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魔沃金的離去,也帶走了此次地下之行的懸念,五位傳奇強者面前,一個受傷的鬼母格洛普,根本翻不起丁點浪花,實際上,不等安度因這邊大軍壓境,鬼母格洛普早就見勢不妙,逃之夭夭,舍棄了盤踞多年的地下遺跡,留下為數眾多的各式軟泥怪,為其創造逃生空間。
隨後的時間,安度因等人沒有出手,五十多位探險家開始大舉出動,在溶解藥劑的幫助下,低階軟泥怪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高階軟泥怪也受到探險家的集火圍攻,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暴風鎮附近的地下遺跡便被清理完畢,除卻得到大量可用於建造、製藥的軟泥材料外,探險家們還幸運的發現了鬼母格洛普的秘密寶庫。
寶庫中有不少遠古兵器與鎧甲,但似乎是鬼母格洛普用食道和身軀進行篩選的緣故,這些鐵器上都布滿了鏽蝕痕跡,雖然最有價值的銘刻法陣徹底失效,不過好在大胡子矮人赫拉鐵力拍著胸膛承諾,他有辦法讓武器恢復鋒利,令鎧甲重新閃亮,安度因知道矮人鐵匠的技藝,值得信賴,便讓他樂淘淘的全都收入囊中。
另外,寶庫中還找到不少古代錢幣,有精靈帝國的,也有上古巨魔的,安度因先前得到的那箱子巨魔金幣,在老爵爺的介紹下,成功賣給了來自帝都的一位古代錢幣收藏家,讓他賺了不少法力水晶,今天斬獲的古代錢幣,雖說品相大都不太好,卻勝在數量眾多且真金實銀,最起碼用於召喚蘑菇販子馬克斯的兩千水晶,能夠賺回來。
總的來說,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遺跡,就已經讓安度因穩賺不賠,在和雷諾進行了一番交涉談判後,他不僅小賺了一筆,還加速了暴風城的擴建速度,對於建築行業來說,軟泥怪的特殊材質,勝過許多人造黏合劑,只等范克裡夫晉升四階,回來挑起大梁,暴風鎮的擴建速度便能順勢起飛。
然而,白銀要塞的特殊局勢,總讓安度因擔心不已,按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太陽教廷的第一把火也應該燒起來了,而范克裡夫晉升所在的潛行者公會,注定要受到局勢牽連,好消息是范克裡夫早先派人,把自己的家屬送出白銀要塞,現在就暫居於爐石旅店,算是免除了范克裡夫的後顧之憂。
“希望,只是我多慮吧。”
安度因歎了口氣,希望局面不好趨向惡化,可偏偏事與願違,就在兩天后,安度因突然接到了狗頭人地卜師的消息,白銀要塞驟變突生,本應平安無事的潛行者公會,遭遇無妄之災。
這件事,還要從安度因、阿爾薩斯和伊莉莎,受到公主駙馬普瑞斯托的哄騙,上山打獵說起,蘑菇販子馬克斯利用特殊藥劑,喚醒了沉睡的山嶺巨人,使得眾人落入地下世界。安度因後來察覺那片近乎封閉的地下世界,存在數量眾多的黑暗之子,便將這個消息告知狗頭人地卜師,讓他派人查探一番。
可問題是,太陽教皇康斯坦丁同樣察覺有異,試圖以太陽教廷的一己之力,抹除位於要塞附近的重大隱患,用以提升太陽教廷在民眾中的聲望。
不論康斯坦丁的出發點有多麽功利,只要這件事辦成,最起碼能為要塞居民帶來福祉,因為山嶺巨人的沉睡之地,封印著連通地獄的黑暗深淵,由於蘑菇販子馬克斯偷走黃金狗頭人,致使下方鎮壓的黑暗之主成功逃脫,縱使狗頭人國王托瓦格爾耗用自家老本,抓回了還未複原的黑暗之主,卻仍舊讓不少黑暗之子流竄在外。
通常情況下,黑暗之子不可能成長為黑暗之主,然而有一位極其幸運的黑暗之子,
嗅到了黑暗深淵的存在,率先開辟路徑潛入封印之地,開始了自己的進化之路,並且呼喚來大量黑暗之子,作為吸收融合的祭品,一旦讓其肆無忌憚的汲取深淵力量,最終會成長為神級強者黑暗之主。屆時,白銀要塞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陰差陽錯之下,曾經的莊嚴權杖,現在的太陽教皇康斯坦丁,察覺了黑暗深淵與黑暗之子的存在,並且迅速統合人手,準備大舉進攻,只可惜氣候已成的黑暗之子早有察覺,在太陽教廷剛剛出招的時候,強行融合大量同族,化作半神層次的黑暗之主,勢如破竹的闖過康斯坦丁精心設計的封鎖線,繼而殺入白銀要塞。
