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上的哈利顧不得雨水,被比爾拉開勸慰他冷靜了些,哈利不敢再碰觸羅恩,只能在羅恩的耳邊大聲鼓勵,“羅恩堅持住…艾倫和鄧布利多在救你了。”
舉著魔杖的鄧布利多月牙形眼鏡後的目光閃了閃,目光落在羅恩時不時長出的牛角上,他想到了之前艾倫交給他的下個學期霍格沃茨學生們學習變形阿尼瑪格斯的那些資料——他本以為目前艾倫只是研究發現出了幾種固定搭配,但現在看來,和資料不同,實際上艾倫已經完全掌握了這種魔藥的的原理和本質,可以任他搭配。
莫麗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但是眼淚卻撲簌簌地不斷滑落,金妮倚靠著母親,心中焦急的她雙目通紅,亞瑟緊緊地攥著手裡的魔杖,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蹲下來攬住妻子的肩膀,目光卻一點都沒有從這個平時不受關注的小兒子身上挪開。
赫敏舉著魔杖,讓維持著魔法雨傘盡量把大多數都罩了進去,和佩內洛有些小家子的想法不同,知道艾倫心中宏達理想的她,對這種早晚會在全體巫師們之間傳開的變身普通動物的方法並不在意,
艾倫的身影驀地從婚禮場地上消失,鄧布利多持續地輸入魔力。莫麗的心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頭壓住,嘴巴不停的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身邊的亞瑟站起身,不停的向外張望著,在場地上踱步徘徊。
“他這是想要變成魔法阿尼瑪格斯…羅恩簡直比我都要魯莽…”小天狼星恨恨地一腳踢飛了一塊小石頭,他不停地看表,盯著那快速移動的秒針,試圖用煩躁和焦急讓自己的自責減輕一些。
“安靜小天狼星!別干擾他!”盧平難得展現了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萊姆斯,我去給你們搬點椅子過來…”唐克斯緊握了一下他的手讓他冷靜了些,然後開始向遮陽傘下面小跑過去。
只是地上的羅恩完全沒有將這些勸誡聽進去,他感覺到的是頭昏腦脹,腦海中的世界就像被揉碎了之後再展開,混混沌沌的一片,腦子一陣陣空白,冷汗順著毛孔在身上層層冒出。茫然中,他無意識地張開嘴巴,那些因為無法完成變形不斷蠕動的肌肉和骨骼造成痛苦,似乎從這裡找到了發泄的地方,化作慘叫從羅恩口中不斷冒出,只是夾雜在這些痛苦嚎叫和呻吟中的,還有陣陣牛的叫聲。
安多米達有些緊張地拉住泰德,悄聲說道:“糟糕,這男孩看來要堅持不住了。”
“幸好我們女兒是一名天生的易容馬格斯…這太危險了…”泰德看到地上不定型的羅恩也有些心有余悸,本來猶豫唐克斯的關系他從來沒真正意識到這類變形術有多危險。
“如果變不回來,他就只能用一顆牛頭來度過後半生…”手肘拄在膝蓋上,手掌拖住了腮幫,“那韋斯萊還能吃肉嗎?還是只是吃蔬菜了?”
黛西看著羅恩腦袋的目光有些恐懼,“這太難看了,而且可沒辦法化妝了…”
“反正有艾倫和盧娜在,我們變身也不會出問題,”艾米麗放開下巴讓自己靠著倚靠喝了一口可樂,小腿輕輕地晃動,然後看了看遮陽傘另一邊正在配藥的艾倫和給他打下手的佩內洛,“黛西…你說盧娜怎麽好像連海蓮娜都不怎麽在乎?居然還能把她給忘了…而且艾倫對她太偏心了,佩內洛真可憐。”
“噓!別那麽大聲,不過起碼她還在乎艾倫,其實我覺得她和艾倫最搭調的,你看到艾倫眼睛變什麽樣了,而且他最近也開始越來越神叨叨的…”黛西聳聳肩,“海蓮娜自己倒是挺習慣的…和我逛街的時候我也問過她,她說她小時候她就這樣了。”
“不過她起碼還在幫她找依靠自己傳送的辦法…嗝…怪不得他們最近喜歡喝這個”艾米麗打了個氣飽嗝,她放下了可樂瓶晃晃腦袋然後低呼一聲,“…噢,唐克斯,你過來了…別擔心艾倫在給羅恩配藥,不會有問題的…”
黛西扭頭才發現是唐克斯在她們一旁,她用魔杖壘了幾把椅子正站在一邊,因為之前對方之前的‘出軌’行為讓她只是有些不自在的對唐克斯點了點頭——而唐克斯似乎也有些尷尬,她舉著魔杖維持這懸浮的椅子們就愣愣地站在一旁小半天才回過神,然後胡亂應了一句讓人請不清的話把椅子搬了出去。
高台山,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鄧布利多鷹鉤鼻子上的那副半月形眼鏡微微下滑,感覺手臂有些發麻,他另外一隻手抬起來扶住了自己舉著魔杖的胳膊,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但是魔力依舊向著羅恩穩定地輸出。
“鄧布利多!”盧平率先發現了鄧布利多的異樣,擔心地問道,“你趕緊怎麽樣,能堅持住嗎?”
