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盔和板甲雖然製造了出來,但還都是用熟鐵鍛打而成,還沒有用鋼的地步。山東缺少鐵礦,特別是登萊二地。
鐵礦都集中在中西部,登萊二地幾乎沒有。所以趙岩一時間沒辦法大規模發展冶煉技術。
都是從外地進口鐵料,然後在進行加工。
經過實驗,熟鐵鍛壓而成的板甲防護力明顯高於扎甲,同時靈活程度更是高出了許多。用鋒利的鋼刀劈砍板甲,雖然能砍開一個口子,但卻會被卡住,無法砍深,士兵最多也就受輕傷。
用槍刺的話,倒是可以刺進去,但力道要非常大。一般戰場上廝殺,不可能用出如此大力道,沒那時間去準備。
頭盔的造型采用從正反兩面上看像有弧度的V字型模樣,兩個V組合在一起。這樣的設計,能有效抵擋箭支的襲擊,可以讓箭支滑開。
薩爾滸之戰時,領一路兵馬前進的大將杜松就是因為戴了劣質頭盔,被後金一箭爆頭,徐光啟因此上疏重新設計軍服,不過最終沒有被采納。
……
五月,已經進入了仲夏時節,陳鍾盛上個月上疏開放海禁之請,很乾脆的被打了回來,遭到了眾位大員的反對。
山東海禁是觸動一些人的利益的,因為一些人認為,山東海禁若開,西三府的繁榮必定受到影響。
這個結果並沒有超出趙岩的意料,提議開放海禁的人不少,比陳鍾盛更具有話語權的人都提過,但都沒有一個成功。
同時這個月騾機和水力織布機也研究了出來,經過測試,這兩個東西能紡紗織布。第一台騾機帶動了200個紗錠,紡紗速度快出了上百倍。水力織布機快了四倍左右,與原先的預計有些出入。
質量方面,騾機紡出的紗線並不比如今市面上的紗線高出一些,但也高不出多少,畢竟明代的紡紗質量可是世界上最精致的。而隨著滿清入關後的大屠殺,紡織技術才退步了。就如同宋朝滅亡後一般,許多技術都沒有傳承下去。
水力織布機織出的棉布,質量則比市面上高檔的棉布差了一些,但也算是高檔行列,比那些中低檔的棉布更有市場價值。
水力騾機和水力織布機的成功,趙全和趙岩商議之後,扣除了今年可能要用的銀子,劃出六十萬兩來進軍紡織業,今後這一塊施行獨立核算。
幾個月後棉花就要成熟了,所以騾機和水力織布機也應加緊時間建造,同時還要嚴防技術被人偷學了去。
紡織廠計劃建在沙河沿岸,畢竟趙家堡邊上這條河流並不大,而且軍器局要用。
這個月不斷有流民前來趙家堡,然後在唐正澤的組織下,安頓在黃縣的無主土地上。
去年安頓下來的屯民,此刻進入農閑時期,各家各戶都領了些家畜的崽子回去養,邊在團練的主持下進行操練。
來到黃縣的流民可謂源源不斷,濟民商行已經鋪遍山東,每個州縣都能看到濟民商行在招募流民。
山東各地的流民一時間少了大半,這讓朱大典甚是歡喜,這些流民可是****的根源,偷竊、搶劫,一個不好還會釀成大規模的流賊。
只要這些流民能安定下來,一般也鬧不出什麽禍端。在當今聖上腳下做官,隨時都是充滿危險性的。只要山東能夠平靖,以後的官途也能平坦。
除了山東的流民,濟民商行正在往北直隸和河南方向招募流民,已經開始在沿途設立補給站點,供應流民路上的吃食。
河南自是不用說,河南已經是連年蝗災,黃河一帶的蝗災絕對是歷史悠久,直到後世才被消除。
有蝗災,自然是有旱災。旱災蝗災肆虐的河南,存在著大量掙扎在溫飽線上的百姓,流民自然是多得很。北直隸這些年同樣是旱災不斷,加上滿清的破壞,富庶的北直隸已經變得十分蕭條。
山東境內的流民,許多因為活不下去都當了土匪、盜賊。這些土匪和盜賊通常都是青壯。
因此五月初,趙岩上報朱大典登萊剿匪一事。對於這種肯定能通過的事情,趙岩一般都會向朱大典上報,表現得十分安分。
果然,沒過兩天朱大典就發來回復,讓登州知府陳鍾盛和萊州知府孫耀光配合剿匪一事。
趙岩隨即寫了兩封信,發給登州知府陳鍾盛和萊州知府孫耀光。
陳鍾盛與趙岩的交情雖說不深,但也還算不錯。而萊州知府孫耀光對趙岩就有些不感冒,不過巡撫大人既然有令,也對這次剿匪行動做出了回應。
沒過幾天,登萊二府各州縣都貼出了榜文。不由引起了百姓的圍觀。
“上面寫著什麽?”
