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非常難受,他此時感到原本已經早已習慣填塞進他身體內,那長久以來和霍格沃茨的聯系已經不複存在,這突如其來的撕扯感雖然過去了,但過程緩慢,這種讓他感到強烈不適的空虛讓老巫師看上去搖搖欲墜,而他的同伴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阿不思!你還好嗎?!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麥格教授連忙扶住了他。
“他真動手了!”穆迪面色猙獰,揮舞著魔杖,就想衝上去,一旁的盧平猛地抬頭,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不由的放開了瘋眼漢,純血校董們轟地一下像是炸開了鍋,這猝不及防的襲擊讓他們陷入驚慌,憤怒地指責艾倫。
鄧布利多見狀,顧不得自身的不適,連忙抬手,製止穆迪他們的行動,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停下…他沒…”
“別誤會,我只是開除了鄧布利多先生,切斷了他和學校的聯系,完全解除了他對霍格沃茨的控制權而已…只是估計他自從一九四三年當上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以來已經太久了,這讓他有些不適應。”艾倫面色怡然,十分平靜地搖搖頭,“哦,對了,抱歉教授們,我剛切斷了所有人和霍格沃茨的聯系,等下我就為你們一個一個恢復身份。”
“格蘭芬多加10分。”麥格教授板著臉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她沒有追問艾倫,抬起手用了一個最直觀的方法檢測艾倫話語的真假——但是她沒有感受到和記錄學院分沙漏產生了任何聯系,這意味著她加分失敗了。
“赫奇帕奇減10分。”斯普勞特教授也嘗試行使教授的權力,感受不到扣分成功的她愕然地搓了搓手掌,這麽多年,在霍格沃茨擔任院長已經不僅僅是一份工作,霍格沃茨更像是她的家,突然和家斷掉了所有聯系,恐慌如潮水般層層將她包裹。斯普勞特教授猛地抬頭看向艾倫,因為太過於惶恐而動作幅度過大,她滿是補丁的厚帽子歪到了一邊。
麥格教授心裡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過於驚慌讓她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心慌之下的麥格教授一時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手,聲音比往常尖銳地喝問道:“哈裡斯先生,你是怎麽做到的?”
波莫娜·斯普勞特也想要像米勒娃那樣質問艾倫·哈裡斯,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封住了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弗立維教授本就做好了離開霍格沃茨的決心,此時倒是沒有像米勒娃她們那樣失態,只是難以平靜的情緒裡快要脹滿的一團團訝異和疑惑讓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要跳出來一般,徘徊、流浪卻找不到出口。
“各位教授,請不要驚慌。”艾倫雙手向下壓了壓,隨即俯下身體,誠懇地對弗立維教授安撫道,“別擔心弗立維教授,我只是為了方便一口氣解除鄧布利多校長的職務和他以前所有對霍格沃茨的命令,不管是設施,還是防禦體系或者畫像們,霍格沃茨的一切都不會再對他的命令有所反應,所以他邀請的教授契約合同已經失效,等下讓我們重新經我手來重新定一次就能恢復…”
在場所有人都將鄧布利多的表現和麥格教授他們的試驗看得很清楚,沉寂了片刻,廣場上的巫師一片嘩然——作為校長,鄧布利多失去了和學校的聯系,教授們失去了加減分的權力,這代表著他們都已經和霍格沃茨切斷了聯系。
而這一邊艾倫已經不再管他們,他抬起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隨著他手臂的落下,空中出現兩道火焰,無數像是在發出無聲尖叫的頭骨在灼燒後出現。伴隨火焰,由頭骨組成的拱形異界之門出現在霍格沃茨的廣場上。
從門內傳來了整齊響亮的呼號聲,裝備齊全的死亡騎士們踏著整齊的步伐走進了廣場,皮靴踏在廣場上的聲音雄渾震撼,在城堡中回蕩。他們高大的身軀、泛著寒光的黑色鎧甲讓人望之膽寒。
