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薛容無精打采的靠在牆角,身體也好似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連張嘴說話也不願意了。
跟車的家丁同樣如此,死裡逃生,興奮過後就是疲憊。
走路都有氣無力了。
這一點跟後面長長的隊伍,完全成兩個極端。
他們是被扣押了好久,天天乾苦力活,吃不飽飯還要挨打,如今一朝解放,自然是普天同慶,連走在路上都有一種志氣昂揚的感覺。
窩金被打敗,所謂的幻影堂直接分析崩離,瞬間就消失。
程明老實不客氣的搜刮了所有的財物,封印在一張卡牌後,才將薛容等人弄了出來,對一群倒霉蛋宣布他們解放了。
救了他們一命,自然是千恩萬謝。
口頭道謝怎麽都好,想要謝禮,門兒也沒有。
好在程明信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看著他們發了瘋一般地翻找物資,想要拿回自己商隊的貨物,他很好心的多等了一個時辰。
他不是貪財,主要是想實驗一下新功能。
沒想到融合之後,還多了一個回收產物的功能。
實用,太實用了!
一瞬間就這樣念力種子的消耗補了回來,還外帶了幾百倍的收益。
一本萬利啊!
程明坐在薛容對面,手裡拿一本書,輕輕地翻著。
本來看到自己強壯到完全不合理的身體,還以為自己是強化系,沒想到竟然會是特質系。
對應出現的就是這本書。
說是書,其實就是個卡冊。
它沒有什麽功能,只是能夠讓封印卡牌具現出來,可以讓其他人觸碰到並且使用。
“倒是會取巧!”
程明搖搖頭。
念能力是公平的,就能如此單一,自然非常強大。
第一,卡冊恆定十厘米厚,頁數無限,永遠也翻不到底兒。
第二,隨時出現,隨時消失,與貪婪之島上的book有些相似。
第三點最厲害,無限子體。
卡冊頁數無限是真正的無限,無論分成多少份,每一份都是無限。
程明會隨意抽出一部分,形成一部小卡冊交給其他人使用。
小卡冊可以隨意指定一人,賜予他使用權限。
“有點意思!”
程明眼神閃爍,顯然心裡有了不少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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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城最繁華的銅仁大街,一男一女緩緩的走著。
穿著打扮有些奇怪,明明是炎炎夏日,大太陽能夠曬暴皮,卻穿著羊皮袍戴著鬥笠,好似在風雪般行走一般。
周圍行人眼神奇怪,不少人指指點點,湊在一起嘀咕著什麽。
又有些潑皮胡鬧嬉笑,大聲吵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學問多高,見識多廣。
有幾個小孩想要靠近,卻被大人一把抓住。
低聲呵斥兩句,打幾下屁股,牽著拉走了。
陌生的人,奇怪的人,不許靠近!
兩人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行走,路過一家包子鋪,抬手扔過去一兩銀子,腳步未停,一言不發地抓起一籠包子,連籠子一起帶走。
包子鋪老板傻傻的看著,想要叫卻又不敢,伸手抓起那錠銀子,猛地打了個寒戰。
“好涼好涼!這從哪裡拿出來的?銀子怎麽會這麽涼?”
嘴裡嘟囔著,心裡卻沒有多想,擦擦手心兒將銀子放在口袋裡。
怪人做怪事,他開了半輩子營生,也不是沒見過,
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只要給了銀子就好!無非就是一個竹編,再去買就是了。 兩人抓著包子啃。
熱氣騰騰的包子,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就起了霜,送入口中輕咬,發出哢哧哢哧的響聲。
“你還好吧?”男人問道。
他聲音沙啞而冷酷,似乎沒有絲毫的感情,如同冰山上吹下來的寒風。
“沒事!”
女子聲音清冷的道,“你找到原因了嗎?”
“沒有!”男子微微搖頭,“不過,應該是中途出了問題,可能有人突然插手。”
“哼!每年都有不知死活的!老老實實的死一次不好麽?又不是不能回來!”女子嘴角掉落一塊包子,砸在地上碎了六七瓣,一隻繡鞋踩了上去,發出嘎吱吱的響聲碾成了一堆粉塵。
“可惜天下人通情達理的不多!”男子冷笑道:“最好不是官府搞的鬼,否則有他們好受的!”
女子搖頭:“他們不敢,簽訂協議才三年,他們沒有能力撕毀契約!”
兩人突然停下腳步,面前正是縣衙。
值守的兵丁將目光投了過來,見兩人可疑的裝扮,手立刻握著刀柄上。
男子沒等他喝,抬手扔過去一個令牌。
兵丁一把抓在手裡,身體猛然打了個哆嗦,低頭一看,臉色大變,忙將令牌送回,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先生裡面請,大人早有吩咐,先生若來不必通傳,可以直接進去。”
男子接過令牌揣入懷裡,冷笑道:“還算有個懂規矩的!”
女子輕哼一聲:“你們大人什麽時候回來的?”
“上個月初七, 如今已經二十天有余!”兵丁鞠躬不敢抬頭。
“這麽早?”女子道,
男子道:“果然出了問題!”
兩人一甩袖袍,一前一後進入縣衙。
令牌在手,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了後院兒,推門進入廳堂,一個相貌端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
他雖然極力表現出鎮靜,動作也不急不緩,照足了飲茶的禮節。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心中的焦急與不安。
門被推開,中年男子眉頭微皺,頭也不抬眼也不睜,微怒道:“還有沒有一點規矩?說了多少遍了,過了午時不許打擾我!自己去領十板子!”
男子冷笑一聲,“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發怒說話都正氣凜然,一臉君子相。”
聽到他說話,中年男子手一抖,茶杯哢嚓一聲直接捏碎了,茶水流了一身,碎瓷片將手心兒都割裂了。
他卻不管手中流血,忙起身行禮,恭聲道:“七品知縣封南,見過二位特使大人!”
兩人徑直走了進去,直接坐在了正堂主人的位子上。
“你也是個機靈的,知道事情出了變故,提前跑回來不救。”女子淡淡的道:“說說吧。看看你的理由能不能免你一死!”
說話間,兩人將鬥笠摘了下來,露出兩張蒼白精致的臉,嘴角同時帶起一絲冷笑。
封南隻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頭上的汗瞬間化為了冷汗,又深鞠一躬,這才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