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密切關注改良五毒舒魂水之外,陳旭這幾天也去拜訪了馮去疾商討了修橋的事,然後在朝堂提奏了修建渭河二橋的奏書,在得到始皇帝許可之後,渭河二橋工程正式啟動。
工部、內史府、科學院建築工程院、工學院等不同部門聯合組建工程領導小組,很快便開始對外招商和籌備各種建築材料,而很快二橋的建築方案也流傳出來,是一種嶄新的拉索大橋,鋼木混建,不需要在河心澆築混凝土橋墩,若是工程順利,三個月左右便能通行。
二橋的建設不光讓經常來往於渭河兩岸的民眾興奮,同時也讓許多工程領域的官吏匠工和民間人士感興趣,自從立項開始,無數人便跑到工地去參觀新橋的規劃圖,這座修建在南門河道最窄水流最湍急的大橋也迅速成為了整個鹹陽津津樂道的事物,繼即將完工的圖書館、大禮堂和京師大學工程之外有一項嶄新的熱點,在這個寒冬為鹹陽民眾增添了一個新的聊天話題。
清河侯從來都沒讓鹹陽人失望過。
只要有他在,鹹陽的每一天都是熱鬧的,都會有不同的新鮮事物出現。
而且這座大橋的奇特結構,也讓百姓對其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都希望能夠盡早看到它建成後的模樣,同時也希望它能夠早日建成通行,緩解目前渭河兩岸的擁堵情況。
忙忙碌碌之中,很快進入了最寒冷的十二月。
這天午朝散朝之後,陳旭去二橋工地視察,和修橋的官員匠工還有承包商進行詳細詢問和討論,除開指導一些工程建設之外,還召集木料加工廠、實驗工廠、鋼鐵廠、機械廠的官員匠吏討論大橋鋼塔、鋼索和鋼梁的研製和各種木料的處理鉚合情況等,力求所有部門都能夠密切配合到位,爭取在開春之後盡快把大橋建設完成。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近黃昏。
就在工地開始收工,陳旭也乘車進城的時候,突然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來攔住馬車,遞給侍衛一封書信,還沒等侍衛問清楚,孩童便一溜煙兒的混入進城的人流之中消失不見了。
陳旭拿到信,發現信封上什麽都沒有,好奇的撕開抽出來一張麻漿紙,裡面掉出來兩張撲克牌,一張草花6一張草花9,麻漿紙上寫著四季茶舍四個字。
“去四季茶舍!”拍了拍車窗。
只看這兩張撲克,陳旭便知道肯定是陸囂,而且通過陸囂如此鬼鬼祟祟的邀請自己見面,
的確是心頭有鬼。
而且陳旭非常佩服陸囂的隱忍,和趙亥的一場梭哈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天,當時他故意讓陸囂看清楚他出老千,以為陸囂很快就會找他談心,但沒想到自己都快忘了這貨才來找自己。
本來按照陳旭的打算,若是陸囂就此隱忍下去不來找他,那麽陸囂投靠胡亥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就需要另想辦法處置陸囂,但若是陸囂找他,那麽極大的可能還會被策反回來,至於主動去找陸囂的事陳旭暫時不會去做,因為陸囂這個人武功高強,陳旭身邊沒有可以抗衡他的侍衛,沒必要以身涉險,再就是眼下還沒有到圖窮匕見的地步,真的讓陸囂察覺到參與篡位的事情敗露,後果不堪預料。
精明如流氓老丈人都不願意去面對陸囂,可見陸囂這個人不容易打交道,而且相當謹慎,在陸囂的眼中,三公九卿王侯將相都是浮雲,他效忠的對象始終只有始皇帝一個人,但眼下,這個人的忠心已經被欲望吞噬了,正一步一步走向反叛的深淵。
“侯爺小心,送信之人神神秘秘,要不要我等前去先打探一番!”侍衛首領在車窗邊低聲詢問。
“勿用!”陳旭搖搖頭,但片刻之後又感覺有些不放心,推開車窗吩咐:“速速派人回府,讓陳勇帶火槍隊喬裝一番前去四季茶舍四周埋伏,同時通知大夫人前來與我們匯合!”
