德加感謝道。
“你是要去橋那。”奧德加望著橋那邊的方向嚴肅地說道,然後指了指河邊的那個只剩底部半截的大木桶。
利奧克裡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扭頭目光中既帶著疑惑又帶著不可置信,看向了奧德加。
“你挺鬼的,爬樹還是把好手。”奧德加神神秘秘地靠近了利奧克裡夫並且打量了他高瘦的身材一番,“而且足夠瘦能坐在木桶裡。”
利奧克裡夫開始凝神傾聽,他知道自己的堂兄一定另有打算。他皺著眉頭再次確認道:“你真要我到橋那?”
奧德加乾脆直接讓自己靠近了利奧克裡夫,小聲和他耳語起來。
橋上,又中了幾箭卻仿佛不受傷勢影響的林奇將一個個士兵斬落橋下,“Waggggh!”已經砍殺了超過七十人的他甚至對著橋下死去的士兵們發出了嘲諷的吼叫聲。
利奧克裡夫脫掉了身上的盔甲,隻著柔軟的內衫,小心翼翼地爬進了那個半截木桶裡,沿著河道盡量不發出聲響地漂到了橋下,看著周圍那些其實已經被幻術替換了的戰友碎塊,他帶上了坎肩上連著的兜帽,目光堅定地抬起頭,雙眼看向了頭上的橋底板。
橋上的林奇已經又完全投入了戰鬥中,根本沒有留意到橋下的利奧克裡夫,他將來犯的英格蘭民兵一個個削死,哪怕到現在他已經盡量不會施展剛開始戰鬥時那種浪費體力把人砸成碎塊的攻擊,但他力氣畢竟也有一點衰竭了,狂戰士激發身體潛能的時間也快結束了,不過在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將面前的英格蘭民兵推倒後,他居然放開了手中的斧頭,伸出雙手把對方的腦袋往後一搬讓他露出脖子,接著探頭出去直接咬向了英格蘭民兵的喉嚨,英格蘭民兵發出血液倒灌進喉嚨的聲音,他的喉管被林奇咬活生生地咬了下來。
狂戰士首領將咬掉的喉管混同血水直接吐到了想要過來攻擊的另一人的眼睛上讓他暫時失去了視力,接著用自己帶著頭盔的額頭猛擊沒有這種裝備敵人的額頭——這位頭骨實際已經碎裂的民兵隨即就向後倒下,但還沒完全挨地,他就被林奇隨後重新拾起並揮出的斧頭掃飛……
雖然已經不如最開始凶猛,但這位維京勇士不愧是狂戰士的首領,他看上去還能再戰鬥好一會呢。
而遠處已經集結完畢的維京人陣營中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為他們的勇士而感到自豪和驕傲,並且開始維持著陣形向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靠近。
英格蘭的士兵們為之膽寒, 似乎就算剛才國王下了命令,也沒人肯再向前了,就在這時,奧德加推開了士兵走上前來,他舉起了雙手做出了投降和停止戰鬥的姿勢。
“我奉令和你主子談判。”奧德加語氣沉穩而平靜,直視對方大聲說道。
看到他這樣的姿勢,狂戰士首領睜大了眼睛,擦了擦眉頭上正在往下滴落的英格蘭人留下的鮮血,猙獰的面孔顯得有些不解和疑惑。
“我們接受你們的投降。”奧德加保持著無害的姿勢卻說著挑釁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我們不希望再有人在此送命,猛士,我敬重你,我不想殺了你。”
“英格蘭人,你一定是給太陽曬昏了頭。”林奇經過最開始的錯愕之後似乎是被奧德加逗笑了,“你這是想和俺做生意?”
奧德加一臉惋惜地看著對方,抬起腳跺了跺橋,給出了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