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艾倫·哈裡斯這個魔法大師的保證,保羅·格林格拉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歡呼的欲望,這個喜訊使他的眼睛裡有了神采,心中如釋重負。出於他本身原純血校董的立場,抬手裝作整理額前的頭髮掩飾著臉上的不自然,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轉瞬之間保羅·格林格拉斯也明白了對方的打算,現在校董們的立場已經完全被艾倫·哈裡斯給分割的七零八落,而此時身為這次行動算是領頭人之一的他的處境著實尷尬,和他一同來的這些純血家族,後輩被開除了那麽多,而自己家的兩個孩子非但一點事情都沒有,哈裡斯還答應治療阿斯托利亞身上的血咒……但這是一個他不得不接受甚至可以說是求之不得的條件,格林格拉斯的目光四處遊走,卻不敢接觸任何純血校董的目光,窘迫地搓了搓手。
“這不公平!憑什麽格林格拉斯家族可以絲毫無損?”米裡森·伯斯德仿若陷入了狂亂,她的眼睛冒著怒火、牙齒咬著嘴唇、鼻翼由於憤怒而一張一翕、臉爆炸似的發紅。
看到女兒從未有過的可怖神情,想來疼寵米裡森的本·伯斯德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條深深的皺紋從緊咬著的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過去。他再也控制不住,顧不得和格林格拉斯之間良好的交情,憤怒地說道,“我們這些校董家族中和家族保持一致態度的孩子都被開除了,而作為領頭人之一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竟然毫無損失…抱歉,保羅不是針對你,但這的確不公平!”
盧修斯和艾倫對視一眼然後低吼道:“蠢貨,別上當!他是故意讓我們內訌!”
“伯斯德先生、伯斯德小姐…火牆還沒消失,不打算試試嗎?”艾倫動了動下巴,“其他校董和被開除小巫師們,沒人打算試試嗎?”
這讓這對胖父女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女兒忍不住往後退而父親下意識又把女兒往火牆的反方向拽,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把那火牆視為洪水猛獸。
而見剛沒回應自己的艾倫再次發出危險的邀請,阿米利亞·博恩斯還沒來得急再次製止,這時,安卡帶有怒氣的鳳鳴聲打破了還在天空中一直回蕩的哀傷歌聲,艾倫的肩膀一輕火光一閃,安卡瞬間就出現在福克斯頭頂,它豆大的眼睛裡閃著怒火猛地一撲,銳利的喙直接啄向福克斯的頭。
鳳凰的歌聲戛然而止。
“咯咯噠……”尖銳刺耳的慘音從福克斯口中傳出,巫師們驚愕地抬頭看去,只見重新落下來的安卡鋒利的爪尖上插著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
福克斯直直地從空中墜落,豔麗的尾羽無聲無息地耷拉著,它墜落的速度非常快,巫師們還沒反應過來,福克斯就“嘭”地撞在了地面上,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一片火光之後,一隻小小的、皺巴巴的、新生的小鳥從灰堆裡探出頭來。
安卡不屑地轉了轉眼睛,不再理會福克斯,將爪子上的已經開始變成火焰灰燼的殘渣甩掉後,轉身振翅向艾倫飛去,威風凜凜地站回到艾倫的肩膀上。
被眼前一幕也嚇愣了的艾倫使勁搓搓手掌,一雙眼睛在校長室露台上的也是滿臉震驚的鄧布利多身上看了幾眼,目光便投向了浴火重生的安卡,嘴角邊掛著幾分明知對方看不到尷尬的賠笑臉——安卡把福克斯在它頭頂盤旋一直唱歌的反應當作挑釁了,作為之前一直野生狀態的它戰鬥力明顯比圈養的福克斯高了一個檔次也更狠…只是在現在這種己方已經完全佔據了優勢地位的情況下,自己的寵物還把鄧布利多的寵物揍得重生顯得太過小氣,讓一直在逗弄純血們的艾倫也沒了性質。
“抱歉博恩斯女士和諸位…其實剛剛這道‘火遁護身’不過是一道幻術罷了,我怎麽可能對未成年人使用這樣危險能傷害到他們的魔法?不過你們也錯過了最後的機會…讓我們把事情結束吧,現在請離開,其他同學們也請回校…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鳳凰和鄧布利多的鬧了點…小別扭,我得去道個歉…”艾倫摸了摸安卡的羽毛,對那些他已失去興趣的純血校董和被開除的巫師們說道,隨即便轉身向福克斯走過去,他得為安卡的行為收拾殘局。
幾天后,阿爾巴尼亞森林深處的石窟中。
綠色的魔法火把在牆壁上熊熊燃燒,雖然到了夏季,但這時候的晚上還有些寒冷,不過在這間格外寬敞的石廳中,卻因為魔法的調解而溫暖舒適。
盧修斯微微低頭,聲音恭敬:“主人,伯斯德、博克、弗林特……這些家族都先後表達了希望和我們達成結盟的意願,還有許多純血家族主動派人和我接觸,請主人指示,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大膽,不過他們做的顯然不夠!他們該做的是臣服而不是什麽結盟!”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萊斯特蘭奇扶著自己已經明顯鼓起來的肚子,身體微微前傾,喜悅地讚歎,“不過他們總算弄對了一件事,勝利必然是屬於主人的!”
