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麽?!快給我回去!“城牆石階間,一隊惶恐的士兵在劇烈的火炮聲響下匆忙地逃下城牆,被守城官給攔截住。
“大人,複遼軍的炮火太猛烈了,弟兄們不敢呆在上面啊!呆在上面就是送死啊!“逃下城牆的金兵一臉絕望。
“混蛋,擅自逃離者殺無赦!你們是想被複遼軍的火炮炸死,還是想現在就被我處死?!“守城官凶狠地說道。
臨陣逃脫的金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兄弟們,我們回去。“
轟——
數以十計如流星般的實心彈和開花彈從天而落,不顧代價地傾瀉在南城的城牆上。
“啊啊啊!“一個躲在城牆後邊的金兵看到隔壁自己同伴的慘狀,不緊叫出聲來。他的同伴也是躲在城牆後面,但是複遼軍的炮彈擊穿了城垛,將他同伴的半個頭顱砸得粉碎,白的紅的灑了一地,讓見慣了戰場生死的他都忍不住嘔吐起來!
“開炮!”
火炮旅的炮兵興奮地用火把點燃炮兵陣地上的火炮導火索,然後躲在一側。
轟!火炮火光四射,硝煙彌漫,噴射出奪命的炮彈!火炮旅上百門火炮全部被布置在第一線,對金州城的南城牆開始了火力轟炸!
“榴彈部隊壓製牆頭的守軍!加農炮、臼炮部隊給我擊中於一點!”董大衛按照原定部署下達命令。
不只是火炮旅的火炮,現在連第一旅、第三旅、第四旅的一些火炮也被拉來南城,對南城牆進行重點轟炸!根據楚雲他們的情報和觀察,南城牆的城牆最為薄弱,又選取其中一段較為容易脆弱的城牆段作為轟炸目標。
火炮旅的炮兵陣地上,彌漫的硝煙幾乎覆蓋了半個戰場,從城牆上勉強探出頭來俯視,也只能看到不住有火光和白煙從複遼軍的陣地上冒出,但是看不到複遼軍到底在陣地上安置了多少門可怕的火炮。
楚雲在第一旅的陣地的高地上用軍事望遠鏡遙遙望著硝煙彌漫的炮兵陣地,心潮澎湃。一兩百年後拿破侖的大炮兵戰術率先被自己使用,這上百門火炮發起威來,海州城這種來抵抗冷兵器還勉強的城牆幾乎是不可能撐得住的。除非是南京城、京師這種城牆厚度變態的巨型城池以及一些堅固的棱堡才能無懼黑火藥的攻擊。
“讓第三旅的劉興祚劉將軍做好衝鋒的準備,城牆倒塌後便殺入城中,佔據缺口。”楚雲吩咐下去。
第三旅的劉興祚帶著第三步兵旅的三千多火槍兵已經按照部署來到炮兵旅的陣地前方,一方面負責守護炮兵旅,防止炮兵陣地被端掉,另一方面則是在等待時機,只要城牆一出現缺口,這些火槍兵就會發動刺刀衝鋒,殺入城內。
一枚枚奪命的炮彈從第三旅步兵的頭上呼嘯而過,然後重重地轟擊在南城牆上,將古老的城牆砸出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痕,每一次轟擊都帶走一堆碎石!隨著城牆外城的磚石被擊碎,逐漸露出裡面的泥土!
“乖乖,火炮旅太猛了,再這樣轟擊下去,估計我們步兵旅都不用衝,金人就投降了!”在前線等待衝鋒的第三步兵旅的士兵躲在自己的陣地後面,看著在火炮旅上百門火炮轟擊下顫抖的南城牆,不禁感歎。
“等打完這場仗,老子就轉成炮兵好了,看他們這群龜孫兒放炮放得這麽爽,老子都想試試手了。”一個老兵叫嚷道。
“他們炮兵能遠程轟炸,但真要打下城池,還是要我們步兵用火槍和敵人拚刺刀才能奪下的,
他們炮兵總不能給大炮裝上刺刀吧!” “哈哈哈。”
準備待命的第三旅步兵相互調侃,讓緊張的新兵蛋子也沒有那麽忐忑不安了。
與準備周全的複遼軍相比,守城的八旗兵徹底被打蒙了。這幾日複遼軍沒有動靜,但是一有動靜就是雷霆一擊,讓守城的八旗兵全部慌張地忙活起來。受到複遼軍猛烈的炮火轟擊的是南城牆,所以守城的兩個貝勒阿敏和嶽托第一時間往南城增援兵力。守備南城的守軍人數集結了近萬人。
兵力是足夠了,但是阿敏和嶽托發現,沒有人敢上城牆守城!原先在城牆上的守軍被複遼軍密集的火炮轟炸給轟得七暈八素,死傷慘重,他們甚至抬不起頭來還擊。 而且還擊?自己的弩箭怎麽可能射得中對方遠在一裡以外的火炮陣地?
城牆上的守軍快要拚光了,沒有牛錄願意上去支援他們,他們害怕自己上去也同樣挨複遼軍的火炮轟炸!有些城內的金兵連城牆都不敢靠近,因為偶爾會有射程更遠的流彈越過城牆,落在城牆附近的房屋上!
“你帶著你們甲喇牛錄上去城牆支援他們!”阿敏看到城牆上不斷有潰軍想要逃下來,隻好壓迫圖沿上城牆死守,以穩軍心。
城牆上沒有守軍是不行的,不然到時候複遼軍在火炮的掩護下用雲梯爬上城牆,那麽城牆就失守了!
“貝勒爺,我……我……”被阿敏點名的圖沿吞吞吐吐。這個時候要自己上去,豈不是讓自己去送死嗎?
“你不是說今日複遼軍攻城的話,你會帶著你們甲喇將他們趕走嗎?快上去,如果你戰死了,你的妻兒我養。“阿敏拉著臉說道。
“死就死,大夥跟我上去!”圖沿真想抽自己幾個大耳光,誰叫自己這麽嘴欠了。
圖沿面如死灰地帶著自己的部下不情不願地冒著火炮往城牆上增援。
阿敏此時心中緊繃的弦也稍稍安穩那麽一些。
轟隆隆!!!!比戰場上所有火炮還要沉重的巨響轟然炸響!如果說火炮的轟炸聲像是地震的話,那麽這個巨響簡直就是地震!如同山巒崩摧一般,南城牆的一段承受不住複遼軍炮火的集中轟炸,轟然倒塌!在城牆上的數十個守軍躲閃不及,隨著城牆的倒塌跌入亂石堆之中!漫天的土塵席卷,讓人難以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