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人類的話說，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虛靈商人的聲音在安度因的腦海中回蕩著:“你或許無法理解，遨遊虛空尋找生命的孤寂與期待，而每一位虛靈商人，都要經過漫長旅行，尋找一個又一個隱藏於宇宙深處的獨特文明，運用知識與技術，換取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就比如充滿神奇力量的魔法物品和強大神器。”

“我人生中最自豪的兩件事情，莫過於獲得經商資格，以及帶領同伴發現這個在力量層面，高度發達的物質世界。自誕生以來，我便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陡然見到這樣一個與我的故鄉——虛空，截然不同，卻一般強大的奇特世界，直接被喜悅衝昏了頭腦，致使我們忘記了遊商守則，不做任何調查，便利用技術與知識，獲取魔法神器。”

“在以往的交易中，我們無數次見證知識改變世界的過程，但我們從未見過，當知識落入至高強者的手中，會帶來何等驚天動地的效果。”

“比如古神複生，再比如世界封鎖?”

“對，作為虛靈遊商的一員，很多技術層面的知識，都能通過飛船核心分析得知，這些知識就是我們的財富，而我們卻沒有匹配這種財富的力量，至少在這個世界的強者面前沒有！當那些被稱為惡魔的深淵種族，撕破偽裝之後，險些將我徹底奴役，並奪走我們的飛船，幸好精靈女皇及時趕到，否則我就要與飛船核心一起，灰飛煙滅。”

“如果時間能夠重演，我絕不會濫用知識作為資本，但可惜的是，哪怕飛船核心都沒有這種技術，而我卻受到深淵領主最隆重的關照！在一次並不公平的強製交易中！得到了這條神器等階的惡魔鎖鏈！”

一聲聲控訴，讓安度因感覺到對方心中深深的怨念。

“當時的情況十分嚴峻，混亂古神打到精靈皇城，而我為了抵禦鎖鏈侵蝕，只能選擇和永恆之井一同封印，代價是答應精靈女皇，照看沉睡的精靈後裔。”

“嗯……”安度因的神色有些怪異，“我好像沒看到永恆之井以及精靈後裔。”

“哈哈，不必擔心，我雖然不是職業保姆，卻擁有改造永恆之井的技術、力量，以及付出某種代價的資本。精靈女皇低估了永恆之井的汙染程度，盡管以精靈後裔的生命能量，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抑製永恆之井的腐化進程，但是汙染源頭也在不斷適應和淨化，所以，當我有能力壓製惡魔鎖鏈的時候，就開始著手改造永恆之井，直到幾十年前，才大功告成。”

安度因聽出了味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和泰坦取得了聯系?”

“很聰明，當太陽之井成為唯一光源，我也取得了這個世界的控制權，並在第一時間聯系泰坦，達成合作。”

“所以，爐石系統就是這麽來的?”

“可以這麽說，泰坦擁有力量，我擁有技術，但我們都因為力量和技術的不匹配，作繭自縛，致使他無法輕而易舉的意志降臨，我不僅不能回歸虛空，甚至都無法走出這片空間，在與時間爭分奪秒的比賽中，我落敗了，代價是我不得不與空間融合，鎮壓即將爆發汙染源頭。”

虛靈商人的語氣中滿是無奈:“我們都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幫助我們擺脫困境，所以，你出現了，和系統一起。”

“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麽偏偏是我呢?”

“抱歉，這是無法從技術層面解答的難題，我利用飛船殘骸的信息裝置，借助泰坦的意志與太陽之井的能量，同虛空取得聯系，這才將你召喚而來。哪怕我置身於封印空間，

都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各種力量在蠢蠢欲動，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唯有尋找一個與此方世界毫無瓜葛的外來者。”“這麽做是為了避免爐石系統落入壞人的手裡?但假如我這個外來者，本身就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呢?”

“那樣的話，系統將自我封閉，等待下一個有緣人，幸運的是，你目前的所作所為，符合好人的標準，雖然在有些時候表現得貪財、腹黑、凶惡……”

安度因滿頭黑線:“假如我們現在正進行著一場重要交易的話，為了讓合作良好的持續下去，我想咱們可以繞過這個話題。”

“不錯的提議，公平交易是虛靈遊商的第一準則，就像利用泰坦力量和虛靈技術結合生成的爐石系統，你用能量為系統搜集信息，系統則將信息轉化為你的力量，一切都在既定規則下，有序進行。我們用系統幫助你在合理的情況下，盡快達到世界巔峰，而在你化解滅世危機的同時，也保證我們的生命得以長存，這是一場幾十年前就開始的交易，謝天謝地，作為重要合作方的你終於來了，而且沒有讓我們等得太久。”

對於這個不算解釋的解釋，安度因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至少讓他知道了爐石系統，並非憑空出現，而他的確還真就是冥冥預定的救世主。

嗯……感覺也不怎麽樣嘛。

言歸正傳，安度因不再谘詢起因經過:“那麽，我應該做什麽呢?”

“首先，幫助我徹底擺脫深淵惡魔送來的禮物，盡管我利用永恆之井將其封印，但神器畢竟是神器，遲早會突破封印，交易代價是，為系統添加一種虛靈技術。”

“等等，既然你們的目的是幫助我盡快成長，為何不直接把技術給我?”

“通過先前種種，我和泰坦都意識到，一切發展都必須遵循規則鐵律，虛靈技術等同於泰坦力量，在你還未擁有足夠的意志前，強行灌輸，只會讓你步入歧途，迷失在權力的漩渦中，所以，我們根據你的意志反饋，讓你的成長速度，達到所能承受的極限狀態。”

“好吧，請問我該怎麽做，才能取下這條連精靈女皇都束手無策的惡魔鎖鏈?”

“不！不用取下，實際上比起繃帶，我更喜歡這條鎖鏈的外觀。”

“……”

“我的意思，其實是抹去鎖鏈之中的惡魔氣息，方法很簡單，把聖光鑽石借給我幾秒鍾。”

安度因沒有拒絕，旋即丟出鑽石項鏈，他的動作又把索妮婭嚇了一跳，因為方才的意識交流，其實並未耗用多長時間，索妮婭見到安度因沒有動靜，便也始終小心提防著危險爆發，陡然看到安度因丟出鑽石，還以為是他發現了什麽問題，立刻手握雙刃擺出戰鬥姿態。

虛靈商人接住鑽石，緩緩落地，向索妮婭友善的打著招呼:“我叫拉茲，是一名虛靈商人，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公平交易。”

話音落下，拉茲便將鑽石還給了安度因，他敏銳的發現，紅龍之王為魔石紫水晶設下的神聖封印，已然破除，鑽石中的紫色光點顯現出鬼魅色彩。

拉茲解釋道:“這塊聖光鑽石，吸入了大量惡魔氣息，但問題並不嚴重，神聖封印的根基並未消失，只需要教宗級別的聖光信徒，即可成功修複。”

安度因輕輕點頭，反正他打算去白銀要塞的時候，順便通過傳送陣，找自己的老師聖光右手晉升主教，如此一來，他或許要提前啟程，而安度因也認為有必要提前去要塞王宮探探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