“王先生,快給大家念念,上面寫了什麽。”
一個年過半百的秀才看著榜文,邊念道:“四年孔有德作亂山東,六年方平。以至登萊荒蕪、匪盜叢生。新任登萊遊擊將軍趙岩,奉命總剿登萊匪患。然登萊二地匪盜多數本為良民,念爾等落草是為局勢所迫,若能悔改則既往不咎。悔過者可往當地官府自首,由官府發放耕牛、種子組織屯墾。若不悔改,可待剿之……”
這榜文貼遍了登萊二地各州縣,消息迅速的就傳開了。
那些土匪並非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搶到東西自然要銷贓,而且弄到銀子總要花的,州縣是那些土匪經常出入的地方。
一時間消息傳便登萊匪盜,許多土匪都不以為然,聽到這消息唯有冷笑。官軍進剿?開什麽玩笑,那群貪生怕死的官軍怎麽可能會去剿他們。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但也有一些土匪見到這榜文後,帶著手下的小弟到官府自首了。畢竟現在登萊二地的土匪,很多人都是無奈之下才落草為寇。
榜文一出,見能過上光明正大的生活,一些土匪頭子還是乖乖的去自首。期間自然少不了鬧出散夥的事兒,甚至是因為想法不同而發生內鬥。
自首的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則是在無視或者觀望。
那些自首的土匪,都被送到了趙岩那兒。榜文上雖說耕牛、種子等物由官府出,但實則是趙岩出。官府怎麽可能會出錢,在那些官員看來,出錢安置流民還不如往自己口袋裡塞。
畢竟現今做官不容易呐!給上官送禮,給吏部送禮都是必須的,甚至都形成制度了,例如在上縣,知縣上任,下面的縣丞、典史得出七兩銀子孝敬,中縣五兩,下縣三兩。
若是知府,上府最少得幾五六百兩見面禮,中府二三百兩也是跑不了的,地府的話,百兩銀子也是肯定的。
明朝的官員雖然很少橫征暴斂, 是因為他們可以貪汙已經收上來的銀子。因此翻開史料就會看見,經常看到某地某地官員拖欠稅銀,皇帝勒令他們限期上繳……
而地方官員之所以很少橫征暴斂,則是因為言官太厲害了。那些言官不僅京城有,而且各省也有。
言官甚至連皇帝都敢彈劾。
這些言官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因為他們以參倒他人為榮。一旦把某BOSS給打翻在地,他們就揚名天下了。
出名了有很多好處,走到哪都會有人把他們奉為上賓。
當然,言官的心態也是有所不同的。
眾所周知,言官是一個沒油水的職務。
窮的言官,光腳不怕穿鞋的,出了名日子就好過了,多少會有一些收入。而富裕的言官,求的則是一個‘名’。
就如同後世的明星一般,誰都想成明星,特別是互聯網時代,那真是各方妖孽輩出。言官則是最容易出名的官員,出名也就是他們的奮鬥目標。
地方官員若橫征暴斂,難保會被參上一本。就算朝中人脈豐厚,照樣參你一本。
所以明代的官員,多是開一些不高的雜稅。而對百姓壓迫厲害的,還是那些小員小吏。那些使吏沒辦法貪汙收上來的銀子啊!只能在收稅時做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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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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