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岩一行人返回時,戰場上的模樣已經大變,喊殺聲已經平息了下去,只見許多賊寇跪在地上,幾乎一個或者幾個俘虜邊上,都守護這幾個戒備的青壯。
趙岩看這他們這戒備的模樣,失望的搖了搖頭,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隻能著自己的俘虜而無法去再抓。
這是紀律問題,人人都在想,要是走開了,俘虜不是被別人搶去了嗎?
這個想法很對,十分正確,他們一走開,俘虜的確會被他人搶去,因為這是一支沒有組織的烏合之眾。
他們沒辦法相信隊友,趙岩也沒辦法清楚的記下誰俘虜了幾個敵人。
要是一支紀律嚴明,久經訓練的軍隊,根本不需要用什麽銀子,沒有這種直觀利益驅使,也自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公子。”趙全見到趙岩的身影后大喜,連忙策馬趕了過來。
“情況如何?抓到多少饑民?”趙岩點了點頭,環顧戰場問道。
“應該能抓到三四千吧!很多人已經追出去了,還沒會來呢!”趙全估計道。
“開始收攏隊伍吧!三兩銀子一個俘虜,多了我們也吃不消。”趙岩吩咐道,三兩銀子一個俘虜的確太貴了。
如今登州的流民到處都是,招到流民還是很容易的,而且隻要給一口飽飯就行,三兩銀子實在是無妄的花費。
但之前也沒辦法了,要出擊破賊的話,必然需要有點重賞。
不過言出必行,反悔還是不行的,那無疑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在這古代,信用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在這時代沒有那麽多的法律保障,對於行商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很多時候隻是一個口頭約定。
要想讓那個口頭約定完成,就必須要求雙方誠信。如果誰不將這個口頭約定完成,那便會壞了自己的名聲,日後行商也會寸步難行。
這就是明代商場的規則,就如同官場的潛規則一般,誰若違反必然遭到打擊。
一塊守信的金字招牌在,做生意也如魚得水,很多人會願意與你合作。誠信這東西在明代,行商上最為重要。
雖然趙岩並不是一個純正的商人,但趙岩也不會為了那些銀子而砸了自己的招牌,這點小小的得失還不至於掛懷於心。
回到車陣內,場面卻是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屍體,一些車上的貨物還被鮮血浸染,還在數量並不是很多,隻是最上面一層,底下的貨物還沒問題。
找全帶這幾個家丁,抬著裝滿銀子的箱子,當場發放賞銀。抓到俘虜的青壯,都各自押著自己的俘虜跑來領賞。
接到銀子的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一個人就是三兩,這可是大頭兵兩個月的餉銀,那些乾苦力的青壯,也得乾上三四個月才能賺到這麽多。
這收上的銀子,就好像是撿的一樣,隻是跟在背後搖旗呐喊的一陣衝殺,就讓他們抓到了俘虜。
實在是太輕松不過了。
那些被押來領賞的饑民則是崔頭喪氣,更是有一些饑民雙眼麻木,完全看不到半點靈動的氣息。
他們忐忑著自己的下場,但很塊被人押了下去。那邊趙岩已經讓人生火造飯,很塊便給那些饑民發下了吃的。
那些饑民愕然的看這收中的吃食,還發吃的?而且分量還挺多,雖然吃不飽,但吃個半飽卻是沒有問題。
也許是因為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又被對方俘虜。亦或者是得到了吃的,俘虜們吃著飯,
不一會哭成一片。 趙全很塊便帶這人開始清點損失。
經過清點,趙家的家丁折了十多人,都是在和那群賊寇骨乾對戰時陣亡的,那夥賊寇骨乾在武器上並不比趙家的家丁差,其中更是不乏亡命之徒。
對此趙岩默然了半響,說道:“回去給他們的家小多發一百兩銀子。”
“是。”趙全點頭記了下來。
至於那些車夫和招募的流民死了多少則不得而知,很多還在外面抓俘虜沒回來,不過那些流民中的老弱倒是無礙,他們一直被保護在車陣中央,出擊的時候也隻是在後面搖旗呐喊,並未與賊寇正面接觸。
趙岩徒步在戰場上緩緩而行,看著這一地的屍體,心中有些惆悵,真是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這個時代,唯有武力最為可信。
“公子,已經問出來了,那賊遒叫張公國,是招遠一帶的土匪,見登州饑民遍地,於是想裹挾饑民乾上一票,然後到那揚州養老。”手下的家丁前來稟報。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很有志向嘛!”趙岩冷笑一聲,明末的流賊大致上可以分為三種。
一種既是那種想要發財享受富貴的流賊,這樣的流賊倒也好對付,隻要朝廷一招撫馬上就降,搖身一變就是官軍。明庭流賊招撫比較成功的案例是屬於劉國能,劉國能投降後加入了對流賊的圍剿,最終被俘身亡。
第二種既是那種喜歡快活日子的流賊,在裹挾饑民搶掠的同時徹底的釋放自己的欲望,每到一地遍睡上幾個有錢人加的婆娘,搶上大把的金銀財寶。很多投降的流賊頭領,過慣了那樣的日子,受撫後不久便又揭竿再起。
第三種,便是第二種流賊衍生而出的野心家,他們在長期的劫掠中發現明庭的實力不斷的下降,雙方各有勝負之下逐漸產生了逐鹿天下的野心,便開始采納文人士子的建議,喊出一些口號蠱惑窮苦百姓。
偏偏這樣的流賊即使取得了天下也無法抵擋住滿清的進攻,結果明庭完蛋了,他們也完蛋了。
張公國,一個三十多歲的土匪,長的人高馬大。此刻已經被審訊的家丁用馬鞭抽得傷痕累累。
根據交代,他本是落草的土匪,以前也就是小打小鬧,孔有德叛亂時招遠城陷,之後雖被收復,卻是一片混亂,因此給他提供了作亂的機會,手下一百多名弟兄用了半個月,裹挾了將近一萬人。
原本正信心滿滿的前去劫掠,路上卻碰上了趙岩的商隊,兩支剛組建的隊伍相撞,當真是針尖對麥芒。
最終這家夥,栽在了趙岩的銀子上和陰謀上。在明末最擅長使用這等陰謀的,當屬洪承疇,人家熟讀兵書,練兵雖然不行,但手段卻是一套接一套,不過注定隻是小道。
真正的大道,便是擁有絕對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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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已經結束,趙岩帶著人開始打掃戰場,將己方的屍體收斂好,至於那些被殺的賊寇,隻是挖了個坑把他們隨意的埋了。
天黑之前,出去追擊俘虜的人陸續回來了。
經過清點,趙岩的車隊一共折損了三百多人,也不排除沒有歸來的。俘虜的賊寇達到四千五百多人,斬敵將近兩千。
趙岩卻是大出血,粗略一算,這一仗打下來,打掉了他將近十一萬兩銀子,陣亡的那300多人就要支出九萬多兩銀子。
吐血!
這要是再打上一次,趙岩就要傾家蕩產了。用銀子當戰鬥力的軍隊果然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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