強敵來襲,要塞強者盡數出擊,康斯坦丁更是展現出他為何要成為太陽教皇。
取自太陽的莊嚴權杖,先是憑空化作了第二顆太陽,大大壓製了黑暗之主的實力,隨後,幾位未曾露面的神秘強者,運用太陽光芒,同黑暗之主奮力拚殺,徹底將局勢扭轉。
借助天時地利人和,不可一世的黑暗之主,終究還是雙日當空的情況下,慘遭擊潰,無數黑暗之子四散而逃,一部分在陽光下湮滅,一部分逃入地下,最後一部分慌不擇路的黑暗之子,卻是受到潛行者公會的陰影感召,遁入潛行者公會的地盤,並且寄居在諸多潛行者的身上。
好死不死的是,即將完成晉升的范克裡夫,非但遭了秧,而且寄居在他身上的那個黑暗之子,還是黑暗之主的核心主體。
為了保護黑暗核心,受到操縱的潛行者們拿起匕首,與要塞強者展開血戰。
大家畢竟都是白銀要塞的成員,要塞強者有心收手,可是窮途末路的黑暗之子卻不會手下留情,愣是讓一幫潛行者們,憑借強勁爆發殺出一條血路,送走了范克裡夫……
范克裡夫現在是死是活,意識是否被黑暗之子完全侵蝕,狗頭人地卜師並不了解,因為他們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清理逃入地下的那批黑暗之子。秩序主神的惡之集合體,曾經讓狗頭人吃盡了苦頭,所以根本沒有功夫理會地面上的狀況,只是偶然聽說太陽教廷的裁判所遲遲未歸,大概能推斷出范克裡夫還未落網。
“失策!”
安度因的眉頭漸漸皺起,他並不覺得發生在范克裡夫身上的事情,值得慶賀,就算他通過黑暗之子得到了力量,恐怕也要付出數倍於收獲的代價。
魔獸世界中的范克裡夫,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人物,而這個世界的他,難道也無法逃脫悲劇的命運?
安度因認為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麽,他先是找到傑尼龜,想要他佔卜出范克裡夫的方位,可是黑暗之子的力量,屏蔽了佔卜龜殼的命運窺伺,最終一無所獲,接著,安度因一咬牙,直接召喚出狗頭人地卜師,試圖以一位傳奇強者的生命,強行找到范克裡夫的蹤跡,然而直到佔卜水晶碎裂成渣,也沒有出現安度因所希望的圖像。
佔卜能力一籌莫展,讓安度因徹底失去了方向,索妮婭感受到他的沉重心情,開始半安慰半詢問的,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經過緣由。
“啊?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凡妮莎知道!”
索妮婭憂心忡忡的說道,凡妮莎是范克裡夫的女兒,年齡與懷特相仿,擁有黑色短發與烏潤雙眸,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深受索妮婭喜愛。
“是的,暫時要對凡妮莎保密。”安度因重重點頭,魔獸世界中的凡妮莎,目睹了自己父親被貴族砍頭的畫面,安度因覺得,自己就算是無法拯救范克裡夫,也不能讓凡妮莎走上復仇之路,“這樣吧,索妮婭,拜托你把這件事情告訴凡妮莎的母親,一定要邀請她們母女,到後廳住下,我要出去安排一些事情,范克裡夫的問題,恐怕要牽連到很多人。”
盡管安度因的要求讓索妮婭感到為難,畢竟這種事情總是不好開口,不過索妮婭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還是二話不說的答應下來。兩人立刻動身,索妮婭鼓起勇氣向范克裡夫的妻子吐露實情,而安度因則命人找來了裁決者圖哈特。
關鍵時刻,他要確定冠軍騎士團,是否值得信任。
“安度因侯爵,你找我?”