本來喧鬧的巫師們屏住了呼吸,驚恐地看到他們迅速分為兩列將整個廣場圍攏,將所有的巫師都困在了場地中間。
“諸位,請不要慌張,這些死靈騎士也是霍格沃茨之後的安保力量之一,其實我很早就已經獲得了霍格沃茨的所有權——真正的所有權,來自霍格沃茨的創始人所直接贈與的最高所有權。”艾倫昂起了頭,目光在純血校董們那一張張驚恐、憤怒、慌亂的面孔上滑過,提高了音量,“另外,霍格沃茨剛創建的時候,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校董一說,所以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掌控過霍格沃茨的權利,你們只是自認為對霍格沃茨存在所有權,但今後不同了,從今天之後,你們不得干涉學校事物,未經允許,也不得擅入霍格沃茨,否則,霍格沃茨自己的防禦體系將會把你們這些和學院的無關人員視作敵人進行反擊。”
校董那邊也亂作一團,像阿米利亞·博恩斯的臉色比此時的鄧布利多還要灰敗,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她心裡有些支持不住,一種要暈眩過去的症狀從身體內部席卷全身,她一把抓住了身邊的本·伯斯德想要穩住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惶惶不安,面色慘白,腦門上似乎汗水在一股腦地往外冒。
緊張與恐懼仍然佔據了保羅·格林格拉斯整個腦海,他的兩腳微曲,不敢繃直,他擔心自己一旦繃直就會不停的發抖,整個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力氣來支撐,他意識到大事不妙,這種驚恐心悸的感覺隨著艾倫的言談舉動越來越強烈。
“不,我絕不相信,哈裡斯你這個大騙子。你一定是在哪找到了什麽方法控制了霍格沃茨!竟然就敢說自己獲得了創始人的認可,得到了所有權!”阿爾吉·隆巴頓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因驚恐、絕望而狀似癲狂的五官幾近扭曲,看起來十分猙獰,“我們隆巴頓家族自古就擁有著霍格沃茨的股份,一代一代傳承到我這裡,霍格沃茨絕對不會拒絕我的進入!”
阿爾吉·隆巴頓兩眼發直,連連自語,仿佛被自己的話催眠了一般,說著話就狀若瘋魔般往霍格沃茨的門廳裡面衝去。
在他的帶頭下,幾個神色有些瘋癲的純血校董仿若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哪怕因為這些死亡騎士的出現,意識到情況不妙的他們已經全身顫抖、冷汗直冒、心在胸腔裡面撲撲亂跳,但是看到阿爾吉揮舞著手臂往霍格沃茨裡面衝去,便也握緊了魔杖,跟隨著往裡面衝。
還離門廳走廊旁的禮堂大門不遠,他們就聽到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響起的窸窸窣窣撞擊摩擦的詭異聲音,想到了艾倫剛才的警告,阿爾吉·隆巴頓不禁停住了腳步,握緊了手上的魔杖,警戒地四處打量著。
阿爾吉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尖落上了一點東西,他抬起手,在鼻尖上輕輕一擦,抬眼看去,只見手上沾到的是一點灰塵。
門廳走廊那些直通高聳天花板的牆壁上,那些遍布了整整幾面牆壁的石頭雕像們開始活了過來,一個全副武裝的石墩騎士塑像拿著手中的武器從牆壁的支架上跳了下來,正攔在大門的中間。
落地的騎士塑像單膝著地,雙手緊握手中橫立的長槍,有些機械的抬頭看向了阿爾吉·隆巴頓,繼而又有兩尊石墩騎士從凹陷進牆壁的石頭支架上跳落,單膝著地,緩緩抬起頭。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注視著剛剛闖進的阿爾吉·隆巴頓幾人。
阿爾吉連忙停住了腳步,看著這突然活化的石墩騎士,手心裡滲出了冷汗。他身後的幾個巫師停在他的身後,驚恐得晃都不敢晃一下。
整個走廊上的塑像和鎧甲都從支架上活了過來,有的稍小一些,有的比真人還大,還有一些是動物的,那些鏗鏗作響的鎧甲揮舞著寶劍和帶鏈子的狼牙球。隨著一片碰撞聲,幾十號活動的石頭塑像蜂擁而出,他們整齊地排列在禮堂外的門廳走廊上,水泄不通地將還沒進入的校董們阻攔在外,看樣子只要他們膽敢踏進門廳一步,這些雕像就會毫不猶豫展開攻擊,而那些還在架子上的數百雕像看起來也只要一旦下方有了空位就準備跳下來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