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思來想去,總覺得土地老兒不該找自己算帳,難不成他也是個老頑童,閑著沒事乾逗自己玩玩?
肯定是這樣!
張豪仔細摸了摸全身,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器官丟失,一切都好好的。
不過剛剛看到土地老兒掙眼那是假不了,以後得對他放尊敬點了。
嗖嗖一陣冷風吹來,張豪直哆嗦,回過神來,看了一下手機都快十一點了,村裡還有幾家燈火未滅。
張豪往村委會走,來時還未發現路邊的玉米倒了一地,定是風吹的。
玉米生長最害怕的就是風吹和爛杆症(玉米生長的一種症狀),爛杆症還有農藥可治,而風吹倒了就隻能靠人來扶了。
也罷,趁著月明,幫幫村民們給自己掙點好印象。
張豪跳進了玉米地,將玉米一根根的扶起來,雖然不是什麽技術活,但一定要小心,避免直接將玉米給掰斷了,比扶老奶奶過馬路要難上不少。
張豪忙的酣暢淋漓,身上也被葉子剌的渾身難受,誰叫自己是村幹部了,必須要有吃苦耐勞的覺悟。
突然不遠處射來一道亮光,晃的張豪睜不開眼,本以為會迎來一翻誇讚,至少也有“辛苦了”之內的詞語。
不料那人盡是一聲驚呼:“抓小偷兒了!有小偷兒!”
張豪頓時懵逼了,這年頭哪有鑽土地裡偷玉米的賊?
更讓張豪沒有想到的是,村民們居然都信了!
真是夠淳樸的!
沒要一會兒,十來個人打著電筒快步而來,有人扛著鋤頭,有人拿著菜刀,有人拿著板磚。
完了,完了,估計又要接受人民群眾的批評了,張豪心跳加速,趕緊從玉米地裡爬了出來。
村民的電筒打在了張豪的臉上,村民還是有些震驚的,好歹張豪也是個城裡人,穿得光鮮亮麗的,大半夜怎會乾如此肮髒之事?
“老實交代,你在幹什麽?”這片玉米地的主人家王老頭逼問道,完全不給張豪這個臨時村主任的面子。
“王大爺,我其實……”張豪正要開口解釋。
傍邊站著的李大爺說道:“還用問嗎?今天上午勸我們轉讓土地的事情沒搞成,晚上來報復我們了,你看看這一片好好的玉米,肯定都是被他給毀的!”
張豪再次懵逼,十來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
這種時候還不能發脾氣,對老百姓發脾氣是最愚蠢的事情,要是這麽做了,估計張豪的仕途生涯基本完結了。
“神啊,救救我吧!”張豪心裡不停地念著。
要不然當著眾人大哭一場祈求同情?
正在張豪手足無措的時候,總算來了個替他講實話的。
一個年輕女子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對帶頭的王大爺說道:“爹,你別這樣,張主任不是那樣的人,地裡的玉米肯定是被風吹到的,張主任可能是在幫忙扶來著!”
此人是王大爺的兒媳婦趙小倩,聽她語氣就知道是個溫柔的女人,而且姿色不錯,若是放到大城市打扮一番也能有一席之地。
可惜,年紀輕輕就嫁了人,生了娃,套上了少婦兒這個名號。
張豪了解過,在萬靈村像趙小倩這種留守在家帶娃的少婦不是少數。
說是少婦兒,其實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姑娘,窮山村女娃讀書少,早早就通過說媒分了人家,然後就被永遠的困在了大山之中,每天耳旁都是公公婆婆,兒女的叫聲。
幾千年來如此,
她們已經習慣了。 說來也巧,聽說萬靈村來了一個村官,最熱情的就是村裡的少婦兒。
或許是青春期還有點余孽在作怪,或是宮鎖春秋的日子太清淡了生活缺少刺激,一見村裡來了個大學生,長得十分俊俏,還是來當村幹部的,難免讓她們胡想聯翩。
趙小倩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或許也是因為自己長得比較善良吧,不過張豪還是有些感動。
“他有這麽好心嗎?”王大爺懷疑的說。
看來“土地流轉”的事情已經給村民留下了不可逆轉的映像了。
人情社會就是這樣,你做了一輩子的好事,或許都沒有人記得,但你隻要做了一件壞事,那是萬人都恨死你,張豪現在就面臨這種尷尬的處境。
不管怎樣?解釋還得解釋,閉口不言終究不能解決問題。
廖毅走上前解釋道:“王大爺,我真是看你家玉米被風吹到了,下去扶一下,你看看我脖子還有手臂都是被剌的,現在全身都瘙癢難忍!”張豪指著身上的傷痕說。
村民們仍然不相信,因為他們不願相信,但是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讓張豪百口難辯的氣勢了也稍稍好一些。
片刻,孔支書來了,聽了事情的經過,才細細的給村民們解釋,做思想工作。
孔支書不愧是當地的老皮(老皮是對當地一些威望較高的人的稱號,“老”字可以理解為資歷威信,“皮”字可以理解為做事圓滑,有點情商頗高的意思),沒要一會兒,村民們都打道回府了。
“孔支書,還好你來的及時,太感謝了!”張豪像老師一樣尊稱道。
“行了,多大點事兒,回去洗洗吧,不然晚上睡覺更難受!”孔支書說完便離開了。
感謝完孔支書,張豪再把視野轉回到趙小倩身上。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趙小倩生的是真的好看。
水汪汪的大眼睛,櫻桃小嘴,雖然都已經為人母了,但挺拔程度不減,在月光照射下還有一絲破土而出的味道。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爆炸了!張豪提醒著自己。
“今晚多謝了!”張豪說完轉過身準備離開。
“就這樣回去了?”趙小倩突然問。
“嗯!”廖毅心想,難道還要自己和她一起下地扶玉米?這事情不能再幹了。
“好!”
兩人的話像是在對答暗語一樣,簡簡短短。
張豪回到了村委會,洗了澡,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樓下敲門。
下去打開門,居然是……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張豪不好意思的問。
“這個你拿去擦擦,專治瘙癢的!”趙小倩將一盒皮炎平遞給了張豪。
“好,謝謝!”
趙小倩轉身離開了,村委會探照燈投射出她的背影,別具一格,錯落有致,大大小小剛剛好。
“啪!”
他娘的,想什麽了?畜生,張豪又給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