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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雨滂沱,那位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年輕人沒法看清車牌號。
“喂!站住!”
王鋒看見了,扔掉負重,加速追去。
“哎呦我擦,我不信你還可以追過汽車!”
二狗子逃逸,但見後面的軍人竟追了上來,嚇了一跳。
連踩油門,甩掉那軍人後,冷笑道。
那軍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點,二狗子才心滿意足的喝了口烈酒,繼續開車。
……
一分鍾前。
王鋒在想那輛華沙牌轎車,還計劃未來找到錢了再買一輛。
這樣,就可以開著車,帶著秦菡和媽媽出去兜風了。
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汽車的價格,自己一輩子不吃不喝的省津貼,都不夠買四個輪子。
想了想交規裡撞到人後負全責,自我安慰道:“先不說買不買得起,如果撞到人了,我還…”
“砰!”
王鋒話還未說完,前方傳來撞擊的聲音,隨聲望去。
“出車禍了?!艾瑪,我這烏鴉嘴!”
王鋒趕緊加速跑過去,那華沙牌停在那裡愣了一會兒,接著一退,轉個彎,輪子“嘰”的一下,溜走了。
“撞了人還想跑?!給老子停下來!”
王鋒扔掉負重,加速追去,但人的速度怎麽可能超過車子。
“王鋒,先救人吧!”
這時,後面的孫香香也喘著氣跑了上來,她看見了有位老婆婆躺在血泊裡,王鋒還在追趕那輛車。
聞言,跑到老婆婆那裡,先掐了掐她的人中:“還有一點呼吸!趕緊送醫院!或許能夠活下來!”
在她身旁,有位年輕男子,他一直抱著母親在哭:
“媽啊!……你可千萬別出事了!”
王鋒聽見他叫媽,極為同情,趕緊將老人抱起來,送醫院……
……
95年五月二日農歷4月初三。
剛過完勞動節,盧忠帶著母親來大興街散步,不料天空下起瓢潑大雨,還帶電閃雷鳴。
盧忠見老年癡呆的母親受到驚嚇,連忙帶她回家,從西城的鬧市區帶到北城的居民小區,還要兩公裡的路程。
“我……我想早點回家,我,我還得回去給兒子做飯……八點……他快要下班了。”
盧忠的媽媽也不知道稱呼眼前這年輕人為什麽。
“媽…你的兒子,就是我啊,我就是盧忠。”
“哦哦,盧忠,是你啊……哎呦我的兒子……長這麽大了……”
母親聞言,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摸了摸盧忠的腦袋,慈祥的笑道。
盧忠聽見母親每天都要說上四五遍的這句話,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忠兒…你不是在礦山工作嗎?礦山挖煤危險!還是辭掉吧。”
“知道,媽,你終於想起來了。”
盧忠帶母親走過街邊的店鋪,只有靠著店鋪的屋簷,衣衫才不被雨水浸濕。
若不去跟著煤老板乾活,收入低得根本養不起這個家。
母親得癡呆症、風濕性心臟病、關節炎所需的藥物都是天價。
盧忠帶著母親走過商業地段,下一地段是樹林區域。
直走為凹凸不平的泥地,左手方,才是樹林。
平時走的都是樹林區域,但走這裡需要繞一大圈,才能到家。
泥地為直線方向,但現瓢潑大雨,隨便走哪一方,衣服都會浸濕。
盧忠想了想,還是走樹林吧,雖然樹葉不能遮雨了,但平坦啊。
走了一分鍾,母親愣了愣,接著瞧瞧自己,開口緩慢道:
“我……我要早點回家,我、我還得回去給兒子做飯呢……八點……他快要下班了。”
母親仍然記得,自己挖煤每天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八點,八點才能回來。
盧忠已經習慣了,以前經常聽見這句話,她還問自己為什麽要哭。
“媽,那麽我們走近路。”
盧忠想了想,泥地上也有水泥顆粒,不會太滑。
走了兩分鍾,在扶著母親過馬路的時候,一輛漆黑的小轎車飛速而來。
“喂!……慢點!”
雨水如開閘的大壩,盧忠的聲音瞬間淹沒在唰唰聲中。
“轟!”
轎車重重的撞在盧忠身上,接著是撞倒了他的母親。
“媽!……”
盧忠被撞飛兩米遠,強忍著劇痛,爬到母親跟前,從泥地上抱起母親,將她的頭放在大腿上。
視線一陣模糊,一位軍人賽跑路過這裡,他追趕著華沙牌轎車,但沒追上。
接著是一位女武警,她叫道:“王鋒,先救人!”
那位年輕的武警跑了回來,他貌似懂一些急救方式,掐了掐母親的人中。
“快送去醫院!搶救!”
說完,他抱起母親,往讓女武警打院前急救的“救護站”,聯系北京市急救中心。(當時急救沒有120。80年僅北京中心,86年衛生部、郵電部發文規定,中國院前急救機構統一使用急救電話“120”。)
年輕武警的體力非常好,即便他賽跑了那麽久,現在抱起母親還能跑。
……
急診室外。
“非常感謝你們……”
盧忠跪下抓住王鋒褲子,忍不住哭著。
“別,快起來。”
王鋒扶他起來,盧忠快站不穩了,盧忠坐在木凳上,問王鋒:
“英雄您貴姓啊?還有這位女長官…”
“免貴姓王。”
“叫我香香就行。”
“哦,謝謝王長官,謝謝你們……”
“不用言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您看見車上有什麽特征嗎?”
盧忠問。
“我隻記得車尾有個‘吉’字,車尾,看不清楚。”
“哦,我知道了。”
正準備離開,護士走了過來,報出價格,盧忠怔了怔,開口道:
“硬膜外出血、血腫?我能賣血換錢嗎?賣腎也行、”
“這……您可以去銀行貸款。”
護士建議。
“銀行不會借給我的。”
“誒。”
王鋒將盧忠拉到一邊:“你沒錢嗎?我這裡,給你一點。”
“不不不,我不能收……謝謝你啊……王長官!”
盧忠摸了摸兜裡微潤的大團結,滿目感激的望著離去的長官。
“兩千元手術費……怎麽掙啊……”
盧忠拿著手術所需價格表,準備去礦山賺錢。
只有乾加班乾夜班,才能多掙點錢。
拚命工作挖煤一晚上,只能得三角錢。
有一天,盧忠無意看見了貼在豪華酒吧外的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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