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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明末夾縫中》第11章:平陽城的諜影
  崇禎四年,四月至七月。

  整個陝西起義大軍將戰爭的狂潮引致山西境內。

  四月延綏東路副總兵曹文詔擊敗陝西義軍兵馬最多的王嘉胤,迫使王嘉胤帶兵轉移山西。

  點燈子趙勝自陝西率部逃至稷山,曹文詔帶關寧軍追擊山西境內征討。

  七月,以綏德巡撫洪承疇為主、延綏總兵王承恩、東路副總兵曹文詔、遊擊將軍左光先為輔的陝西官兵連連打敗陝西義軍,至此,起義軍大規模逃至山西。

  時,陝西義軍號36營20萬人,山西境內義軍以王嘉胤為首,紫金梁余八大王(張獻忠)、闖王(高迎祥)、掃地王、邢紅狼、黑煞神、曹操(羅汝才)、亂世王、闖將(李自成)、撞塌天(劉國能)、滿天星、老回回(馬守應)、李晉王、黨家、破甲錐、八金剛、混天王、蠍子塊、點燈子(趙勝)、不沾泥(張存孟)、張妙手、白九兒、一陣風、七郎、大夭王,九條龍、四天王、上天猴(劉九思)、丫頭子、齊夭王、映山紅、催山虎、衝天柱、油裡滑、屹烈眼。

  而掃地王、李老柴、獨行狼接在轉移途中為官兵圍剿。

  起義軍各自為營,然相互倚為犄角。

  陝西官兵開始出陝入山圍剿。

  四月底,在情報網剛剛組建運行之時,唐溪東收到曹文詔帶關寧軍入山西的情報。

  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明末大人物的到來,掀開了山西境內的狂潮。

  五月,平陽府西北大寧、蒲縣、隰州、石樓、永和以及西南蒲州紛紛傳來被反軍攻陷的消息,太原、汾州兩府也被反軍日日襲擾。

  而平陽城此刻已經完成戶籍登記和劃分以及各個項目的建設。

  學校的組建也正在進行當中。

  就在唐溪東認為自己對於平陽城的改造即將順利完成的時候,一個情報的上報讓他原本滿足、欣喜的心情染上陰霾。

  唐溪東之所以,要在平陽城實行戶籍登記的政令,便是為了完成對於平陽城的摸底以及人口控制。

  但這一日,在落梁山剛剛回到平陽城。

  一個由情報局傳來的消息,讓唐溪東心情瞬間蒙上陰霾。

  平陽城在進行戶籍改革之後,每個人都會擁有一塊官府分發的身份銘牌,但如今,平陽城出現了大量的沒有身份銘牌的人。

  這些人在城中與官差以及新任命裡長、甲長、組長玩躲貓貓。

  沒有身份銘牌,唐溪東瞬間猜想了許多。

  首先,對方絕對不是平陽城的老居民,接著對方的躲藏顯露出對方別有意圖,最後對方一定是最近進入平陽城的。

  而在實行新戶籍政令之後,能悄無聲息進入平陽城的,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跟隨每日進出平陽城的商隊。

  只有不定時進出平陽城的商隊,才會因為不固定的人數變動而被城門守衛松懈盤查。

  曹冉的消息是由城中的地痞幫派人員傳來的,消息剛剛傳來,曹冉感覺事態不對,便第一時間上報給了唐溪東,對方人數的多少,身份、目的一切都是未知,尚未來得及調查。

  消息傳來,唐溪東瞬間警惕,下令曹冉先放下手頭的所有工作,著重盡快調查清城裡神秘人群的人數以及目的。

  但平陽城四五萬人,如今人員調動更是密集混亂,一時半會兒想把人找出來調查清楚,顯然有些大海撈針。

  一連兩日,曹冉無計可施,雖然抓住十多個人,但對方口風很緊,

嚴刑酷法的逼迫下,撬開口的說出的消息也不過是一些沒有大用的。  從這些俘虜身上,唐溪東發現了官兵和錦衣衛東廠的影子,嚴刑逼迫之下,十多個人竟然只有兩三個人忍受不了開了口,剩下的人竟然乾脆利落的直接自盡。

  能有這樣視死如歸的氣魄,只有精銳官兵或者錦衣衛和東廠。

  唐溪東瞬間感覺事情的急迫和緊要。

  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那般,那麽肯定是朝廷已經知道了平陽城的變故,自己必須做好發兵征討的戰爭準備。

  不能坐以待斃,唐溪東選擇主動出擊。

  深夜,亢府。

  唐溪東帶著侍衛隊進入亢府大門之後,眉頭皺了一下。

  燈火通明的亢府,鼓瑟聲遠遠傳來,還有男人、女人的嬉鬧笑聲,一股糜亂的氣息籠罩在亢府大院。

  唐溪東低沉著臉走進後院大廳,燈火通明的大廳,亢旭謙正蒙著白手絹和一群女、妓嬉鬧著玩捉迷藏。

  看到唐溪東帶人進來,守在一旁的管家臉色一變,趕緊揮手驅散女、妓,而後急匆匆的走過去摘下亢旭謙眼上的白色絲巾。

  “哎?美人呢?”絲巾摘下,亢旭謙茫然睜眼,四處打量著大廳,而後看到緊緊盯著自己的唐溪東瞬間臉色一變,一股驚懼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來。

  “唐大人。”亢旭謙忍著恐懼,諂媚的躬下身子小跑而來。

  唐溪東低沉著臉色不出聲,沉默著坐在大廳上座椅子上。

  順手拿起桌上的精巧茶杯把玩著,沉默的氣氛讓周圍的人壓抑不安。

  “唐大人,今日來,可是、可是有事?”亢旭謙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然後又趕緊接了一句:“我最近可是什麽事也沒乾啊,一直在府中待著。”

  唐溪東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冰冷的眼神直盯亢旭謙,亢旭謙一臉怯懦,下意識的低下頭。

  亢旭謙的神情讓唐溪東心中有些懷疑自己今日來找這個懦弱的男人是不是個正確決定。

  亢旭謙還是那個懦弱的富貴子,沒有人會讓一個懦弱的人參與到生與死的秘密當中的。

  “今日城中出現一群身份不明的人,他們是跟隨商隊進城的,你們亢家也參與其中,對不對?”唐溪東緊盯著亢旭謙,慢悠悠的開口。

  亢旭謙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露出惶恐,口中連連推脫:“唐大人、唐大人不是我絕對不是我,你問問這些軍爺,我這一個月可是不曾出門啊,我一直在府中待著,什麽都不知道啊?管家、管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著我亂來?啊?”

  大概是心中的恐懼讓他亂了分寸,亢旭謙像瘋狗一般團團撕咬。

  “老爺,不是小的啊,這一個月小的一直陪在您身邊,您是知道的,小的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管家連連搖手,嚇得不斷後退。

  唐溪東一看眼前荒唐的情景,頓時眉頭緊皺,心中越發確定亢旭謙是不知情的。

  亢旭謙臉上驚恐與愁苦交加,嘴裡念叨著什麽,突然跳起身來,狠狠踹了一腳老管家:“你這沒用的東西,不知道不會去底下查嗎?趕緊去、趕緊去,馬上、就給我去查,半個時辰之內給我滾回來回報。快去、快去啊。”

  管家看了一眼唐溪東,低下頭嚇跑著出了大廳。

  “唐大人,你要相信我啊,真的與我無關,不過,您稍微等一等,馬上、馬上就有消息。”亢旭謙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討好著。

  唐溪東閉上眼睛,不再搭理。

  大廳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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