“沒問題。”鄧布利多蒼老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給人一種鎮定的力量,“只是有些不適應我的新魔杖,這把不如我以前那支魔力強大,用著還不太順手…”
安慰完眾人,鄧布利多目光憂慮地注視著地上的羅恩,羅恩痛苦的喘息嚎叫聲已經變的少多了,他身形的倒是已經越來越穩定在人形狀態,那些肌肉和骨骼不規則的蠕動和變化的頻率也越來越少了,但已經逐漸完全成形的碩大的牛頭在左搖右擺時不時發出一些哞叫聲,
這跡象更讓鄧布利多更加擔憂了,他開始從羅恩現在的牛眼中觀察到,對方似乎已經開始失去了智慧的光芒,鄧布利多可以預料,接下來會更加吃力,對自身實力還是很自傲的他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很長時間,但是眼前這個男孩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如果再耽擱太久,羅恩會因此失去人類的記憶認為自己真是一頭牛了。
雖然鄧布利多並沒有把內心憂慮說出來,但莫麗看著蜷縮在地上兒子,身為一名女巫和母親,她也從羅恩的眼神中意識到情況變得不好,她癱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哭泣出聲,開始埋怨自己不該讓自己的孩子冒這些風險。
亞瑟連忙過來攬住妻子的肩膀,將她扶起來,不斷安慰她,半樓半抱將莫麗拉開到一邊,避免她會干擾到正在施咒的鄧布利多和地上正在變形的羅恩。
而又稍微過了幾秒,一陣黑霧後,一個艾倫分身的身影回到了婚禮場地上,遮陽篷裡的艾倫也走了出來,佩內洛正用魔杖幫他打著傘。
莫麗看到艾倫,就像是絕望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她猛地掙脫亞瑟,踉踉蹌蹌地撲過來問道:“艾倫你找到了嗎?!能救羅恩了嗎!”
赫敏連忙跨了幾步,扶住了莫麗拉沒讓激動的她撲過去:“韋斯萊夫人!羅恩會平安無事的,我們別干擾到艾倫…”
艾倫對赫敏點點頭,他沒有理會莫麗,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直接從分身手中接過一個黑色藥劑瓶,在將一管暗紅色有些粘稠的、看起來就像是血液的東西注入了一點到他自己手中的藥瓶裡晃了晃,隨後快步羅恩的身邊,半蹲下身體,按住了不斷顫抖的羅恩,將藥劑全部灌入了他的牛嘴裡。
“抱歉,莫麗,剛來得急顧上你。”艾倫的那個分身對韋斯萊夫人歉意的說了一句後就消散了,而給羅恩灌藥的艾倫也重新起身,“我剛才找公牛的時候耽擱了一陣,你們知道的,附近的奶牛場裡基本都母牛…我查到一個肉牛場才弄到那瓶血…雖然奶牛的理論上也能用,但羅恩是個男孩會在乎這一點…而且如果變身成功母牛的話我沒研究過,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額外風險…所以我認為想多花這麽點時間是值得的…起碼羅恩清醒後不會怨我們…”
韋斯萊夫人抹了抹眼淚,有些膽怯的問道:“艾倫,該抱歉的是我…但你剛才的意思是說羅恩..羅恩他不會有事了嗎?”
“當…”艾倫剛自信地回答了半句, 就想到羅恩這倒霉的小獅子老出各種意外太過倒霉,處於拉文克勞式的謹慎他減弱了一下口氣,“應該還來得急,我想這能讓他完成阿尼瑪格斯變形了…呃…抱歉,阿不思…你現在現在不用再施咒維持羅恩的狀態了,接下來就需要他自己完成變形了。”
聞言,鄧布利多也連忙停止了輸入魔力,他放下了肌肉酸脹的胳膊,而此時雷霆乍歇,羅恩張開哆哆嗦嗦不聽使喚的唇,意識和理智重新回歸,他費力地轉動牛眼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痛,沉悶得如重錘敲擊再揉到骨髓,由內向外的發寒,又仿佛如利刃切割剖開皮肉,劇烈的疼痛痛如蔓藤蔓在身體裡瘋狂滋長,攀援到心間緊緊纏繞,羅恩感受到胸腔中那兩顆心臟在怦怦劇烈地跳動,他本能地感受起腦海中出現的新形象。
良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種讓羅恩永生難忘的酷刑般的痛楚瞬間消失了,他動了動腿腳,努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晃晃腦袋,然後驚恐地發現自己手和腳都變成了長著蹄子牛腿,他抬起脖子茫然張望,發現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灰三色,眼前的異象讓羅恩不自覺地用他的新蹄子不安地刨著地上的泥土,這也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上巨大的變化,之前癱倒在地上那種匱乏無力感似乎完全消失,充滿了精力,似乎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