納西莎·布萊克·馬爾福坐在她姐姐旁邊用手虛扶著貝拉,長長的金黃色頭髮披散在背後,細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的丈夫,她皮膚在魔法火焰的照耀下顯得白得驚人,就像是一個溺亡的人一樣發光。
牆壁上的火光在伏地魔的紅眼睛裡發出詭異的光:“那些純血不過是因為看到鄧布利多垮台了…自己又對付不了哈裡斯,才會這麽急迫地想和我結盟…”
聽到貝拉那尖銳的、有些激動的嬰兒般的聲音,石廳中的食死徒們的目光忍不住投向貝拉特裡克斯那圓滾滾的肚子,想到這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他們不敢看神秘人和貝拉的神色——敢這麽做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向了因為斷了手臂而瑟縮在牆角的魯道夫斯,目光中滿是戲謔。
伏地魔看上去幾乎沒有唇的嘴扭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世界上最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現在成了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差勁校長,就像是鬥敗的狗,夾著尾巴離開了霍格沃茨…”
貝拉特裡克斯跟著咯咯地笑了起來,石廳中的那些食死徒們也隨即投其所好地發出了嗤笑和不屑、嘲諷的議論聲,伏地魔舉起一隻蒼白的大手,食死徒們立刻收起笑聲和議論、不敢作聲。
“你們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打贏鄧布利多了?!”伏地魔突然轉瞬之間表情又有些憤怒和不服氣,“哼…鄧布利多這個老家夥真是老得不行了,竟然被哈裡斯給趕出了學校…成了一個笑話…真是丟人…”
石廳中一片沉默,食死徒們戰戰兢兢地注視著伏地魔,雖然自從前幾天電視裡播出了霍格沃茨易主、鄧布利多身敗名裂的事情之後,主人的心情似乎經常很好,但是越發喜怒無常的他讓誰也不敢在這樣的情況下造次。
“盧修斯, 那麽你既然在現場,告訴我,告訴你的同僚們你當時的感受,報道中的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顯身你覺得是否是一個騙局?會是某種幻術嗎?哈裡斯那壞小子我記得很擅長這類魔法…”伏地魔把冰冷的視線重新放回了盧修斯身上,他帶著某種期盼,“盧修斯你覺得…她的確活了那麽久?真的成為一名神?”
“我…我無法確定,主人…不過那個虛影中的確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力量,但…”盧修斯回憶起那天的感覺,反倒把自己陷入了有些出神的模樣。
納西莎見丈夫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拉了直接的姐姐一下,貝拉特裡克斯不耐煩的喊出聲:“但什麽?說清楚!”
被貝拉出聲回過神的盧修斯心裡一驚連忙說道:“啊,抱歉主人…拉文克勞身上的力量似乎給人感覺除了神聖外…多少還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詳…”
“女士!叫拉文克勞女士!馬爾福家族的禮貌呢?!”伏地魔的聲音呵斥完聲音漸漸放輕,他惡毒地眯起了紅眼睛自言自語,“倒是哈裡斯那個純血騙子,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竟然能得到創始人的青睞…獲得了霍格沃茨…拉文克勞女士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