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到前台結帳,老板賣張豪的面子,打了八折。
“張兄弟,給我留個五百斤酒,準備過年。”老板說。
大排檔過年前後的生意異常火爆,稍微正宗一點的海鮮,在縣城裡也就他這一家。
張豪問:“銷量還可以吧?”
“可以,可以,老顧客回頭就點你們村的酒。”老板笑著說。
“那就行,我回去給你準備好,下個月中旬讓孔支書給你送來。”張豪說。
聊完生意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張豪滿腦子都是三輪車上男人的模樣。
如果真是金師傅,從穿著上看,這些年過的並不是很好,這一點張豪應該想到的。
直到門口,張豪嘴裡還在念叨:“到底是不是他?”
彭麗開了門,一把將張豪拉進了屋,“我不管你說的什麽了不起人物,但是從現在起你必須得把我當成你心裡最了不起的人。”
張豪回過神,傻乎乎一笑,盡顧著金師傅的事兒,把眼前的媳婦兒給忘了。
一把抱著彭麗的大腿舉了起來,仰頭看著彭麗道:“那是必須的。”
彭麗mua~親了一口。
張豪陽氣正盛,後腳一登,關上了門,直接抱著彭麗進了臥室。
“哎呀,哈哈哈哈~”
不時發出嬉笑的聲音。
持續了一陣,聲音慢慢變的軟弱無力了。
“你放屁了?”突然彭麗冒了一句和場景相違背的話。
張豪笑道:“剛剛吃多了,不打緊,不耽誤正事,嘿嘿。”
“你好惡心啊~”
吱吱吱~
……
一覺醒來,渾身無力,許久沒活動,用力過猛。
難能可貴的是續上了。
張豪感覺身體空空如也。
彭麗倒是一早煮好吃的端到了床邊。
“心肺米粉!”張豪有點震驚。
看面相很不錯,勾著人的食欲。
心肺米粉是彭江縣一道有名的小吃。
顧名思義,用豬心肺當作臊子,把心肺切成丁,然後用油炸,米粉煮好後,淋到米粉上,吃起來一點也沒有腥味,像吃鍋巴一樣。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張豪豎起拇指說。
“那是當然,我還會土豆燒排骨。”彭麗自豪的說。
看來彭麗在煮飯上,沒少下功夫。
老話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今天這碗心肺米粉把張豪的心和胃全部抓住了。
連湯都喝的一點不剩。
彭麗收了碗筷去廚房洗,張豪感受到滿滿的幸福。
有這樣的女朋友真不錯。
穿上衣服,到廚房打趣道:“不能驕傲哦,繼續努力。”
彭麗彎著身子洗碗,早上起來沒有化妝,微微一笑,眼角處的皺紋顯現了出來。
她只能感歎女人的容顏衰老的太快。
上午陪彭麗逛了一下街,帶她去買了一件長的羽絨服。
標價3999,張豪眼睛都沒眨一下,看著女朋友穿著合身,直接到收銀台付錢了。
“其實不用買這麽貴的!”彭麗說。
“不貴不貴,不在意價格,我對你的心意可不止3999塊。”張豪說。
“那值多少?”彭麗笑著問。
“無價!”
兩人的對話聽得收銀台的服務員一臉尷尬。
出於職業素質,她必須保持笑容面對顧客。
秀,
蒂花之秀! 話雖然有點浮誇了,但女人聽起來舒服就行。
回去之後,看了一會兒電視,兩點半,張豪一個人出了門,彭麗要午休。
他打車直接到天龍大排檔,也就用了十來分鍾。
到的時候,吳媽正在打掃衛生。
“張兄弟,來點什麽?”老板問。
“哥,我專門來找吳媽的!”張豪道。
吳媽在一旁聽著震驚,昨晚一面之緣,來找自己幹什麽?
“吳媽,我這位兄弟有點事情問你,你過來一下。”老板喊了一聲:“那好,張兄弟,我去忙了,要有啥事兒?喊一聲。”
“謝了,哥!”
吳媽走到張豪面前,張豪禮貌的抽了一把凳子讓吳媽坐下。
面對著面,今天看吳媽臉色蒼老了不少。
“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吳媽問。
現在的社會,飯店的服務員見著客人都叫老師或者是老板,以示禮貌。
“吳媽,你叫我小張就行。”張豪說:“昨晚來接你的那個男人是你老公嗎?”
張豪覺得沒什麽忌諱,直接問了。
吳媽點了一點頭,問道:“你問這個什麽?”
張豪沒有直接問男人的名字,怕吳媽生了懷疑,以為自己有什麽壞心思。
他問道:“吳媽,我其實是一名作者,昨天晚上我無意中看到你和他攜手的場景,心生感觸,正好最近我在準備一部短片愛情小說,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你和他的故事,我找一些靈感。”
提到自己的感情,吳媽笑了,笑的很燦爛,堆擠在一起的皺紋慢慢蕩開了。
吳媽見張豪很誠心,沒有什麽顧慮開始講述起來:“二十年前,我遇到了他,他是一個生意人,當時他很有錢,帶我走了不少地方,
大理,西湖,蘇州……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和他的足記,他是一個很浪漫的人,還曾說過要帶我去愛情海看看,
我哪知道什麽愛情海啊?年輕嘛,愛黏在一起,哪裡有他的地方,哪裡就是愛情海,
後來出了一點意外,他生意做不下去了,我第一次體驗到一夜之間擁有的瞬間消失了,那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難承受,
既然我們是因為愛情走到一起的,這種時候我更不能離他而去,他每天折磨自己,讓我看著很心疼,醫院的醫生說他得了抑鬱症,
慶幸發現的及時,是輕度抑鬱症,我盡可能陪在他身邊,有時會去做點小工,掙點生活費,
你知道,一個人要放棄自己,別人怎麽都拉不住,我記得那一天,我回家發現他沒在家,到處尋找,最後在他廢棄的廠房找到了他,
可是……
可是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我問他怎麽了,為什麽要做傻事?他一股勁的趕我走,嘴裡吼著不要你管,
他是我這輩子愛的第一個男人,我怎能不管他?
叫了醫院的車,送進了醫院,檢查出大腿粉碎性骨折,那時的醫療條件有限,醫生盡力保住了他的腿,
還是落了終身殘疾,我每天在廠裡上十五個小時的班,就想多掙點錢把借來的醫藥費還上……”
吳媽幾度哽咽,張豪遞了一張餐巾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