此時夜色深沉,暴風鎮的家家戶戶大都吹熄火燭,準備睡覺,裁決者圖哈特似乎剛剛沐浴,火焰般的發絲還帶著水汽,白皙面龐上也帶著水浴過後的嫩色潮紅,至於那套厚重盔甲也不見了蹤影,身材高挑的圖哈特,只是穿著一件單衣,便出現在安度因的面前。
安度因選擇的談話地點,位於爐石旅店與擴建區域中間的曠野,別說此時月明星繁,就算烏雲密布,安度因也能夠憑借黑暗視野,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波濤洶湧,平心而論,裁決者圖哈特是他接觸的女人中最為豐滿的一位,不過現在可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安度因不動聲色的挪開了視線。
圖哈特察覺到安度因的動作,舔了舔性感嘴唇,故意露出眼神,卻又在聽到安度因的問話後,迅速正色。
“我希望卻定一件事情,圖哈特閣下,你和你的冠軍騎士團,隸屬於白銀要塞還是暴風城?這關系到雙方未來,希望你能鄭重作答。”
圖哈特柳眉微蹙,黑色瞳眸閃過異樣光芒:“何出此言?”
“最近發生了一件較為棘手的事情,我選擇站到太陽教廷的對立面,因為不排除莊嚴權杖康斯坦丁會說服要塞王室,所以我需要得到你的答覆。”
安度因神色凝重,圖哈特卻笑了起來,一對閃亮眼眸在安度因的身上來回掃視:“如果只是太陽教廷的話,那安度因侯爵大可不必浪費時間,如果情況真的嚴重到,需要和白銀要塞對立,那麽我承諾,只要老爵爺不出面,我和我的冠軍騎士團會聽從你的號令,老爵爺的威望比我高,如果他發了話,冠軍騎士們可不會聽我的。”
圖哈特的回答,乾脆到令安度因詫異的地步,高挑女子走到安度因的近前,因為兩人身高一般,所以視線平齊,圖哈特帶著侵略性的眼眸,走到兩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呼吸拍打肌膚時,猛然站定,一直以來都展現出剛強一面的圖哈特,突然柔情似水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在浮空島上,沒有為阿爾薩斯出手,就算那位王子殿下沒說什麽,我也被打上了你的印記,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選擇呢?”
安度因不閃不避,直視圖哈特的雙眸,靜靜感受著流淌其間的挑釁意味,淡淡說道:“現在的我應該有資格保證一些東西,我想說,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哼!”圖哈特露出玩味笑意,食指輕輕點在安度因的胸膛上,左右旋轉細細研磨,“既然如此,也是時候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安度因言簡意賅的講述了具體情況,自始至終神情不改,圖哈特覺得無趣,便抿抿嘴後退一步:“如果是范克裡夫的話,老爵爺應該會保持中立,他可是很看好范克裡夫呢, 聽你的意思,是擔心太陽教廷準備捉拿范克裡夫的妻女?憑借暴風鎮的現有力量,除非康斯坦丁親至,否則根本無濟於事。”
“現在的裁判所,早已不是基德大主教掌權,那位來自都城教廷的苦修,實力達到了傳奇高階,不容小覷。”安度因的視線掠過圖哈特的耳際,看向了白銀要塞的方位,“更何況,白銀要塞的那場戰鬥,太陽教廷被迫暴露出一些底牌,那幾位身份成疑的神秘強者,估計不會停留在要塞中,任人窺探。”
圖哈特恍然大悟,不由得看了安度因一眼,腳步橫移,讓安度因的視線集中到自己的面龐,她挺起了傲人身姿,鄭重宣誓:“冠軍騎士團團長,裁決者瑪蕾爾·圖哈特,隨時聽候侯爵大人的一切指示!”
感受到圖哈特的熱烈情緒,安度因心有觸動,點頭說道:“好,現在起,全團戒備,時刻提防來自要塞方向的風吹草動!”
圖哈特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表示自己聽從命令,旋即轉身離去,不知為何,安度因的視線凝聚在圖哈特的豐潤背影上,有些難以自拔,驀地,圖哈特突然回身,正好將來不及收回視線的安度因逮了個正著,她的臉上露出促狹笑容:“快點回去吧,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也不怕索妮婭吃醋嗎?”
說完,圖哈特如風遠去,留下安度因啞然失笑,他覺得自從和吉安娜度過那一夜後,心中的某根弦就被波動了,看來自己應該抽些時間好好調整一下情緒了。
再怎麽說,堂堂聖光化身,信徒領袖,不能讓人抓到把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