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坐著三個人,程明和大小雙兒。
三人表情都非常淡定,對外面的嘈雜聲充耳不聞,似乎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程明自己心中震驚,對大小雙兒的表現卻有些奇怪。
“你們不害怕?”
大小雙兒雙雙搖頭,脆聲道“只要跟在老爺身邊,我們就什麽都不怕。老爺是天上的神仙,揮揮手就能招出天兵天將。不要說這些土雞瓦狗,就算是韃子軍隊來了,也不在話下。”
程明失聲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個小丫頭,還跟老爺我玩兒心眼兒!”
大小雙兒吐了吐小香舌,嘿嘿直笑。
他們三人聊得開心,外面老邢和馬車夫可算是快要被嚇死了,兩個人臉色都青了,神色中掩飾不住的慌張。
老邢大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車裡坐的是誰嗎?喂!我在跟你們說話呢,有沒有一點規矩?兩軍交戰,還要擺明車馬的,你們現在一聲不吭就往上面撲,簡直與禽獸無異啊!啊啊啊啊——老爺,救命呀!”
程明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了出來,多少帶著幾分笑意“你這個老小子,天天跟我排字論輩兒,現在知道這個社會是怎麽回事兒了吧?別看你歲數大,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說話的時候,嘍囉兵們已經滿臉興奮的衝了過來,老邢能夠清晰地看到每個人臉上的誇張表情,甚至覺得臉上都被他們的鼻涕給甩上。
程明輕輕一笑,馬車後面變魔術一般的衝出來七八個鬥篷人,每個人手中都拎著一根粗大的木棍,耍得如同車輪一般,一個個都如一騎當千的猛將,只要扎入人堆,周圍的嘍囉兵沒有不飛起來的。
活生生的無雙割草。
嘍囉兵們鬼哭狼嚎,被打了一輪之後算是學乖了,不是死死地捂著腦袋躺在地上,就是乾脆裝死,要不然轉身就跑。
反正他們是草寇,沒有軍隊的嚴肅規矩,只要能活下命來,下一回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山寨裡的頭領們也不會追究。
這幫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的爛泥,七八個人兩三次衝鋒就打得稀碎稀碎的,再也不敢聚集在一起。
為首那個光頭佬愣在當場,他手裡的大刀還扛在肩上,這邊正準備把一個霸氣十足的姿勢,接受這些肉票的痛哭求饒,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形勢就逆轉了呢。
他這邊回過神來,七八個拎著木棒的鬥笠人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他表情凶狠,大喊一聲,拎著刀對一個人披頭就砍。
鬥笠人擋也不擋,木棒向前一懟,正好砸在他的胸口上。
這一下力道十足,給他砸了一個人仰馬翻,大刀也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自己滾葫蘆一樣的滾了好幾圈,就只剩他的地方喘氣兒了。
嘴角流著鮮血,頭有一處明顯的凹陷,不用說骨頭肯定是斷了。
他掙扎著抬起頭,瞪著兩個銅鈴一般的眼睛,滿嘴的血絲,咬牙道“卑鄙!”
鬥笠人們絲毫不為所動,圍上去就是一頓亂棍。
幾秒鍾過後,光頭佬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邢老頭還是比較理解他的意思,也特別同情光頭佬。
別看你那大刀大,可怎麽也比不上木棍長,這麽順勢一懟,別說你刀砍不下來,就算你能砍下來,也是看不到對方呀。
一寸長,一寸強,恐怕就是這麽來的。
小雙兒突然掀起簾子,將小腦袋伸了出來,只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立刻皺起了小鼻子,縮回去道“老爺,全都被打倒了!”
“唔,將那個領頭的插起來我看一看!”
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兩個鬥笠人棍棒交叉,穿過肋下將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光頭佬插了起來。
程明掀開簾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道“全身骨骼都碎了,已經沒用了,扔在一邊吧!從剩下的嘍羅兵裡面隨便抓幾個,讓他們帶路!”
邢老頭昂頭看著崎嶇的山路,道“老爺從這裡上去恐怕要走路呀!”
“那是常人,本老爺能跟別人一樣嗎?”
程明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些鬥笠人突然將手中的長木棍穿過車轅,頂在馬車下面,瞬間下方就多了七八根橫梁,十多隻大手抓在上面,輕輕一用力,竟然將整個馬車都舉了起來。
老邢和馬車夫驚叫出聲,他們從來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上山的方法。
將馬車車廂舉到肩上,車輪離地足有半米。
前面拴著的馬匹被放開,就隨意地拴在路旁,留下一個鬥篷人看守。
怎麽也不可能丟了。
大小雙兒有些興奮,她們以前都沒有坐過轎子,哪裡坐過這麽新奇的東西,整個上山的路途中,都處於強烈興奮中。
一會兒東瞧瞧,一會兒西看看,兩個人手拉這手,不時地貼著耳朵說聲悄悄話,然後一起咯咯嬌笑。
尖細稚嫩的小身板,經過幾個月精心調養,漸漸的有些豐盈起來。
有了一絲女性特征,不過對於程明來說仍然不夠看。
他現在心理年齡可不是一般的大,對年輕漂亮的姑娘雖然心中喜歡,但也是喜歡禦姐形態的豐滿身材,對這種挫衣板,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程明瞟了一眼,心中暗暗歎息,還任重而道遠呢!
出來打野的隊伍全軍覆沒,早有嘍羅驚慌失措地跑上山,將這個重大的消息報告了出去。
這一下可是晴天霹靂。
什麽?咱們西山沒出去殺人,別人就已經燒高香了,竟然有人膽大包天,上門來找麻煩,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麽?
聚義廳裡面的各個頭領都是義憤填膺,一個個摩拳擦掌,一邊發著狠一邊宣泄著心中的興奮。
縱橫邊地這麽多年,連邊軍都不敢對他們出手,方圓百裡的百姓,欲取欲求,想搶就搶想殺就殺,早就養成了妄自尊大的心裡。
對於有人打上門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也不是抵抗,反而是滿心的興奮,想要將這些人殺光。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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