“喏!”侍衛首領答應一聲,很快就有兩個侍衛策馬而去,陳旭也掏出兩把左輪手槍將彈倉的子彈裝滿,仔細檢查一番之後命令馬車慢慢進城。
這兩把左輪手槍是這次回來之後陳旭才拿到手的。
相對於單發填裝的手槍來說,左輪手槍的複雜程度增加了數倍不止,雖然有陳旭的草圖和大致的原理講解,但一群工匠也足足用了兩年時間才研發成功,最大的困難還是在棘輪的轉動和聯動激發裝置,要比步槍手槍複雜太多,與火銃更加不是在一個檔次。
好在在陳旭不遺余力的投入和要求下,幾個有火銃步槍手槍研發經驗的精巧匠工最終還是成功完成了這個火器升級任務,在科技樹上順利加點成功。
而陳旭這次回來進行試射之後就很爽快的將兩把單發手槍換成了兩把左輪手槍。
這兩把左輪手槍的彈倉都是五發子彈,取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而且不需要像美國的西部牛仔電影一樣開一槍用手轉一下彈輪,而是可以一口氣打完,雖然手槍威力比較小,十丈開外無法穿透牛皮甲,但近距離連轟五槍沒有人扛得住,陳旭相信等會兒和陸囂面對面的喝茶,只要自己拔槍的速度比他抽刀的速度快,自己明顯要佔上風,何況還有武功高強的親親大老婆守護,陸囂只要有不軌的動作,馬上就會死翹翹。
至於弄死陸囂之後的事,陳旭相信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向始皇帝解釋。
馬車嘚嘚沿街而行,隨著大街兩邊的店鋪商舍陸續點亮燈籠,鹹陽城即將慢慢進入又一個繁華熱鬧的夜晚。
陳旭透過玻璃窗往外張望,燈紅酒綠之中有管弦絲竹的聲音傳來,咿咿呀呀的歌聲中,似乎能夠看到那些熱鬧的曲園中翩翩起舞的歌姬舞姬和摟著小娘子觥籌交錯的士族豪紳,而在寒冷的大街上,還有遊玩逛街的百姓和鮮衣怒馬的紈絝,其中不少東南西北的夷越胡蠻等外族人士,甚至他還在路過一間燈火通明的瓷器商店門口,看到了身毒國的一群包頭士,正在裡面流連忘返與店主討價還價。
看著這群阿三哥,陳旭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私下聽說,這群身毒使者不光帶來了許多種子和一些身毒國的特產,比如銀器錫器玉器和各種精美的寶石和工藝品之外,還另外帶來了上萬枚金幣,目的是幫助身毒國王買回去大量的搪瓷,但自從到鹹陽之後,這群三哥徹底眼花繚亂了,首先看上了驛館的馬桶,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看什麽都想要,前一段時間聽聞被人用紅星搪瓷廠的次品坑了一百枚金幣,陳旭知道肯定是馬騰那蝦子乾的,不過也只是一笑了之。
所謂鳥獸蟲蛇各有其道,三教九流各有其生存的方式,馬騰這種靠祖上蔭蔽的紈絝抓住機會如今能夠在鹹陽混的風生水起,不得不說還沒愚蠢到不可救藥,而隨著大秦勢力往西方擴展,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和開拓進取的心思,將來混成一個大秦搪瓷界的頭號大佬也不是沒有機會,從大宛商人和身毒人的表現看來,搪瓷將來絕對會是西方最為熱銷的商品,將會為大秦換回來大量的財富。
“聿~~”行走之中馬車突然停下,陳旭從來往的人流中收回眼神,就看到身穿一身並不常見華麗長裙並且還帶著面巾的水輕柔站在窗戶邊。
嘩啦一聲車門拉開,水輕柔帶著一身寒氣鑽進馬車,隨著車門嘩啦一聲再次關閉,陳旭已經將水輕柔摟在懷裡滿懷歉意的說:“天寒地凍,辛苦你跑一趟!”。
“夫君,到底發生了何事?”水輕柔緊張無比,摘下面巾一雙冰涼的手緊緊抓住陳旭的胳膊。
“陸囂突然約我喝茶,這是一次打探趙亥和胡亥篡位的機會,還有可能讓陸囂放棄投靠胡亥的打算,不過陸囂此人武功高強而且城府很深,我怕等會兒他參與謀逆的事情敗露會對我不利,因此特意讓火槍隊和娘子前來助我一臂之力,你無需緊張,等會兒守在我身邊,敵不動你不動,若是陸囂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你只需擋住他一下,夫君會用手槍乾掉他……”陳旭摟著大老婆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夫君身份尊貴,何必以身犯險,輕柔只怕武功低微護不得夫君周全,若是連累夫君受傷,輕柔百辭莫恕, 此事最好先回府再從長計議!”水輕柔更加緊張起來,緊緊的摟著陳旭臉色有些蒼白。
水輕柔武功高強不假,但她畢竟是個女子,而且所謂的正宗道家功夫也不過是強在修練過內息,目的是強身健體和體悟自身,希望能夠通過這種修練達到以武入道的目的,在沒有真正的突破之時,也不過是比普通高手強一些,真正面對衝陣殺敵學習過競技格鬥的凡俗高手並不佔據多大的優勢,特別是陸囂這種得到過劍術大師真傳並且擔任過玄武衛統領的大將來說,水輕柔顯然沒有太多信心能夠保護陳旭的周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陸囂拖了如此長的時間才邀我喝茶,定然是有些深思熟慮的想法,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無論如何我要見他一面,不然會更加引起他的警覺倒向胡亥,何況他也知道一旦對我動手,下場肯定非常淒慘,但凡我有一個皮肉損傷或者三長兩短,他陸氏滿門皆要受罪,流徙為奴是最輕的懲罰,夷三族都有可能,因此我認為他不會昏頭了要對我動手,讓你來也不過是有你在身邊我會安心一些,你勿要緊張,不會有事的!”陳旭輕輕的把水輕柔摟在懷裡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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