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萬流寇聚集在天津衛外面,攜帶的糧食少得可憐。這十三萬流寇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投降了,而且聽說自己還要面臨著幾個選擇:遣送回老家、留在天津衛當農民或者農民、前往夷洲琉球等偏僻地區開墾。
“我們回到故鄉不是照樣沒糧食吃要被餓死嗎?陝北那一片地方連草根都快吃完了,回去難道要我們吃觀音土嗎?”一個從陝北一路跟隨過來的大順軍士兵埋怨道。
“聽說複遼軍要取代官府,從其他府縣調集糧食支援災區,前面兩三年可能有些困難,不過等到修正荒蕪的農田,興修水利以後,災情就能緩解了。”也有士兵在傳說複遼軍擬定的承諾。
“這些當官的話都不可信,我還是留在天津衛當個漁民,靠海吃海,應該能夠勉強活得下來。”一些士兵打起了背井離鄉的主意,他們是不想要回到荒蕪的旱災區域了。
“但是天津衛無法接納那麽多人,複遼軍隻給了兩萬人的名額,其余想要留下的人只能夠乘船到夷洲和琉球了。”
“夷洲和琉球是在哪裡的啊?”
“這你都不知道?夷洲和琉球都在在汪洋大海之中的島嶼,那裡瘴氣彌漫,人畜難以存活。而且乘船過去的話,萬一在大海中遇到大風大浪,說不定會翻船,所有人都葬身魚肚!”
“沒有你說的那麽可怕的,以前一些官員老爺們不還是被發配到南方的荒蕪之地?現在那裡都成為廣州府、瓊州府了。還有琉球那裡本來就有琉球國,他們的人好好活著,我們到了那裡就不能活了?”
“仔細想想,我們返回陝北也不容易啊,路中那麽多周折,指不定會遇到劫道的強人,妄自丟了性命。如果不能留下天津衛,我還是前去夷洲或者琉球吧,說不定還能抓到一些野味來填飽肚子。”
十多萬流寇相互議論起來,大部分人選擇了留在天津衛。這些人又只有部分能夠真正成為天津衛的居民,大部分要被運往琉球衛和夷洲衛開墾荒地。
留下明軍看守城池以及群龍無首的流寇,楚雲帶領著一萬多的士兵向京師進軍,打算與許式的北部兵團會師京城。
此時李自成陷入了與北部兵團的苦戰。科爾沁騎兵的衝擊迅速突破了李自成的右翼,成為了一面倒的大屠殺。左翼的火槍兵線列方陣同樣壓製了左翼的大順軍,導致劉宗敏的中部成為了凸出部,遭受明軍、複遼軍三個方向的打擊。
所謂兵敗如山倒,當部分部隊崩潰以後,就如同骨牌效應一樣接連崩潰。後方的部隊根本沒有戰鬥的意思,隻想著自己能夠利用好的位置逃離戰場就好。
“火槍營給我頂上去,頂住他們火器部隊!”李自成命令自己最精銳的六千火槍兵前去阻止第七步兵旅和第八步兵旅的聯合左翼兵團!
六千火槍營是李自成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也是李自成想要用來逆轉佔據的有生力量!
“李自成的火槍營上來了!”第七步兵旅發現了正面壓上來的火槍兵。
他們的隊列和複遼軍普通步兵隊列差不多,使用的都是複遼軍進行訓練的那一套。
“張元那個叛徒訓練的士兵,簡直就是我們的山寨貨。可惜他們缺乏的是先進的裝備。”第七步兵旅的旅長許式來到旅屬火炮部隊面前,“開炮!”
轟!旅屬火炮部隊開始陸續炮擊李自成的火槍營。
“大家按照張元統領的平時的訓練,聽從鼓點前進!不要因為對方的火炮而亂了陣型!”火槍營的軍官們都是張元為了對付明軍士兵訓練出來的,擁有著不錯的紀律。
雖然張元不在,不過這些軍官仍然能夠指揮起來部隊,冒著複遼軍的火炮前進。
轟!一枚實心彈貫穿好幾列火槍線列,使得線列方陣多出許多條空闊的通道!
轟隆!當火槍營的距離靠近了以後,他們進入了開花彈的射程!十多門用於拋射開花彈的榴彈炮將開花彈投射入火槍營中,每一發炮彈變成幾十片具有殺傷力的彈片,將成片的火槍營士兵給撕碎!
“老大,敵人的火炮太猛烈了,我們衝上去就是送死啊!”火槍營的陣型中倒下一個個士兵,後面的士兵又填補上來。
可是一個個士兵的倒下讓他們為之心悸。他們開始產生了動搖。
更加令他們絕望的還不止如此!他們發現即使自己幸運地躲過了火炮的轟擊,面對的還有複遼軍步兵密集的火槍!
對面是同樣與火槍營一樣密集的隊列,不過他們遠遠就端起了火槍。
“開槍!”第七步兵旅的軍官指揮刀向前!
嘭嘭嘭!德萊塞步槍隔著三百米的距離就開槍,橫掃火槍營!
火槍營的士兵像是被無形的風吹倒的大蔥,一個個栽在地上。這回和用於震懾、破壞隊形的火炮不一樣,成群的步兵手裡的火槍是用來收割性命的鐮刀!
咚的一聲, 在前線指揮的火槍營將官被複遼軍的步槍給狙擊中,無聲地倒下。前面死去的士兵甚至阻擋了後面士兵前進的步伐!
“闖王陛下,火槍營再拚下去就要全軍覆沒了!”火槍營的營官看到自己的部隊如同冰雪版消融,心如刀割。
“騎兵營也被蒙古騎兵給擊潰了!”噩耗再次傳來。
李自成軍中的火槍營和騎兵營遇到正規的德萊塞步兵和蒙古騎兵,像是沒有長大的小孩子要和健壯的大人打架一樣,輕而易舉地被大人打敗!
“不怕,我們還有十萬大軍,讓他們上去!”李自成緊握拳頭,指甲扎入掌心而不知。
他實在是不甘心,原本自己雄壯的部隊,指望能夠橫掃天下,建立大順王朝。只是複遼軍的軍隊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讓他知道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差距!
“可是闖王陛下,我們後面的兄弟看到前面火炮的猛烈轟擊,已經開始逃亡了……”後勤官和預備隊的軍官不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