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沿著機耕道走了十分鍾。
見到了孔支書所說的外牆是黃色的房子。
房子修的很有特色,但顯得特別的孤零。
房子後面的斜坡上還有好幾戶人家,像是有意識的與其保持了距離。
張豪沿著幾階石梯走了上去。
門口有一人,穿著白色寬松的背心,覺著斧頭一下砍了下去。
頓時把張豪嚇的不輕。
原來是在砍柴。
穿著背心的男人手臂結實,皮膚有些發黑,從面色上看應該比先前場上的周師傅要小。
如若他就是楊老五,想必他便是周師傅的師弟了。
斧頭深深的陷進了借力的木樁上,把手朝天對著太陽。
男人取下傍邊窗戶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
然後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煙。
抽了一口,環顧一圈,見到了張豪。
“小子,乾撒了?”男人突然問道。
張豪回過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面帶微笑,禮貌的走上前自我介紹道:“你是楊老五楊哥吧?我是才來的村主任張豪。”
男人又抽了一口,還了一句:“我沒問你是誰?我問你來乾撒子?”
此話一出,張豪渾身一涼,感覺自己遇上狠角色了。
張豪平複情緒,顯然楊老五沒有要和他囉嗦的機會。
張豪直接開口道:“前面哪個酒廠能賣給我們嗎?”
楊老五抽著煙,撇了一眼張豪,這個眼神說不清楚表達的什麽意思?
但楊老五沒有拒絕,對他來說,一間廢酒廠反正沒什麽卵用了。
或許這輩子,他也不願再去碰那個東西。
楊老五揚起下巴,掐滅了煙,道:“行啊,你給多少錢?”
“一萬五!”張豪並未直接開口預算的兩萬。
留出一點周旋的余地,即便楊老五要加價,還有周旋的資金。
“一萬八!就這個數,要買就買,不買就快滾蛋!”楊老五一口咬定。
一萬八的價格非常的合理,還多出了兩千。
但是張豪在楊老五身上看不到一點對酒的熱情。
他的態度和周師傅時刻掛在嘴邊“用心”的態度截然不同。
為何師出同門,都是釀酒的高手,差異卻是如此之大?
一個態度親和,一個冷如蛇蠍。
“到底買不買?”楊老五有些不耐煩了。
“買,當然買!”張豪答應說。
“好,錢拿來就行!”楊老五簡單直接的說。
“是不是應該立個字據?”
張豪一開口,楊老五的眼神變得更加不耐煩。
“老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你若是信老子就給錢走人,不信別在瞎**扯,老子沒那閑工夫!”
楊老五絲毫沒有給張豪與其交流的余地。
“行,我明天把錢給你帶過來!”張豪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
楊老五點了頭,沒工夫搭理張豪,繼續提起了斧頭劈柴。
弧度很大,聲音刺耳。
一般人杵在旁邊,不免瑟瑟發抖。
“我可以坐一會兒嗎?”張豪問。
買酒廠並非他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
張豪要的是不花一分錢將楊老五這個人和酒廠一起請走。
“隨便!”楊老五說出兩個字。
張豪坐在了一旁,注視幾分鍾後,忍不住開了口。
尊稱道:“楊哥,嫂子不在家嗎?”
楊老五舉過頭頂的斧頭稍稍停了一會兒。
張豪似乎感覺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哢擦~”
如同雷聲灌入張豪耳朵,渾然一驚。
楊老五既不回答,張豪不敢多問。
稍稍過了片刻,楊老五再次放下了斧頭。
張豪:“楊哥,聽說你以前釀酒很厲害……”
聽到釀酒兩字,楊老五握緊了斧頭的把柄,一動不動。
但眼神露出了殺氣。
楊老五背對著張豪,張豪未注意到這一幕。
張豪繼續說道:“我想請你出山來幫忙,村裡準備搞酒廠!”
剛一說完。
楊老五的眼睛瞪的跟牛卵子似的。
“呲~”
楊老五拔出了砍進木樁的斧頭,轉過身面相張豪。
張豪抬頭一見,毛骨悚然,畏懼的站了起來,急忙解釋道:“哥,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你幫忙,你放心,那一萬八千塊錢會給你的!”
張豪以為楊老五產生了誤會,自己要坑了他的一萬八錢塊錢。
楊老五皺著鼻頭,咬牙切齒,手掌一松,大斧頭“咚”的一聲巨響掉杵在了地上,嚇的張豪滿頭大汗。
“再不給老子滾,我一開山(當地對斧頭的俗稱。)砍死你狗日的!”
張豪隻好迅速離開了楊老五的房子。
回去路上都在想,為何他如此激動?
從楊老五的行為舉止來看,還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剛剛真是危險,若是再多說一句話,張豪感覺自己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離開。
楊老五!
這個名字讓張豪永遠不會忘記。
這是他在萬靈村見到的第一個狠角色。
同時也燃起了張豪對此人的興趣,到底經歷過什麽,才讓他這般蠻橫不講理。
張豪回去之後,稍稍平複情緒,趕到了孔支書家。
已是太陽西下。
孔支書如往常那般悠閑,坐在院壩的竹椅上抽著煙,旁邊的木登上泡了一杯茶。
張豪自己找了一把小凳子湊了上去。
“孔支書……”張豪害怕驚擾了孔支書,輕聲喊到。
“小張,你撒時候來的?”孔支書轉頭好奇的問。
“剛到!”
“怎的?楊老五賣不?”
“賣!”張豪回答道。
“那就好,沒為難你吧?”孔支書問。
為難?
聽到兩字,張豪猜測孔支書定是知道些關於楊老五的事情。
隨後,張豪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講述了出來。
孔支書聽後大吃一驚,趕緊問道:“小張,你沒事吧!”
“沒事!”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應該給你講的!”孔支書拍著頭,懊惱不已。
得虧張豪沒發生什麽意外,不然怎麽向組織交代?
“講什麽?孔支書。”張豪問到。
“哎,我這腦子糊塗啊,楊老五他以前犯過事兒,蹲過幾年號子,忘了給你講了!”孔支書簡單了說了兩句。
張豪聽後,驚訝的同時,更想知道在楊老五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才讓他形成了今天的性格。
“孔支書,你能詳細給我講講他的事情嗎?還有他的家人去哪裡了?”張豪開口問。
“行,那是在零九年的時候,當時楊老五才三十出頭……”孔支書開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